“靠着吸食受害者的痛苦往上爬?你他妈应该去做的事,是对付那些真正的罪犯!”
说着,她又用力推了艾德斯的胸口一把,将他推得再次后退,然后才强压着怒火,再次转身,试图离开这个让她失控的家伙。
此时,格斯局长就站在街对面一家店铺的屋檐下,双手插在裤兜里,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艾德斯对着巴迪那挺拔而充满怒气的背影,不甘心地喊道。
“那个人渣是罪有应得!但你以为你就能一直这样无法无天吗?你也会的!”
这句话彻底摧毁了巴迪最后的理智。
她压抑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猛地转身,发出一声不像人声的低吼,带着要将对方撕碎的架势扑向艾德斯。
格斯局长见状,立刻从屋檐下冲了过来,一把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同时几名附近的执法官也赶过来,死死拉住巴迪的手臂和肩膀,合力把她拖向一旁停着的黑色马车。
巴迪拼命挣扎着,靴跟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充满愤怒和辱骂的怒吼声在狭窄的街道上回荡,引得远处一些市民驻足张望。
格斯局长松开手,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皱的衣袖,看着面色同样难看的艾德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论天气,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告诫:“她生气的时候,最好别去惹她。”
艾德斯喘着粗气,指着被塞进马车的巴迪,不满地回应:“她经常生气!像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格斯局长的眼神冷了下来,语调也变得疏离而强硬:“既然知道,也许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完全避开她!”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通讯联络的年轻执法官气喘吁吁地从街角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带来了打断这场闹剧的紧急消息。
“长官!不好了!麦尔斯、洛伦兹和亨特……他们逃跑了!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撬开了禁魔手铐,打伤了两名看守,抢走了一些装备,现在非常危险!……重复:‘惊吼酒馆’屠杀案的主要嫌疑犯已逃脱!”
格斯局长和艾德斯的注意力瞬间被这消息抓住,他们同时转向传令官,凝神细听,脸上瞬间布满凝重。
刚才那场充满火药味的街头冲突,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抛到了九霄云外。
消息像落入滚油的水滴,在执法局内部炸开了锅。
执法官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紧张。
一个人惊呼:“他们是怎么从看守所逃走的?那地方可是有层层监牢!”另一人压低声音答道:“听说……是用磨尖的勺子柄,花了很长时间撬开了下水管道的格栅,从二楼跳进后面的运河逃走的。”
“……根据昨晚获救那位姑娘的初步证词,他们是午夜左右离开那个阁楼的,时间上完全来得及在十点左右到达‘惊吼酒馆’。看来,‘惊吼酒馆’那桩屠杀案,很可能就是他们干的!”
这时,艾德斯匆匆穿过议论的人群走了进来。
他没有理睬那些试图询问或表达担忧的同僚,径直走向档案室,他现在需要更关键的信息。
档案室里,涂灵正伏在案前,快速整理着堆积如山的审讯记录卷宗。
艾德斯直接走到她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语气急切地问道:“关键问题!涂灵,他们从哪里得到的‘赤瞳’魔药?麦尔斯或者其他人,有没有吐露供应商是谁?”
涂灵从卷宗中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有些疲惫地回答:“啊,这部分口供记录还没完全归档整理。”
她快速地在旁边一叠更杂乱的手写记录中翻找着,很快抽出了几张,“在这里……是麦尔斯崩溃后说的,来源是‘秃鹫’纳伯。记录显示,这个纳伯是个有名的魔药贩子,据点就在旧城区碉堡山一带,具体地址是……”
没等涂灵念完地址,艾德斯已经直起身,说了一句“谢了!”,便像一阵风似的转身冲出了档案室。
回到喧闹的办公厅,艾德斯环顾四周,提高了音量:“谁看到贾亚什里了?有人见到贾亚什里了吗?”
他需要这个老练的搭档。几名正在激烈讨论逃犯事件的执法官互相对视了一下,纷纷摇头。
一名刚才参与讨论的执法官看向艾德斯,问道:“有事?艾德斯。”
艾德斯停下脚步,言简意赅,语气坚决:“我需要支援!去碉堡山,抓‘秃鹫’纳伯!他可能知道逃犯的去向,或者本身就是个突破口!”
说着,他一边检查着自己腰间的弩箭袋和法杖短剑,一边继续向大门走去。
那名问话的执法官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抓起自己的装备,快步跟了上去:“我跟你去!”
夜幕再次降临,将肮脏混乱的碉堡山区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马车悄无声息地在一幢看起来摇摇欲坠、墙皮剥落的筒子楼前停下。
艾德斯和那名自愿前来的同伴——一位名叫罗伊的年轻执法官,敏捷地跳下马车。
两人迅速检查了一下手中的十字弩是否已上弦,法杖短剑是否处于随时可激发的状态。
艾德斯环顾着这片被罪恶与贫困侵蚀的街区,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窥视。
他对同伴打了个手势,低声说:“就是这里了,小心点。”
两人敏捷地翻过一道低矮的、布满污秽的砖石围栏,落入院子,紧贴着墙根的阴影向前移动。
同伴压低声音确认道:“是404房间?”艾德斯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踏上了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塌陷的木制楼梯。
楼道里异常昏暗,只有远处一盏摇曳的油灯投下微弱的光线,空气中混杂着食物腐败、尿液和劣质烟草的味道。
艾德斯和同伴手持弩箭,背部微弓,在幽暗肮脏的过道里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踩在杂物之间的空隙上。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叮当作响的铃铛声。
两人神经紧绷,急忙回头,弩箭瞬间指向声音来源——原来是一个旅店的侍者,推着堆满食物残渣的餐车从旁边的服务楼梯走上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便推着车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一场虚惊,两人松了口气,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屏息前进。
他们终于来到404房间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