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塞拉菲娜眼里……还不如不走呢！
一个在暗处的莫薇拉，指不定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虽然在明面上自己也拦不住就是了……毕竟至少也有个准备！
尤其还是在说完那些与正经东西根本不沾边的话！
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怀……怀……
怀抱着皮球呢！
莫薇拉最后的目光是定格在自己胸口上的……
塞拉菲娜此时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瘫坐在床上。
对方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在她的脑海中长时间萦绕，蕴含的意味让她不寒而栗。
她迅速捞起被子来，将自己娇嫩的身躯包裹在内。
……
当阳光洒入古堡，新的一天降临了。
塞拉菲娜勉强撑起身子，简单洗漱了一番，努力将眼底的疲惫掩盖。
当她来到餐厅时，戴里克先以及其家人已然等候在那里，长桌上摆放着的是比昨日宴会上更加夺目的人类美食。
“殿下，早安，希望您昨晚休息得还好。”
戴里克先率先起身，优雅地问候着。
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塞拉菲娜眉宇间的倦意，虽然感到些许奇怪，但对方也没有说些责怪的话……
那他也没必要提出来。
“尚可，劳烦公爵阁下关心。”
之后，塞拉菲娜在一家人的请求下，不得已坐到了主位上，莉娜则安静地站在一旁。
菲妮尔微笑着向塞拉菲娜致意，而艾琳诺则显得格外雀跃，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看向塞拉菲娜的眼神中充满了与昔日同等的敬慕。
早餐在一种平和的氛围中进行着，而就在即将开始时，塞拉菲娜瞥到了身后站着的莉娜，然后对戴里克先说道，
“公爵阁下，不介意再加一个座位吧？莉娜，你也坐下来吧，一会就好走了，可没时间再让你吃饭了。”
这话音虽然不大，却让餐桌上出现的了片刻的安宁。
艾琳诺惊讶到瞪大了双眼，看向塞拉菲娜又看向莉娜，眼中随即爆发出更加明亮的光彩。
殿下竟然让一位人类女仆与自己共餐？！
她很难想象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魔界，塞拉菲娜殿下是有多大的胸怀，与对他人多大的尊重才能做出如此决策呢？！
戴里克先是没有太多的反应，仅仅是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就恢复了从容，对一旁的血族女仆说道，“按殿下说的去做。”
随后他有意无意地将目光看向莉娜，貌似这位人类女仆，早已超越了普通女仆的范畴。
或许，自己应该多花点时间再次评估一下这位……“女仆”的影响力了。
莉娜本人倒是平静，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态发生了多么巨大的变化，纵使是她自己，也在反思……
“是，殿下。”
经历了那么多，她内心也对这套等级森严的规矩有了自己的看法。
她回应了一声，便坦然地坐在了为自己加设的座位上坐下，动作也不拘谨，更没有受宠若惊的模样。
早餐继续，气氛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艾琳诺更加活跃了，偶尔会鼓起勇气向塞拉菲娜询问一些关于文书工作的问题。
塞拉菲娜也尽量简洁地回答，戴里克先则就着塞拉菲娜与莉娜之间时不时的眼神交流，去试图理解其中的意味。
胃部的不适和头脑的昏沉，让她不得不分出精神来勉强应付着场面，心里却在计算回到魔王城的时间。
终于，早餐结束，塞拉菲娜提出告辞，戴里克先一家恭敬相送。
在临走之际，艾琳诺拎着一个小巧的皮箱，脸颊微红地站在戴里克先的身边，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殿下。”戴里克先微笑地开口，显然他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小女艾琳诺就拜托您了，她在您身边学习，是我们血族的荣幸。当然，若她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尽管责罚就好。”
“好……”
马车碾过魔界特有的碎石路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音。
车厢内，塞拉菲娜靠在柔软的椅垫上，目光失神地投向窗外的荒芜。
血族古堡内的光怪陆离，仿佛就是一场黄粱的梦，醒来后，自己仍然要回到那个萦绕着莫薇拉气息的魔王城。
身体的疲惫尚未完全消散，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昨晚莫薇拉的低语……
“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个凝聚了我们双方特质的……”
“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身体养好……未来的路还长，你需要更多的……‘积淀’。”
这些话语像是绞死人的蟒蛇，缠绕在塞拉菲娜的身上，让她有着一丝近乎绝望的窒息感。
莫薇拉抚上自己小腹的动作，至今都十分清晰，带着一种宿命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灼热。
“积淀”……什么积淀？为什么要积淀？
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卡在思想的门槛处。
无论是什么，都让塞拉菲娜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恶心。
“呕……”一阵强烈的反胃感猛然涌上喉咙，她下意识地捂住嘴，脸色变得苍白。
坐在对面的艾琳诺立刻抬头，眼中满是关切，“殿下……您，您怎么了？！”
塞拉菲娜压下喉咙里的不适，摇了摇头，声音有点沙哑，“没……没事，只是有点晕车。”
她不愿，也不敢在莉娜和艾琳诺面前暴露内心的脆弱。
接过莉娜递过来的一块全新的香囊，在鼻尖处放置了一会后，这股清凉才将大脑的混沌冲掉些许。
紧接着，莉娜又递来水囊，塞拉菲娜没有拒绝，接过后小口抿着。
她看向莉娜，经过这么多时间的相处，她好像有点忘记了这个人类少女一开始竟想杀死自己。
莉娜的侧脸在窗外流动的光线下显得有几分柔和，塞拉菲娜能感觉到莉娜对自己的态度在一点点发生着变化。
仇恨也并非完全消失了，但其中却掺杂了挣扎、以及一点点同情。
不过这完全不够，莉娜的善意不足以拯救自己，乃至整个魔界，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救赎自己。
更何况，这点善意……不够纯粹呢……
如果塞拉菲娜勉强适应这副全新的身体算是做出最大让步的话，那么要让她这个灵魂上还算是个男的去做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