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干杯！」「干杯哦」「干杯」

晚上十二点的二楼的公共厨房的餐桌上，大叔、失业的（不是在说齐天城）、姜咲和齐天城四个人挤在一起，为了这里住户的到齐而庆祝。

本来是说吃晚饭的，可齐天城为了那碗炒饭自己已经撑了，况且那之后顾书昀又不依不饶，嘴巴有点肿了其实。

“那既然如此，就改夜宵吧”

齐天城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一起吃饭，如果问苏清玲的话，可能又会被说不解风情之类的话吧。

大叔破了不少的费，在小龙虾最贵的时候挑了家最贵的店里最贵的套餐，反正理解起来就是卫生新鲜与好吃吧，大叔这么说的。

「作为失业主义者，这种日子肯定是要喝个烂醉的，要不显得我颓废呢。大学生这么愁眉苦脸的干嘛？喝了烦恼都会消失的」

「哎呀，忘记多买几瓶饮料了。大学生你是上宾，那……诶，我该怎么叫我女儿呢，不惹她生气的话……反正让她少喝点吧」

「你们真的是一家人吗……」

「不喝的话，会碳酸失衡的，会难受的」

「你这又是什么说法——我也不渴，你就随意吧」

齐天城虽然做了保证，但姜咲一脸的警惕，把明明只喝一半的玻璃杯又续满了。

「手都沾上了……我真的不抢……」

「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表情？齐天城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三个人——好吧，大叔好像不在意——会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自己。

其实齐天城现在的表情倒不是糟糕这个范畴，要做比喻的话，应该是大卫那个雕塑的表情吧，就是露出OO的那个。

现在的齐天城，心情该用“信心满满“这种词来描述是比较妥当的，但也只是拟合度较高而已。

如果不在乎齐天城的想法，允许使用负面词汇的话，那“破罐子破摔”就能荣登第一了。

读了这么多年的小说，齐天城也很反感在感情方面的不清不楚。

不面对自己的感情，不把要说的话说清楚，就只能在未来得知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和别人在一起，准备自杀的时候在遗书上写道：

“本来应该早点死的，却不知道为何苟活至今”

可要说真的这么做，又实在是……

毕竟，自己不止喜欢一个人啊……

这么多年这么多案例，齐天城也很鄙视玩弄女孩子情感的渣男。轮到自己的时候，也少不了对自己的一番数落。

所以，刚刚和顾书昀的告白，他也是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对自己。

他也找了不少的借口，“不能辜负对方的心意”“我也是迫不得已”这类的。

可越想，越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可恨。

明明是齐天城自己的选择，可却把原因推到自己喜欢的人身上。搞得像是自己魅力非凡，所有人都赶着倒贴他一样。

不可抗力、没有办法，作为感情中的一方，却把自己摘出去。

可自己却……

最后，齐天城决定了，就算自己之后被苏清玲一刀捅死，在地狱中永世不得翻身，这也是自己真心的选择。

自己就是死渣男！滥情的泰迪！不和她们在一起的结局，自己才不要啊！

所以说，可能是这种坦荡赴死的心态影响吧，齐天城准备把一切的一切全部说出口，苏清玲也好、顾书昀也是。

就算伤害到她们，也只是一瞬间，比起遮遮掩掩然后被揭穿、一直暧昧不告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结果齐天城才想接受。这就是他的私心，一直以来的。

刚刚就那么做了，虽然在情理之中吧，得到了“我不在意那些事，小齐你待在我的身边就好”这样的回复。

接下来就是苏清玲……可能也不止吧……反正说清楚，要是不被接受——

再想想死法吧。

「大脑风暴呢」

姜咲看齐天城的小表情一变一变的，她小口多次地喝着饮料，观察着这位新住户。

齐天城从雄心壮志中脱出，才发现桌上多了不少龙虾的残骸，而喝大了的两个人正勾肩搭背着在窗体那指指点点，看来是些胡话呢。

他从汤底里捞出一只小的，剥开后送入嘴中，脑子里短暂地充满了美食的事。

「只是有些心事……」

「田林子，是个写小说的吧」

听到这个事，齐天城奇怪地看着姜咲，才反应过来是说自己。

「网上搜索了一下，在角落里发现了，很悲惨的家伙呢。只是巧合吗？」

「啊啊……我真的是说话不过脑子……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嗯，我就是田林子，勉强算是写小说的吧……」

「寓意呢，网球？tennis吧」

「你这是怎么联想的……没什么寓意，小时候随便想的」

「小时候就开始了呢，真是伟大作家呢」

齐天城已经不想谈这个了，现在自己的当务之急——

「那田林子，为情所困吗？」

「首先不在节目上的话请别这么叫我，然后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不是当然吗！大学生你一副被女人玩弄于掌心的表情，我可告诉你，这个时代要是没有工作，可没有人对你用真心——当然，有工作也一样」

「你大可以说直白一点……」

失业的听到这个字眼，不顾趴在地上嘿嘿笑的大叔，赶忙凑了过来。

齐天城无力地吐槽着，倒了一杯可乐（碳酸气都没了……），大口地喝了起来。

「还是抢了，讨厌死了」

「看来是死渣男呢大学生，不把约定当回事」

「无可奉告……」

这两人看齐天城这个样子，互相点了点头。

「发生什么了，我很担心」

「是啊是啊，大学生！不说出口，我们会伤心的，得不到下酒的话题什么的」

先不说直接把撒谎写在脸上，就是失业的这副轻浮的模样，齐天城也不想跟他们说。

可又细细想来，好像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自己憋着也难受。

或者说，齐天城反而希望他们能用词狠一点，好好审判一下自己，或许会好受一点吧。

「那……既然你们想问，我就说吧」

……………………………

「就是这样」

姜咲虽然面无表情，可手里的水杯止不住地颤抖着，她最珍视的那些水体，都撒到了指尖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看这个」

失业的倒是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听我说大学生，你还是挺安全的，毕竟数量不多。想当年我——也不用想当年，现在我就是脚踏……几条船来着？反正你和她们说清楚，总会解决的，生命问题啊什么的」

「我反正是打算说出口的，无论如何」

「不怕死吗？」

「也没那么严重吧……好像是有的……也是」

「哎呀哎呀，死了也好，之后我住你那间，也能便宜点。皆大欢喜呢！」

齐天城已经开始后悔和这两个人把底都交待清楚，看来只能自己解决了……

「会原谅你的，如果是你」

「这是什么道理……」

「我也在寻找理由啊」

喝完最后一口饮料，她就这么回自己房间去了。

「小龙虾，明天我还想吃，留点吧」

「还有，别忘了视频的事，约好了的」

失业的肘了肘齐天城，一脸的坏笑。

「看来你还要好好想想呢，大学生」

「……」

齐天城想了想，还是吃点小龙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