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彻底吞没了天光。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在掌心闪烁,电量标志已然泛红,像生命垂危的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坑底徒劳地睁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裹挟着冬夜的寒意,将两人紧紧包围。

“其实我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张知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几分不合时宜的轻松。

陆望舒轻轻叹了口气:“我只赞成一半。浪漫不能当饭吃,没有食物,我们很快就会饿死在这里。”她顿了顿,环顾四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这荒山野岭,竟连只野兔、几棵能吃的野菜都找不到。”

“毕竟是三叔的私人领地。”张知夏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况且捕猎是违法的。就算有,我们也不能这样做。”

陆望舒无言地擦拭着发间的泥土,仰头望向那片连星光都吝啬的天空。黑暗中,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渺茫的期盼:“要是能有什么解决温饱的东西,或者有个信号器该多好……至少能让山庄里的人知道我们在这儿。”

身旁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张知夏的手按在冰冷粗糙的土壁上,开始向上攀爬。起初还算顺利,鞋底踩落碎土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可不过片刻,一声闷响伴随着短促的惊呼,他重重摔回坑底。

“没事吧?”陆望舒慌忙摸索着上前搀扶。

万幸厚重的冬衣在寒冬里成了最好的护甲,张知夏除了衣物被划破几处,并未受重伤。他借着陆望舒的力道站起身,拍打着满身的尘土,苦笑道:“这坑比想象中还要深。”

寂静重新降临,只有两人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交错。手机最后一点电量正在流逝,如同沙漏里所剩无几的沙。

暮色如墨,将最后一丝天光也吞噬殆尽。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顽强地闪烁着,像濒死的萤火。他们靠这缕微光玩了会儿单机游戏,徒劳地想驱散漫长等待带来的焦灼。直到最后,那点光亮也彻底熄灭,黑暗如同实质般压了下来。

张知夏颓然瘫坐在泥土地上,腹中的鸣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望着四周潮湿的土壁,苦笑着想,若这些泥土能够果腹该多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情地阻隔着他与山庄里那顿想象中的大餐。

看着慌乱的陆望舒,张知夏觉得可以有必要的开个玩笑。

“我突然有了一股冲动。”张知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几分不寻常的沙哑。“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

陆望舒心头一紧。此情此景——荒山、深坑、孤男寡女——这设定熟悉得让她顿生警惕。“等等,你理智一点。”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可别对我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反正也出不去,”张知夏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佻,“在还没到最绝望的时候,不如让我们亲热亲热?”他作势要凑近,衣料摩擦出窸窣的声响。

“滚!”陆望舒一巴掌拍开他,清脆的响声在坑洞里回荡。这一下彻底打散了暧昧的气氛。“你要是敢这么做,想想出去后会有什么后果!”

张知夏捂着脸,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得过火了。黑暗中,他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里混杂着愤怒与慌乱。

“抱、抱歉……”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只是开个玩笑,想让你放松一下。”

实际上张知夏不过就是想趁对方慌乱时亲一个,反正现在也没有能做的事,享受当前其实也不错的,只是他忽略了对方慌张情绪下这个玩笑完全就是反作用。

“哪有这样开玩笑的?”陆望舒的声音依然带着未消的怒气,却比刚才平稳了些,“张知夏,我看你真是饿昏头了,连熊心豹子胆都敢尝,再敢这样我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叫正义的铁拳!”

“我错了,我不该这样。”

“离我远点,给我好好反省。”

“是。”张知夏满口答应,转身走到另一边的坑洞的角落。

两人分道扬镳了一会儿,陆望舒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少年,开始有些自责。

“我是不是做错了。”陆望舒开始有些怀疑,或许对方只是想要一个吻,现在两人连填饱肚子都没法做到,像张知夏这个大笨蛋而言,还说不定真会以这种方式来活跃气氛。

陆望舒看着那家伙的落寞样,但心里又不肯去主动安慰。

“算了,我本来就是他的人,被调戏其实也无可厚非…”一番的自我“洗脑”后,陆望上前准备搭讪,将手放在肩膀上,刚要开口张知夏突然转身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将其整个身子按在地上,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形势。

“你…你个混蛋,竟然敢骗我。”

“嘿嘿…今天你休想好过。”张知夏一脸坏笑。随后身体与陆望舒靠得越来越近,就在她紧张之时,耳朵处又传来了异样的感觉,随后身体又是一阵酥麻。

“靠,你又来这招。”陆望舒无力的吐槽,但最最担心的还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中这招,后果怎么样她很清楚,现在的她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而张知夏就如同猎人,准备亲自下手对这个“羔羊”使用一些见不得的手段。

“张知夏,我警告你,违背妇女意愿可是违法的。”

“这深山老岭的,连只野兔都看不见,谁会来抓我?”他嗓音里带着砂砾般的质感,那个标志性的坏笑在月色里若隐若现,像得逞的猎手欣赏着掌中挣扎的蝶。

见身下人儿还要反驳,他俯身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再说,你手机早就没电了。这荒郊野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轻轻描摹她紧绷的下颌线,“况且,你可是我的女朋友。就算我真做点什么,阿树,你说别人是会信我这个男朋友,还是信你这个闹脾气的小女友?

他每说一句,陆望舒就感觉身上的禁锢紧一分。那不是纯粹的重量,而是一种精心编织的囚笼,混合着亲密与胁迫。

“你……张知夏,你给我等着!”她咬牙切齿的说出这话,试图凝聚起全身力气反抗。可身体像是被抽走了筋骨,绵软得不听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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