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凌霜月都紧紧攥着沈清涟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或者被身后那道清冷的目光带走。直到踏入别馆主室,反手布下数道闪烁着赤红符文的隔音与防御结界,她才仿佛真正松懈下来,松开了手。
室内布置华丽而充满异域风情,铺着完整的雪白虎皮,穹顶镶嵌着夜明珠,光线柔和。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如同烈日灼烤过檀木般的暖香,与凌霜月身上的气息同源。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了。”凌霜月转身,将沈清涟轻轻推向冰冷的玉璧,自己则双臂一环,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于方寸之间。火红的眸子在柔和光线下,跳动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灼伤人的情绪,“告诉我,是谁?”
距离太近了。沈清涟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热意,以及那扑面而来的、带着侵略性的压迫感。她后背抵着微凉的玉璧,前方是凌霜月灼热的气息,冰火交织,让她心绪纷乱。
“我……不知道。”她垂下眼睫,避开那过于炙热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这是实话,即便有猜测,也毫无证据。
“不知道?”凌霜月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她抬起手,指尖并非粗暴,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的力道,地抬起沈清涟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她的拇指带着灼人的温度,过沈清涟因紧张而微微干燥的唇瓣,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的意味,仿佛在描摹一件所有物的轮廓。
“那就好好想。”她的声音压低,喑哑下来,如同陈年的烈酒,带着令人晕眩的***,“在你想起来之前……”
她忽然俯,温热的唇近乎地擦过沈清涟敏感耳垂最薄弱的肌肤,灼热的呼吸毫无保留地灌入她的耳廓,带来一阵剧烈的***。
“我就守在这里。”凌霜月的唇几乎贴着沈清涟的耳骨,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气息和不容置疑的独占欲,“用我的方式……陪你慢慢想。”
沈清涟浑身一僵,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为之停滞。凌霜月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烈焰囚笼,将她彻底包裹。那是一种如同被烈日烘烤的旷野般的、充满原始***与力量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像一头被顶级猎食者圈禁在领地内的猎物,无所遁形。
危险,极致的危险。
然而,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与掌控感中,在她惯常的理智与警惕疯狂叫嚣的同时,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灵魂深处的战栗与……一丝病态的安全感,竟悄然滋生。
仿佛在这绝对的强势之下,她反而可以暂时卸下所有防备,不必再独自面对那隐藏在迷雾中的冷箭。天塌下来,自有这团烈火顶在前面。
她被自己这荒谬的念头惊住了。
看着沈清涟眼中闪过的慌乱、挣扎,以及那丝连她自己可能都未读懂的情绪,凌霜月眼底的烈焰似乎燃烧得更加旺盛。她没有再进一步逼迫,只是维持着这个极具侵略性的姿势,如同最耐心的猎人,欣赏着掌中猎物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结界之内,只有两人交织的、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凌师姐……你先放开我。”
凌霜月闻言,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得寸进尺地将额头抵上了沈清涟的,鼻尖几乎相碰。她火红的眸子深深望进沈清涟眼底,仿佛要一直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叫我‘霜月’。”她命令道,语气强势,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索求某种认可的执着,“在这里,没有师姐。”
沈清涟睫羽轻颤,在那双燃烧着炽热与坚持的金瞳注视下,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唇瓣微启,一个名字轻轻逸出:
“霜……月。”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楚地看到,凌霜月眼底的烈焰,仿佛被投入了新的薪柴,轰然炸开一抹绚烂至极、也满足至极的光彩。
“乖。”
她终于退开少许,但那揽在沈清涟腰侧的手,却依旧霸道地圈着,宣布着所有权未曾改变。
这一夜,注定了无眠。对于沈清涟而言,她踏入的,是一个比苏清砚的清冷守护更直接、更灼人,也或许……更令人沉沦的,烈焰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