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和她要说这种话。
难道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么,可这些天还能有啥发生在外面的能让这位女仆对她道歉的事。
芙洛想不到。
上次强行让她抽鞭子的操作,为了预防再度发生,她就已经对琳可的控制魔法开始了解析。
虽说天赋类魔法基本无法破解,只能削弱效果,但琳可这次只是将她的魔法当作让她放松身体更好入睡的辅助手段,效果本就不强力。
芙洛稍微努力一番,从睡眠中脱离并不是多大的问题,更何况,一睡着迎接她的怕会是茉莉雅儿给她准备的美梦,她实在不太想就这么入睡。
【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奇怪。】
度过了相对平静的一段日子,联想到最开始那些天自己的接连遭遇,芙洛不愿意单纯地把她不妙的预感归结于即将召开的晚会,打算就此继续思考一番,但矛盾的感受又来了。
控制魔法的效果是抵消了,但琳可按摩手法实在太好,放松下来的身体想要重新紧绷有些困难,身体在发出就此睡去的信号。
芙洛眨巴了下眼睛。
【那我这不是除了睡觉之外什么都没法干吗?早知道乖乖入眠了。】
她头疼地闭上眼睛。
最糟糕的是,她又开始想艾尔卡了,明明知道那就是个配合茉莉雅儿唱红脸的角色,清楚这位精灵小姐从没有希望她逃走过。知道从过去到现在的所有,她认为的法师小姐的和善,都是表演与她自以为是组合成的假象。
并且有着现在即使见到艾尔卡也不会有好脸色的自知之明,可只要停下思考,那因为信任破裂短暂压制的生理性依恋便会重新作用,让这精灵成为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人。
艾尔卡重塑她身体时消耗的魔力绝不是一星半点,否则也不会让她如此念念不忘。
【艾尔卡是生母,茉莉雅儿是养母,塔塔西米则是继母…】
这种想法很变态,却能形象的解释这三人对她的态度和跟她的联系。
芙洛今天向琳可询问她的情况,也是为了让茉莉雅儿少几分疑虑,营造出她还处于被蒙骗的状态中的假象,好在日后采取更多的行动。
毕竟太早撕破脸,茉莉雅儿会采取的行动就更难预料了。
心中默默想着,越想越觉得无聊芙洛感到困意上涌,索性开始放空意识沉入梦乡。
只是她刚这样做,就听到了一些小动静。
有人在蹑手蹑脚地靠近这个房间,且那脚步声轻得不像样。
【没穿鞋?】
芙洛疑惑地想要挺起身子去看看门口,但理智让她压制住了这种冲动,选择静观其变。
究竟会是谁特意做出如此举动,她实在是好奇。
门被轻轻的推开,她小心地将深呼吸了一口,试图捕捉到些许气味,来判断对方的身份。
味道很陌生,是带着些许酸涩的栀子花香,她没调过这种怪味香水。
那就是不认识的家伙了。
最好是和茉莉雅儿不对头,来探查这别墅秘密的人,顺便把她给劫走,那样的话还能制造出新的变数。
她正这样希望着,又忽然觉得自己通过气味判断别人的方式有些诡异,加上被拘禁驯化的现实,芙洛小脸一黑。
这不是宠物会有的行为么?
如此想法出现的刹那,她眼前闪过茉莉雅儿那带着戏谑笑容的脸。
【可恶。】
总不能是这个女人要继续那天的事情了吧!
芙洛心里泛起嘀咕,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但月色尚未入户,昏暗的房间中想要看清偷偷摸进来的人究竟是谁,绝无可能,这种情况下按兵不动选择装睡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尽管很不想要再面对那日被茉莉雅儿按在床上一样的遭遇,芙洛还是催促着自己放松身体,平稳呼吸。
毕竟她能感受到,门口处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的视线,来人保持了距离,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靠近。
光是这点,她很难将这闯入者认作是自己熟悉的人。
可无奈的是,想要夜袭她的,就是她数日未见又本能地想念的精灵小姐。
【就这么…进来了呢。】
艾尔卡下意识地将右手覆在心口,不自然地快速跳动,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罕见。
上次能让她心跳加速的事情,是在五百年前,击败了一位大魔法师。
自那之后,她就没有过这种混杂着兴奋、紧张与担忧的感受,她有些怀念,也想要弄清楚如何长久地获得这种感觉。
因此她踌躇了,不选择焦急地靠近芙洛,而是在门口,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一小团阴影,去努力理清自己的心思,想明白她究竟要对芙洛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事实上,就和当日在门口犹豫一般,即使踏入房间,她也有种“为什么要来这”的疑问。
只是比起当时,现在的她有种强烈的感受,只要和芙洛接触,与她交流,跟这个小姑娘亲密的互动,当下她的一切困扰和焦躁都会化作云烟消散。
可是…
可是可是可是?
那意味着她将做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选择,放下自己曾经持有的傲慢,不再继续做那个看似悲悯实则高高在上的精灵法师,选择以一种近乎低声下气的形式,去寻求芙洛的安慰。
而且,必须要做好准备,应对可能的,过去所作所为早被发现,对方以冷漠的态度拒绝她的情况。
【你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是现在这样呢。】
她在心中腹诽,埋怨起弗洛斯。
如果不用她们这样做,就长成现在这样,那一定会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
想着想着,她又开始责怪茉莉雅儿,若不是这个疯女人的变态趣味,按照她的打算,逐步诱导弗洛斯自愿被改造成现在这样,那绝对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还非得让她做什么红脸。
害得她为了挽救和弥补,变得如此狼狈。
想着想着,艾尔卡又变得郁闷。
本末倒置不是什么好思路,若不是茉莉雅儿这样的布置,她也不会找到千年来都没法让她再有那般兴致的芙洛了。
果然啊,搞半天,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和浪漫么,神明大人,您给我的考验和奖励都无比棘手呢。】
不管如何,曾经她对弗洛斯做的事,不是一个能够与如今的芙洛成为知己的人能被允许做出来的。
而且补救的可能都微乎其微。
她不应该去想着补救,连愧疚都没必要,甚至所谓的傲慢都不用抛弃。
错了,就错到底吧。
反正这么多年来,她最擅长的不就是欺骗吗?
骗不了芙洛,她还骗不了自己么。
这样想着,艾尔卡停止了纠结,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床。
只是她低估了心中对芙洛的急迫情绪,勉强维持的冷静在来到床边时就忽然消失了。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被褥已被掀开一角,而她的一只手,正握着芙洛的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