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也算待了不短的时间，强者肯定也是见过的，

只是反应早从当初的「卧槽，是人？！（无贬义）」，慢慢淡降到「好强」的感慨。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对于认清现实与自我期望差距之后的通透吧。

就跟上学念书时遇上停在门口的保时捷能说出「以后我高低也得整一辆」，到毕业连工作都找不到之际再看到反而没多大感触的心路类似。

当然，要说对这个世界的魔力武技什么的不感兴趣肯定是假的，

找人闲聊探听，或者借阅典籍，维斯没少找地方自行琢磨了解这些方方面面。

不过魔术协会的图书馆得麻烦熟人，不然佣兵没什么资格进去，更别说看书了。

相比之下，酒馆就是个很好的信息知识渠道来源。

维斯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不管是中世纪奇幻小说的流浪骑士冒险家，还是这个世界的佣兵，都喜欢往酒馆里跑的原因了。

但了解归了解，这些都是旁敲侧击从片面渠道中获得的信息，从道听途说的角度上来讲，准确性堪忧，

因为描述者的倾向态度以及所处层次的不同，同样的力量武技能力问不同的人甚至会得到截然相反的说法。

有时候碰到不懂的东西，维斯真想拿手机查查，

只可惜在这个世界抽到的手机既没网也没小爱同学蓝心小v，只能做内用菜单，

要是真的跟什么图鉴机一样，碰到谁或者什么东西扫一下就能出信息就好了。

但，现在不一样。

维斯还是头一回在手机屏幕里看到如此直观详细的他人信息情报。

完全像是载入唤取到的道具信息，包括刚才的基本讯息和综合能力之外，每一项都面面俱到，

再往下划屏幕，甚至能看到血型、生日、发育程度、体内魔术脉络状况、血压血脂血糖.....甚至只要查，人家经期都能给标出来。

（对比道具信息来说，这相当于耐久状况显示？）

从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维斯不清楚究竟是因为项圈的缘故，把佩戴者当所有物对待...亦或是因为装备类型道具给了别人，所以能显示出装备者的详细状态。

以往祈愿唤取的物品，最多是给别人用用消耗品道具什么的，装备都是维斯自己使用，当然没有在意过这些，

从来没有试过，也就没往这方面想。

然而现在——

维斯退出信息页，返回屏幕桌面，强行掐断了自己飘乱的思绪。

光琢磨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总结出关键问题在实践中找答案才是正道。

他看向面前的女骑士。

“墨...不对，菲娅。”

“是！”

作为第一次对称呼新名字的回应，她的声音格外笃然坚定。

但维斯也不知道是伤口痛还是头疼，忍不住嘶气一声：

“哎，坦白说吧，你的态度...或者说，你的诚心，我能感受到，我也不是那种猜疑心过重的人，不会揪抓什么细节不放，所以你也不用过于紧张......”

“紧张？”

“我的意思是...嗯，这么说好了——你的忠诚态度，或许你觉得是出自真心，但我觉得有可能是那支项圈带来的效果。

因为「泊涅罗珀的誓约」，导致你把我视为侍奉的主公什么的...也就相当于一种效果强劲的暗示魔术，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您的意思是，我是被控制的？”

“嗯。”

看着菲娅略有些错愕的表情，维斯点了点头，继续开口，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放过你，选择请蒂莎答应隐瞒你幸存下来这件事，不是为了额外的回报。

我对于回应别人委托——或者说愿望这方面，从来不会反悔，你也不用多对此担心。只要你今后老老实实地，把握住这次机会，好好活下去就行......”

“不！维斯大人，您误会了！”

菲娅维持着跪姿，猛然从地上抬头，

“对于您的忠诚，我确信，是发自我个人的意志。”

“呃？”

“实不相瞒，我有想过马上离开这里，立刻远走高飞。但是那样的话，我活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菲娅字句明晰，意志如拔剑般铿锵，亮出决意，

“向您恳求以得到活下去的机会，是为了不让振兴家族的机会就此泯灭，为了姐姐的愿望，我必须这么做。而在您身上，我切实看到了这样的希望！”

“等等...我？”

维斯指了指自己，还以为说的另有其人。

菲娅郑重点头：

“很抱歉初次见面时因为诺瑟恩的命令对您出手，也是因为我个人的偏激险些伤害到您——这些事想必都瞒不过您敏锐的双眼。

但正是从这次交手开始，我触认到到了您的实力。虽说有些大言不惭，但我好歹是圣巡骑士队当中列位首席的一骑，但面对您却完全没有制胜的余地。”

维斯眨巴着眼睛。

就经过而言，她说的的确都是事实，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啊不，那都是靠着道具.......”

“——还有之后面对灾源的威胁，”

菲娅似乎沉浸在了阐抒自我胸臆的氛围当中，没把维斯的辩解听进去，

“我的剑，对于领主级的厄形毫无办法，您却能够正面与之周旋。这是哪怕单独任何一位骑士——乃至于骑士长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在诺瑟恩堕化，和噬魂真主合为一体之后，您直面与之奋战，坚持了这么久，更是不可思议。

以上——恕菲娅冒昧直问，您真的是佣兵吗？！”

维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支支吾吾：

“那个，都说了，是因为道具和装备的功劳......”

没错，眼前的女骑士要是有这么一身玩意，熟练运用的话肯定比自己这个在武技魔力上都毫无长处的LV.0平民要更强。

然而菲娅苦笑着摇了摇头：

“事实就摆在眼前，您还是这么说。就算是依赖器物所赐，没有相对应的本领，也驾驭不住这些远超实力的装备，也不会懂得恰当运用。

而且，没有相对应的能力和水平，又是怎么获得远超自身层次的道具和装备？获取渠道以及使用方式，这也都是能够反映个人能力层次的方面

——由此来看，维斯大人实在是太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