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握着双手，脸颊绯红，眼神也有点飘忽不定，不敢去直视塞拉菲娜。
“殿下……”她的声音如蚊蝇，比刚刚在宴会厅里还要紧张，“那个……我，我……我一直……非常非常崇拜您！”
塞拉菲娜倚靠在凭栏上，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艾琳诺。
这份沉默助长了艾琳诺的紧张，她无语伦次地继续说道，“我……我读过您有关处理政务的所有纪要……也，也求过父亲给我看您给予血族的所有批示，然后……还有黑石哨所的，的冲突。”
“父亲也经常在书房，感叹您的决策精明且……且……哎呀，反正……反正您真的很厉害！”
她越说越激动，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我……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很冒昧，而且……更何况您在几个月前也拒绝过我……但是，我真的很渴望能够有机会在您的身边……学习！”
“哪怕只是端茶倒水，整理文书……什么都可以！我，我会很努力的！”
她说完，貌似竭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猛地低下头，耳尖都红透了，像是在紧张地等待着审判。
塞拉菲娜看着她这模样，心中感到有点好笑，有些许无奈。这种狂热的崇拜，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更何况是艾琳诺这种身份高贵，却表现得如此直白笨拙的呢？
“艾琳诺小姐还是很紧张呢。”
听到这样的评价，艾琳诺的内心咯噔一声，一时间产生了些许的绝望。
但随即塞拉菲娜话锋一转，“不过……比上次要有很大的进步呢，我记得上次是你父亲代替你做出的请求吧。”
“嗯嗯……”
“当时我就在想，究竟是你父亲要来我这里工作呢？还是你呢？”
艾琳诺听出来了话语中的隐喻，“抱歉，我……当时太紧张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以……所以就请父亲……”
她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当时要是再勇敢一点，说不定殿下就同意了呢！
当然……真实原因是什么，塞拉菲娜自己清楚，不过这样的解释也算是合理。
总不能直说，当时的自己是馋人家的身子吧！
这跟流氓有什么区别！
而至于现在嘛……作案工具都被没收了，就算是馋人家身子，也只能做双缝干涉实验了。
况且，塞拉菲娜就没那个知识搞实验！
“不过，艾琳诺小姐。”塞拉菲娜的声音在月光下陡然转冷，“在我身边做事，可是很枯燥辛苦的，魔王城里许多女仆都在私底下抱怨！”
艾琳诺听闻有机会，急切地抬起头，她不会放任这次的机会溜走了！
“我不怕辛苦！真的！父亲说过，只要您同意就好。”她的声音又小了下去，带着有点撒娇般的恳求，“殿下……求您了，就……就给我一次机会嘛，哪怕只是偶尔去您的书房帮帮忙也好……”
在月亮的见证下，少女的恳切和娇羞如此的真实，丝毫不带半点虚伪。
她倒是思忖着，却害苦了艾琳诺。
艾琳诺的心脏砰砰直跳，生怕这一次又错过了，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塞拉菲娜也的确是在思考，思考莫薇拉会怎么表态，就她的表现来看，估计是把自己当成……呃……妃子吗？
虽然塞拉菲娜不愿意这么承认。
可也就只能通过这个角度来解释了。
那么就会有个问题，让艾琳诺闯入自己的生活里，莫薇拉……会不会抵触？
露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艾琳诺因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远处宴会厅隐隐传来的、模糊的说话声。
塞拉菲娜的目光掠过艾琳诺因期待而微微颤抖的耳尖，最终落回她那双满是星光的绯红眼眸。
戴里克先的支持是新政推行的重要基石，并且今晚他的表现也很好，而安抚与拉拢这位血族的小女孩，似乎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更重要的是，艾琳诺能够做到绝对的忠诚，至少塞拉菲娜看不出来有半点可能会背叛的意思。
作为一位……君主，最看重的不是能力，而是是否坚定地忠于自己。
“枯燥与辛苦，可不是什么虚言。”塞拉菲娜的声音仍是平淡的，却也少了些许疏远，
“在我的身边工作，当然是不缺端茶送水的人。但是如果你真心想学点什么，而并非一时兴起……嗯……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艾琳诺的瞳孔骤然放大，惊喜如同烟花般在她脸上炸开，“真的？！殿下……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是发自内心的的想在您身边学习，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模样，塞拉菲娜抬抬手，止住了她后面的言行，“魔王城与公爵的府邸距离还是稍远的，之后我会与你父亲商议，看看能不能长期住在我那里。”
“先从整理文书、熟悉魔界各族关系开始。”
“我明白了殿下！谢谢您！”艾琳诺用力点点头，声音激动到几乎哽咽。
“好了，宴会尚未结束，你是主角，不应该离席太久，快回去吧。”
塞拉菲娜转身不再去看她，示意其返回宴会厅。
重新步入喧嚣，艾琳诺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但举止已经恢复如初。
戴里克先看到女儿的神情，心中了然。
待到宴会接近尾声，宾客陆续开始告辞时，艾琳诺在戴里克先的指示下，鼓起勇气，趁着塞拉菲娜的空闲期，小声地询问道，“殿下，夜已经深了，返回魔王城的路途虽不算遥远，但终归奔波。父亲已经为您和莉娜小姐备好了客房……不知您是否愿意……在此歇息一晚呢？”
塞拉菲娜也的确是感受到了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有应付这场合带来的精神倦意。
她瞥向窗外浓厚的夜色，略微沉吟，便点了点头，“也好，那就麻烦了。”
最终在戴里克先的引领下，来到了古堡相对安静的东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