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放得极轻极缓：“来，眠眠，别害羞，跟妈妈仔细说说，现在身体具体哪里感觉最不对劲？妈妈是过来人，有经验。”
面前是自己的母亲，但是苏眠虽然依旧觉得难以启齿。
他脸颊泛着红晕，但想到在医院里更彻底的检查都经历过了，更何况母亲也是过来人，便鼓足勇气，断断续续地将自己身体哪里痛以及变敏感状况说了出来。
林向晚听得极其认真，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
她示意苏眠稍微撩起衣摆，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光，轻轻按在他心脏处的位置，仔细感知着内里气血的流动与那股被封印着的、蠢蠢欲动的陌生力量。
过程很快结束。
她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种混合着惊讶与了然的微妙表情，语气夸张却又不显突兀：“哇哦……这发育的势头……比你妈当年好像还要猛一些呢。”
苏眠疑惑，怎么感觉他妈有些怪怪的...
就好像“表演”一样，他疑惑地蹙眉：“妈，你不是说你也经历过吗？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
“咳咳……”林向晚被问得一顿，连忙用轻咳掩饰瞬间的慌乱，随即迅速调整表情，换上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笑容。
她伸手捏了捏苏眠手感极佳的脸蛋，“妈妈这不是大惊小怪，是欣慰！这说明我们眠眠底子好，天赋异禀！要是以后选择做女孩子的话，啧啧，这资本……肯定迷死人不偿命！”
苏眠：“……”
他无语拿开母亲的手，耳根通红，“我才不想要这种资本！”
林向晚见好就收，赶紧敛起玩笑的神色，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好了，不逗你了。眠眠，妈妈得再严肃地提醒你一次，你现在正处于最关键的‘选择期’。”
“这个阶段，你的身心倾向会直接决定最终的性别走向。如果你和女孩子谈恋爱，身心都倾向于男性，那么这些女性特征就会随着你心志的坚定而慢慢消退，你会彻底稳定成一个帅小伙。”
她话锋一转，目光紧紧锁住苏眠有些躲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是——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喜欢上了男生，身心都接受了女性的定位和情感模式，那么这个过程就不可逆了，你会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女孩子。你……真的明白妈妈的意思吗？这关乎你一生的身份。”
苏眠的脸瞬间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刮，一种混杂着羞耻、恐慌和某种隐秘悸动的情绪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拔高声音反驳，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生！妈你别瞎说！”
然而，话音未落的瞬间，萧墨渊那张棱角分明、总是带着冷漠与审视的脸，他低沉性感透过听筒传来的声音，网络上那些充满挑逗与掌控欲的暧昧话语……竟像不受控制的潮水，猛地冲垮了他试图建立的防线，清晰地在他脑海中翻涌起来。
他猛地用力甩头，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危险的身影和声音从脑海里驱逐出去，握拳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好了好了，妈妈知道了，不喜欢，我们眠眠只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林向晚将儿子的剧烈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忧虑更甚，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体贴地站起身，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今天坐车又收拾行李，肯定累坏了，早点休息，妈妈不打扰你了。”
她走出苏眠的房间，动作轻柔地带上房门。
就在那一声轻微的“咔哒”落锁声响起的同时，她脸上所有强装出来的轻松和笑意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忧虑与凝重。
一直守在门外的苏山立刻快步上前，压低嗓音，语气急促：“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向晚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我刚刚仔细探查过了，封印的结界还在运转，但核心符文的光芒已经非常黯淡，力量正在加速衰退。”
“她体内属于……‘那边’的妖狐血脉，活性越来越强，这股力量正在自发地改造她的身体，这段时间眠眠应该是对男生动心过，这才引动了如此明显的外显体征变化。恐怕……眠眠的真实身份，我们瞒不了多久了。”
她抬起头，眼中是母亲的坚定：“一旦她体内的妖力完全显露，必定会引来各方的觊觎和麻烦。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还有除妖院里一些激进的派系，都不会放过她……”
苏山自然也是知道这点，他沉默片刻，大手轻轻放在妻子肩上，同样叹了口气：“从当年我们决定把她从‘那里’带回来，就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先说好，”林向晚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犊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眠眠。她就是我的孩子，我拼了命也会护她周全。”
苏山点了点头，目光同样坚定：“这么多年，我早就把她当作亲生骨肉。放心吧，天塌下来，有我们两个老的顶着。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门外的对话，苏眠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正躺在床上，很不安分的来回翻滚。
“怎么办，怎么办，真要女装和那个家伙见面吗？”
虽说之前做好了心里建设，但是一想到女装去见萧墨渊时候的场景。
苏眠整个人就紧张得不行。
不过刚刚母亲林向晚的话，让他心里也升起了一丝迷茫。
自己总不可能真会喜欢上那种家伙吧...
苏眠伸手拍了拍脸蛋，他也是瞎担心，这么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等利用‘甜心棉花糖’这个身份拿下萧墨渊，报复完这个家伙后，他就把微信注销，彻底消灭‘甜心棉花糖’存在的痕迹。
也不会在和萧墨渊有任何交集。
美滋滋的恢复成一个真正的男生，享受和沈知夏甜甜的恋爱。
苏眠是这般告诉自己的。
可是身体的变化代表着的是他内心真实的映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