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斩邪阁昨夜遭不明邪祟突袭,弟子死伤惨重,连林大长老都重伤垂危——!”报童的吆喝声像惊雷般炸响在清晨的大街上,他挎着沉甸甸的帆布报袋,脚步飞快地穿梭在人流中,手中报纸被风掀起一角,油墨印的黑体标题格外刺目。

街角的早餐店里,氤氲的热气裹着米粉的鲜香,萨满正用勺子舀起一勺滚烫的肉汤,闻声手猛地一顿,汤汁溅在瓷碗边缘,烫得他指尖微微发麻。邻桌的陶铁刚嗦完一大口米粉,红油顺着嘴角往下淌,闻言也停下了动作;木兮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眼里满是惊愕;水泽端着茶杯的动作不变,却悄悄蹙起了眉。

“卖报的小兄弟,这话可当真?给我来一份!”早餐店老板探着身子朝屋外喊,嗓门比平时亮了八度。

“来咯,阿叔您瞧仔细!”报童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踩着青石板路跑过来,麻利地递过一张报纸,接过铜板时还不忘补充,“全城都在传呢,错不了!”

萨满把碗往桌上一搁,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铁子,我没听错吧?斩邪阁那样的地方,也能被邪祟偷袭?”

“我也听见了,”木兮放下筷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而且听着架势,情况还不轻。”

陶铁抹了把嘴角的红油,喉结滚动了一下,沉声道:“你们先吃,我去问问老板详情。”

“我也去!”萨满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刚迈出半步就被陶铁按住了肩膀。

“坐着别动。”陶铁的声音不容置喙,指腹按在萨满还缠着绷带的胳膊上,“你身子还虚,昨夜的伤没好透,别瞎折腾。”

萨满的肩膀垮了下来,眼底浮起一层失落,嘟囔道:“可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好啦好啦,”木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软和,“不就是打听个消息嘛,让铁子哥去就行,你乖乖把早饭吃完,养好了精神才有力气后续做事呀。”

陶铁快步走到老板桌前,老板正眉头紧锁地盯着报纸,连手里的油条都忘了咬。“老板,方才报童说的事,报纸上写得详细?”

老板叹了口气,把报纸往前一推,语气凝重:“你自己看吧,造孽啊。”

陶铁接过报纸,指尖触到微凉的纸页,目光扫过标题下方的文字,瞳孔骤然收缩——那密密麻麻的铅字,字字惊心。

“怎么样?”萨满三人早已围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陶铁喉结滚动,声音干涩:“报纸上说,昨夜斩邪阁死了十个斩阶弟子,其余的非死即伤,就连林大长老……也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噗——”萨满刚含进嘴里的米粉直接喷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卧槽?这怎么可能?林大长老可是斩邪阁数一数二的高手,什么样的邪祟能把他伤成这样?”

“这新闻该不会是瞎编的吧?”水泽指尖轻点桌面,眼神里满是疑虑,“斩邪阁戒备森严,怎会毫无防备?”

“报纸上都登出来了,还配了阁门破损的插画,”陶铁把报纸递过去,语气里也带着困惑,“我也希望是假的,可这白纸黑字……”

木兮看着插画上残破的阁门,打了个寒颤,声音发颤:“要是连林大长老都降不住的邪祟,那实力得恐怖到什么地步?”

“要不我们下午去斩邪阁一探究竟?”金智推了推鼻梁上的玉簪,眼神坚定,“眼见为实,总比在这瞎猜强。”

水泽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我想先回客栈稍作休整,养足精神。”

“我同意。”金智立刻附和。

木兮看向陶铁,陶铁沉声道:“就定在下午。不过——”他转头看向萨满,语气严肃,“在行动前,先把这冒失鬼送回客栈静养,不许跟着添乱。”

“好!”三人异口同声,萨满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挠了挠头,露出个尴尬的笑——他确实忘了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

将萨满安顿在客栈后,陶铁、水泽、木兮、金智四人直奔斩邪阁。

离着还有半里地,就见斩邪阁那扇原本朱红锃亮、刻着镇邪符文的大门,此刻已然残破不堪——门板裂开数道狰狞的缝隙,符文被黑气熏得发黑,几名工人正踩着木梯,费力地拆卸着受损的木料,木屑纷飞间,还能隐约看到门内庭院里残留的暗红血迹。

“这……”木兮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发紧,“看来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

其余三人脸色也凝重起来,眼前的景象比报纸上的描述更令人心惊。曾几何时,斩邪阁是这一带的正道标杆,阁门从未如此狼狈过。

“上去问问吧,或许能打探到更多消息。”陶铁率先迈步,脚步沉稳地朝着阁门走去。

刚靠近门口,两名身着斩邪阁青色弟子服的年轻人便横剑拦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呵斥声带着浓浓的不耐:“你们是什么人?来我斩邪阁有何企图?!”

木兮上前一步,语气恭敬:“几位师兄,我们是昨日来参加入阁选拔的弟子,可惜资质平平未能入选。今日听闻阁中出事,特地前来关心一二,并无恶意。”

“落选的废物也配来关心?”其中一名弟子嗤笑一声,眼神轻蔑,挥手驱赶,“滚滚滚!现在阁中事务繁忙,不接待任何闲杂人等,再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

“我们好心来探望,你们这是什么态度?”陶铁见状怒火中烧,往前踏出一步,周身气势陡然攀升,“斩邪阁就是这样对待前来关心的人?”

“再纠缠不休,休怪我们动手了!”另一名弟子横剑挡在身前,眼神凶狠地威胁道。

陶铁眼底战意翻涌,拳头已然握紧,身旁的水泽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胳膊,低声劝道:“冷静点,我们是来打探消息的,不是来打架的,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哈哈哈哈……”旁边一名瘦高个弟子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语气极尽嘲讽,“一帮连入阁资格都拿不到的废物,也敢来这里充英雄?赶紧回家喝奶去吧,斩邪阁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操心!”

“你找死!”陶铁忍无可忍,猛地拨开水泽的手,身形如箭般窜出,右腿带着凌厉的劲风,朝着那瘦高个弟子的胸口踹去。

“嘭——”

一声闷响,那名口出不逊的弟子来不及反应,直接被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疼得蜷缩成一团。

这一脚,彻底点燃了战火。

“敢打我们斩邪阁的人!”其余几名弟子怒喝着拔出长剑,朝着陶铁四人攻来,剑光凌厉,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意。陶铁四人也不含糊,纷纷祭出兵器应战,一时间,阁门前兵刃交击声、怒喝声此起彼伏,打得难解难分。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陶铁一掌即将拍在一名弟子肩头时,一道清冽却极具威严的女声突然响起:“住手!都给我停下!”

声音不高,却像寒玉落冰盘,瞬间压过了场上的喧嚣,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了手。

躺在地上的瘦高个弟子抬头望去,看清来人后,瞳孔骤缩,惊呼声带着颤音:“大……大长老?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暗紫镶金边道袍的女子缓步走来。她身形丰腴饱满,道袍虽宽松,却难掩凹凸有致的性感曲线,露在外面的手腕与脖颈肌肤雪白如玉,透着病态的莹润。一头乌黑长发松松挽成发髻,仅用一根墨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眉眼愈发清丽。只是她脸色带着几分病后的苍白,左臂被雪白的绷带紧紧缠绕,末端隐约渗出血迹,可那双眸子依旧锐利如寒星,自带威慑力——正是斩邪阁的林越大长老。

“我来看看阁门修复得如何,”林越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凝,裙摆随着脚步轻晃,自带一股雍容气度,“如今阁中正值多事之秋,你们却在此大打出手,像什么样子?”

“不……不是的,大长老,是他们先动手打人的!”先前呵斥众人的弟子吞吞吐吐地辩解,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林越没理会他,目光落在陶铁四人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不错,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倒是难得。昨日入阁选拔,你们为何没来参加?”

“大长老,”陶铁收起兵器,抱拳道,“昨日我们并非缺席,而是在选拔途中,遇到一伙人肆意残害无辜妖兽,我们出手阻止,与对方起了争执,队中一名同伴不慎受伤,选拔才被迫终止。”

林越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暗纹,目光在四人身上逡巡片刻,语气缓和了些许:“原来如此,倒是委屈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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