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亦或是别的...
敢怼董事长敢呛声董事会的王梓月是真的怂了。
特别是江晓月那淡淡的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让王梓月觉得自己无处遁逃。
明明也没做什么啊，唯一出格点的地方就是那个拥抱吧。
但两人都是女孩子也没什么啊。
王梓月说服了自己，看向江晓月的时候心态平静不少。
“加油，做出成绩年底给你们发奖金。”
王梓月举着小半杯红酒，主动敬了在场的所有人。
陈灵都有些受宠若惊。
碰完杯后王梓月也没多说什么，便拿起自己的包离开了。
“王总真是平易近人啊...”
“是啊，是啊。而且没想到她这么年轻。”
“听说她在国外读完本科就回来接班的，我们这南部新城项目就是她主推做起来的。”
“真厉害啊...”
几个新人小声地谈论着，江晓月没有加入这个话题。
她刚才没看错的话，王梓月手腕上戴着的发圈跟女儿的是同一款？
江晓月两节眉毛都蹙起，陈灵正好看见她皱眉，便主动走过来。
“怎么苦着脸？”语气温和又不会显得太过亲近。
“陈总...没什么，就是担心我女儿。”
“你女儿，现在多大了？”
“下半年就高三。”
“那也是半个大人了嘛，哎，不过没想到这么巧，我侄女也是下半年高三。这孩子明年就要高考，家里紧张得不行。从她爷爷奶奶到我们几个伯母舅妈的都这样，但又怕给她压力，一个个都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在生活上真的是恨不得什么都给安排到最好。”
“是啊，我就希望她能安心学习，争取考个好的学校。我平时没太多时间陪她，也是这孩子懂事...”
“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公司可以在时间上帮忙协调。不过呐，要我说我们家长也只能做做生活上的后勤，平时也尽量不给孩子压力。”
“您说的是，要是真有需要我会跟主管那边提的。”
“无论是孩子还是我们家长，放平心态就好。”陈灵拍拍江晓月的肩膀。
江晓月点头，旁边的人又过来敬酒，两人即时止住话题。
等最后喝完一圈酒后，江晓月婉拒陈灵要送自己的好意，独自打车回家。
车子穿过市中心往老城区开去。
到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快九点了，江晓月晚上喝得有点多，这会酒劲上来，感觉胸口闷闷的。
她从包里找出钥匙打开家门，和她预期的一样。
玄关和客厅的灯都暗着，姜橙还没有到家。
虽然提前跟自己报备过，但是养女儿的心境倒跟以往不太一样，总担心她在外面不安全。
跟着王梓月还能有什么不安全的呢...江晓月摇头。
脑海中却又浮现那个发圈。
江晓月先换了一身家居服又把脸上的妆给卸了，简单地打扫了遍房间的卫生，又想起阳台的衣服还没收。
晾衣杆上挂着姜橙的两套睡裙，她收下来叠好放到女儿的衣柜里，刚从房间出来就听到门口门把手转动的声响。
姜橙散着头发走进来，她最后还是让王梓月把盘发拆开了，头皮绷着的感觉不太舒服。
但还没换鞋，就看妈妈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
姜橙看看身上的校服，没觉得自己哪里奇怪，也一脸疑惑地看向妈妈。
江晓月的脸色更差了，她也不说话，就是那么看着姜橙。
“嗯...妈妈你有什么事想问我吗？”
“没什么，你和王总聊得怎么样？”
电话里讲过，江晓月又问了一遍。
看王梓月露面时的反应，应该谈得很顺利。
但...
她就是没来由地担心。
“还行吧，她听到后也没太惊讶...我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件事。”
换作别人可能都会觉得她是疯子，或者说她是在开玩笑。
“那就好，额...小橙，你的发圈没带回来吗？”
江晓月指了指姜橙散下来的一头秀发，表情有些纠结。
“噢...我把头发解开了。”姜橙抓起自己一缕头发，柔顺的发丝从她的指尖穿过。
“那发圈也应该收在包里吧？”江晓月叹气，“是不是在王总那。”
“嗯？怎么会...哎，我的发圈呢？”她翻了翻自己的书包，还真没找到。
姜橙也没问妈妈怎么知道的，自己的发圈摘下后就没再管过，可能是被王梓月拿走了吧。
“你怎么能给王总拿走呢。”江晓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姜橙实在不懂妈妈为何反应会这么大，不就一个普通的发圈吗？
“如果不是发圈，换作是你身上的衣服，你觉得适合给她拿走吗？”
江晓月见女儿还不开窍，索性说得更直白。
“...额，我也不是给陌生人拿走，而且妈妈，那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发圈，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我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肯定不会随随便便给别人啊。”
“反正你以后身上的衣物也好小零碎也好，都自己保管好。”
“好好，我听你的。可以让我进去了吗？我想赶紧冲个澡，热死了要。”
姜橙感觉自己快热昏了，两颊红扑扑。
早知道不应该喝那杯热可可的。她心想。
这副走神的样子落在江晓月眼中又换来一声叹息。
她不知第几次安慰自己，只不过是她想多了。
“你的睡衣我都给你整理好放衣柜了，还有...小橙，你之前的衣服...”江晓月想起那半边衣柜的男装。
“噢，那些啊。我一会找个收纳袋装进去吧。”
衣柜现在被一边男装另一边女装塞得满满的，等到再换季，肯定不够放。
姜橙的神色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江晓月放下心来，她扭了扭腰，今天站久了还挺累的。边往自己房间走边打了个哈欠。
“洗完澡记得早点睡觉啊，明天可不是休息日。”
“知道啦~”
姜橙走进自己的卧室，翻出柜子底下的收纳袋，她先是把厚衣服都叠好压着，再是几件春装。
咦？这件好像都还没穿过...姜橙觉得有些可惜。
她眼珠转动两圈，把那宽大的卫衣拿出来，然后换下身上的校服。
落地镜里的少女只着一身米色的内衣，雪肤透粉，哪怕在橘黄的灯光下也是泛着光泽。
姜橙欣赏了一会，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恋。
她将卫衣抖开，然后从头上套进，本就宽大的卫衣穿在身上就像连衣裙。肩膀那边太松了，以至于大半的肩胛骨都露在外面，好像里面搭配吊带也不错？
姜橙想起和周清影、陈婷聊天时学到的小知识。三人有一个小群，平时周清影会发点自拍让另外两人评价。有时候，也会私发给她，但姜橙都只是夸句好看。
好像这叫作男友风？
她解锁手机，找了找前面的消息。
嗯...原来格子衬衫还能这么穿。她正准备问问还有没有别的搭配，就看到信息栏弹出新消息。
王梓月发了张照片，是一块庭院里单独开辟的花圃，能看出主人平时有在精心照料。朗朗明月下，那些娇艳的玫瑰展现出最完美的状态。
【好看吗？这是姐姐家里种的】
【只种了玫瑰吗，怎么没有别的花】姜橙想起晚餐的桌上也都是玫瑰，又敲下几个字。
【姐姐你很喜欢玫瑰？】
【喜欢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想每天都看到】
王梓月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看到房间里单独插瓶的玫瑰后，她就对此情有独钟。
到底是因为什么地方吸引到的呢，王梓月也想不起来。就像每天喝咖啡时加的半勺砂糖，渐渐的，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哪怕她没觉得哪里特别，但某一天眼中好像都是这花了。
【是吗】
【是啊，我这还能骗你不成】
姜橙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她嘟着嘴，往后躺倒。
整个人都陷进被子里。
散乱的头发勾在嘴边，被她一口气吹开。
她眼睛往身上的卫衣瞄了一眼，想起什么，鬼使神差地举起手机，调整到自拍模式，对着镜头比耶。
王梓月正坐在花园的露台边，她也不在意身上的衣服被弄脏，整个人傻愣愣地盯着手机发呆。
微信那头的人迟迟没有回复，让她以为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拍摄的有点模糊，能看出摄影师不是很熟练，橘色的光线让照片被蒙上一层柔和的滤镜，少女的笑带着点青涩和害羞，她举起的两根手指挡住了嘴唇，那头靓丽的粉色头发四散开来像是绚烂的烟花。
王梓月的呼吸都停止了。
【好看吗？这是我之前买来还没来得及穿的衣服，就你带我出去的那次】
姜橙发完这条消息就用枕头捂着脸，燥意染满了整张脸，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奇怪。
像是在期待。
【衣服不好看，但人嘛...】
王梓月也想起那天晚上，那时的自己还生着闷气。如今再看到坏心眼爬上来，她想着“报复”回去。
【人怎么样】姜橙后面跟了一张猫咪摇头的表情包，王梓月给顺手保存下来。
【就那样吧】
【...........】
姜橙发来一长串省略号。
“就那样正好，好看得正好。”王梓月按下语音键，带着点上扬的尾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逗弄。
【哦】姜橙的回复很高冷。
她失笑，先只是勾嘴唇，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越来越大声，最后变成把头埋在膝盖上捂脸笑。
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