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苏清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是日常学生会事务的一部分。但她握住林檎的手，力道却比平时更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而复得的珍视。
“嗯！”林檎用力点头，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三人。眼睛还带着哭过后的微肿，但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却像是被雨水洗过一般，清澈又明亮，里面盛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浓得化不开的感激。
“那个……”她抿了抿唇，耳根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泛红，声音也低了下去，“这次……谢谢你们。”
赵妍大手一挥，搂住她的脖子就往回带：“谢什么谢！虚头巴脑的！真要谢，请爸爸吃顿好的！刚才紧张得我都没吃饱！”
温阮捂嘴轻笑：“妍妍，你刚才明明吃了两份意面。”
赵妍：“那是补充体力！备战！”
苏清越淡淡瞥了她一眼：“聒噪。”
回到合宿的公寓，那股令人安心的熟悉感包裹上来。林檎看着为她据理力争、甚至不惜“威胁”长辈的三人，心里那股暖流汹涌澎湃，几乎要满溢出来。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表达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站到客厅中央，面对着或坐或卧的三人，双手紧张地绞在身前，脸颊微红，眼神却异常认真。
“我……我决定了！”她大声宣布，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气势一点，“为了感谢你们……这次，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人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
话音刚落，三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带着各异的光芒。
苏清越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深邃，她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林檎面前。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林檎还有些红肿的眼皮，动作带着怜惜，然后向下，抚过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下颌，微微抬起，迫使林檎与她对视。
“我的要求是，”苏清越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从今天起，你林檎的未来计划里，无论大事小事，开心的，难过的，都必须有我苏清越的位置。你的未来，我要参与到底。”
这不是要求，这是宣告。是比任何情话都更郑重的承诺。
林檎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酥麻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她看着苏清越近在咫尺的、写满认真的脸，脸颊爆红，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细若蚊蝇地应了一声：“……嗯。”
苏清越满意地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将“舞台”让给下一位。
温阮抱着她的画册，笑盈盈地走上前，眼神纯净，说出来的话却让林檎差点跳起来。
“我的要求是，”温阮的声音依旧温柔得像棉花糖，“林檎，以后……可以多让我画一些……你和清越学姐的‘特别篇’吗？”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就是……像昨天在幕布后面，或者……像刚才苏学姐对你‘宣布主权’那样的……互动场景？我觉得特别有‘故事性’和‘艺术张力’！”
“温阮！！！”林檎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头顶几乎要冒烟，“你……你画那些干什么！不行！绝对不行！”那些羞死人的画面怎么能被画下来！
“诶？不行吗？”温阮失落地低下头，肩膀微微垮下，声音带着一点点委屈，“可是……那是我灵感的源泉啊……而且，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记录下林檎幸福的瞬间……”
看着她这副样子，林檎那点可怜的坚持瞬间溃不成军。“……好、好吧……但是！不能给别人看！”
温阮立刻抬头，笑容灿烂如花：“嗯！保证只作为私人收藏！”
最后，是赵妍。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摩拳擦掌地跳过来，一脸“我终于等到这一刻”的兴奋。
“我的要求最简单！”赵妍叉着腰，仰天大笑三声，“叫爸爸！从现在开始，叫够一个月！少一天都不行！哈哈哈哈哈！”
林檎：“……”她就知道！
最终，在苏清越“愿赌服输”的眼神和温阮“要守信哦”的温柔注视下，林檎屈辱地、小声地对着赵妍喊出了那两个字。
赵妍心满意足，一整天都沉浸在“喜当爹”的快乐中，走路都带风。
这场危机，似乎以她们的大获全胜而告终。林檎觉得，生活终于要回归到之前那种虽然吵闹但安心幸福的日常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天后，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开始像暗流一样在校园里悄然涌动。
“听说了吗？高一那个林檎，就是总跟苏会长在一起的那个，好像家里背景很复杂啊……”
“何止复杂！听说她小姨是国外回来的富婆，想带她走，结果被苏会长她们硬是拦下来了！”
“真的假的？苏会长为什么要拦着人家去找奔更好前途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说不定……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我看也是，那个林檎，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转学过来就打架，现在又……”
“她们那个小团体也挺排外的，就她们四个玩，别人都融不进去。”
这些流言蜚语，像细小的荆棘，开始缠绕上来。
林檎最先察觉到那些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她不怕别人说她，但她怕因为这些流言，影响到苏清越，影响到温阮和赵妍，影响到她们刚刚稳固下来的关系。
新的挑战，如同水面下的暗礁，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