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楚说完就捂着脸抽泣，当然没人知道她到底真哭假哭，反正声音是挺像的。
“我这个护法，没想到惹起这么多非议，实在是令我羞愧难当，令我汗颜呐...”
你别光打雷不下雨啊，半面心想，但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钟护法别这样想，到底也不是你的错。”
不对！就是你的错！
“可我想不到，我兢兢业业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魔门的同志们竟然会这么看待我。”
“大家怎么看待你不重要，你的辛劳我们有目共睹。”
半面几乎是捏着鼻子说话，但在桃小红和芙蓉面前她可不能摆出一副不团结的样子。
“半面护法你...”钟楚楚一脸的感动，那泪眼盈盈的模样我见犹怜。
但落在半面眼中就是真能装。
“但这到底还是我的失职，再这么下去可能会分化我们魔门内部团结。”
“有这么严重？”
半面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
这钟楚楚怎么像是在把问题往复杂的方向推去呢？
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尽量撇清关系吗？
不能掉以轻心...半面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看啊，这魔门内部分成了支持我的和反对我的，姑且称为挺钟派和反钟派。芙蓉你说说，魔门中的挺钟派多吗？”
“额，我跟其他人也不太熟，不过我有听到不少针对您的言论。”
芙蓉说完就看了眼桃小红，穿小鞋的举动毫不掩饰。
桃小红气得跺脚，但又无可奈何，她从钟楚楚那套理论被摆出来开始就后悔了。自己不应该在背后听八卦，现在不仅被当事人逮着，可能还陷入了一个复杂的局面。
钟楚楚这是逼着她在站队呢！
“我，我对钟护法没什么意见。”
“那你就是骑墙派？”钟楚楚瞪大了眼睛，有不屑也有疑惑。
“我没有，我...我私心里还是支持您的。”
“啊，迷途知返善莫大焉。”钟楚楚露出欣慰的笑意，她拍拍手，继续讲道，“我虽然不觉得每个人都能喜欢我，但我还是希望能争取大部分人的支持。我们护法做的是群体性工作，是为每一个身在魔门的弟子谋福祉的事业。”
“嗯...”半面已经有点想走了，她竟然越听越觉得钟楚楚说的挺对的。
不好，她是不是被洗脑了？！半面急忙掐着自己的大腿，生怕自己中了钟楚楚的幻术。
“半面护法脸色有些难看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钟楚楚关心地问道，她脸上那只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让半面竟然有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我没事，额，我突然想起还有点杂务需要处理，就...先走了。”
半面逃也似地离开。
桃小红看看芙蓉又看看钟楚楚，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小红啊，我这工作没做好，所以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桃小红的手腕被抓住，这钟楚楚看着瘦瘦弱弱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牛力气。
芙蓉则是站在了桃小红的身后，很狗腿地帮钟楚楚挡住了对方的退路。
“好的，钟护法，我一定知无不言...”
桃小红软下来，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啧...这仪态比从合欢宗出来的还像那么回事。钟楚楚瞥了眼芙蓉，只觉得后者看起来老实不少。
三人走进破旧的小屋，钟楚楚不知从哪翻出一套茶具，又打来水烧开，没一会便泡出一壶茶来。
“谢谢钟护法。”桃小红接过还有点烫的茶杯，小心地尝了一口。
清淡的香气勾起一丝回甘，苦味在舌尖散开化为了绵密的余韵。
“好茶。”
钟楚楚但笑不语，她这随身带着的茶可是从师尊那顺来的，能不好吗？
“你也暖暖身子。”钟楚楚递给芙蓉另外一杯。
三人对坐着，品起了香茗。
“钟护法...要不您直接问我吧。”
桃小红现在已经是完全的放下戒心，她甚至有些期待钟楚楚问她话。就像个两面倒的骑墙派。
不对！她怎么会是骑墙派！这是顺应大局潮流，况且钟护法平时的行事也没毛病啊。
没错，就像钟护法所说她只不过是纠正了之前的错误思想。
“我想知道，有多少人对我有意见。”钟楚楚又给桃小红斟了一盏茶，桃小红双手捧过。
“其实...一开始只是一些流言，但传着传着...额，可能有点变了味道。”
“哦？”钟楚楚的眼神很平静，但若是了解她的人，能看出她这份平静下面是压抑的怒气。
“大概是您离开魔门前的一段时间，那时候就有传言说您与墨棋护法不对付，等到您回来后变成了护法，这个流言就更广了，还有人说您把墨棋护法排挤走的，甚至连她的心腹黑一都遭到了贬斥。”
钟楚楚都不用深想，就大概猜出这流言从何而来。但无论是师尊还有周围人却每一个告诉她的。
如果她在此之前没有找过师尊，恐怕就会和师尊产生误会...现在看来师尊是有意让流言散播开来，借此来锻炼自己？
钟楚楚只觉得头疼，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师尊，师尊现在明显准备袖手旁观，她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今天能借助嘴遁洗脑一个，那是因为和桃小红本就有交情。
但那些真的不喜欢自己的，支持墨棋的人呢？她们恐怕连自己的话都听不进去吧。
得想个法子，好好地洗清自己身上莫须有的罪名。
同时吧...最好还是能够聚集起所有人的场合，额...
“钟护法？”芙蓉觉得钟楚楚的眼神有点奇怪。
“没什么，我在想事情。”钟楚楚打消本来的念头，她敲了敲桌板。
“现在时间也不早，你们就都回去休息吧，至于检讨嘛...”
“检讨...”两人眼巴巴地看着钟楚楚。
“就算了。但是回去以后都给我熟背《日常规范》。”
“好的护法。”两人来时还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走的时候甚至能挽着胳膊一起离开。
钟楚楚无奈地摇摇头。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就好好地调查一下底下人的情况，该找谁呢...钟楚楚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她也不多等待，立马就奔着十六夜的住所而去，正好让她撞见了在浇花的修小罗。
人高马大的姑娘现在见到钟楚楚是一派和气。
“钟护法啊，这么巧。”
“不巧，我特地来找你的。”钟楚楚这话颇有来者不善的意味。
修小罗咽了口口水，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差错。
“我呢，就是找你了解点情况...别这么紧张。”钟楚楚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
您这个表情，换作谁都会紧张吧。修小罗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