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身姿高挑曼妙的女性,拥有一头如同深海波浪般的湛蓝色卷发,长发间点缀着细碎的、如同珍珠般莹润的饰物,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耳侧那如同精美扇贝又似鱼类耳鳍般的器官,在厅内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珠光。
她穿着一袭材质奇特的长裙,颜色如同水天相接之处,由深邃的蔚蓝渐变为朦胧的浅金,裙摆上流动着仿佛天然形成的金色纹路,如同阳光穿透海面洒下的粼粼波光,她的容貌带着一种成熟的风韵,看上去约在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但肌肤细腻光滑得毫无瑕疵,宛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又带着人鱼般的水润光泽。
尽管她的美丽带着毋庸置疑的海洋气息,但她的双腿修长笔直,并非童话中美人鱼的鱼尾,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深邃、浩瀚而宁静的气息,仿佛她身后便是无垠的**。
艾丽西亚看到来人,冰霜般的脸上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显然认得对方,但态度并不算友好:“「海渊之歌」洛瑟琳?你不在你的无尽之海待着,未经允许闯入我圣卡兰西的观测塔,意欲何为?”
被称为洛瑟琳的女性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海风拂过,带着一丝慵懒与神秘,她的目光先是掠过如临大敌的艾丽西亚,随后便落在了坐在蒲团上、脸色苍白的流云身上。
当她的视线触及流云时,那双如同最纯净蓝宝石般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混合着激动、难以置信与一种近乎贪婪的炽热光芒!
“多么…纯粹而古老的沧溟气息…”洛瑟琳的声音空灵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海浪的回响,“还有这…源自世界之初的混沌与虚无的韵律…以及,那道连深海的记忆都感到战栗的…‘原初’的痕迹…”
她完全无视了艾丽西亚的质问,一步步向流云走近,眼中只剩下流云一人。
“我终于…找到你了…”
流云被她那过于炽热和怪异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向后挪动了一下身体,体内枯竭的力量本能地开始凝聚。
艾丽西亚瞬间闪身挡在流云身前,圣徒级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冰冷地锁定洛瑟琳:“站住!洛瑟琳,说明你的来意!否则,视同对圣卡兰西学院的入侵!”
洛瑟琳终于将目光从流云身上移开,看向艾丽西亚,脸上的笑容依旧,却多了一丝深意:“小艾丽,别那么紧张,我并无恶意,只是感应到了同源血脉的呼唤,以及…一些有趣的东西,特意前来…确认一番。”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流云,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看来,你就是曦的女儿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并且…承载了如此多不可思议的‘礼物’。”
曦的女儿!
流云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人,认识她的母亲?!
艾丽西亚导师周身寒气更盛,如同极地风暴般将洛瑟琳那带着深海潮汐般压迫感的气息阻隔在外,她声音冰冷,如同冰刃刮过金属:
“流云,这位是洛瑟琳,无尽之海‘天音族’的王女,海族目前的代理执政者之一。”
她刻意强调了天音族这个称谓,以及代理执政者的身份,似乎在提醒流云对方的来历与地位,也隐含着对洛瑟琳擅自闯入的不满。
流云心中震动,天音族!人鱼族!这确实是在大陆传说中几乎与精灵齐名的、神秘而稀少的种族。
她只在最古老的精灵典籍中见过零星记载,据说她们栖息于遥远的无尽之海深处,拥有操控水流与音律的非凡力量,歌声能抚慰灵魂,也能掀起毁灭性的海啸。
艾丽西亚继续解释道,语气带着一种学院派特有的客观,却也点明了关键:“根据学院与联合组织掌握的古老文献记载,沧溟母神降临此界,播撒生命光辉时,曾降下持续百年的沧溟之雨。这场神迹之雨不仅滋润了干涸的大地,更汇聚成了最初的海洋,即如今的‘沧溟之海’,也被视为威斯特洛大陆的生命之源与文明胎海。”
她的目光扫过洛瑟琳那泛着水光的耳鳍和蓝发:“而最早诞生于那片初生海洋中的智慧生灵,便是天音族,亦即人鱼族,她们是海洋孕育的宠儿,其力量本源与生命形态,皆与沧溟之海息息相关。”
艾丽西亚说到这里,略微停顿,看向流云,意有所指地说道:“因此,若从生命起源与力量同源性上来看,海族,尤其是其王族天音族,确实可以算作是…间接承袭了沧溟母神部分遗泽的后裔,她们的血脉中,流淌着与沧溟之力相近的源流。”
勉强算得是沧溟的后裔。
这个结论让流云瞬间明白了洛瑟琳为何会对她的气息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同为沧溟母神力量影响下的产物,人鱼族对沧溟本源的感知恐怕远超其他种族,而流云身为沧溟直系血脉,体内又蕴含着混沌、虚无乃至原初古神的痕迹,在洛瑟琳的感知中,恐怕就如同黑暗中最耀眼的灯塔。
洛瑟琳对于艾丽西亚那略带保留的介绍并未动怒,反而嫣然一笑,肯定了艾丽西亚的说法:“小艾丽说得不错。我族确实蒙受母神恩泽,生于斯,长于斯。也正因如此…”
她的目光再次灼灼地投向流云,那蓝宝石般的眼眸中充满了探究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我对这位身上流淌着如此纯粹、甚至比深海祭坛中的圣物还要浓郁的沧溟本源,同时又交织着如此多禁忌力量的‘姐妹’,充满了好奇。”
“姐妹?”流云下意识地重复,对这个称呼感到一丝不适。
“当然。”洛瑟琳的笑容带着深海般的深邃,“同为母神恩泽之下的生灵,你的血脉虽更为尊贵直接,但称一声姐妹,并无不妥吧?尤其是…在你似乎惹上了不小麻烦的时候。”
她的意有所指,让流云和艾丽西亚的心同时一沉。
这位海族王女,知道的恐怕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