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多野同学……你为什么突然看我?难道说……你想起了什么有关川上同学的消息?”
青山大壮同学一边挠着脖子,一边对我说。
“没,没有。”这么短的时间我哪可能想起什么,何况,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个,青山同学,你的脖子很痒吗?”
“是啊,真奇怪,真痒啊。”青山同学抱怨着说,可是又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青山同学,你不去医务室吗?”翠花好心地说道。
青山同学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走到教室后面去了。
翠花有些无语。
秀英小声地对我们说道:“嘿,嘿,你们知道青山同学为什么那么在意川上同学吗?”
玉兰的“八卦雷达”马上起了反应:“难道?”
“没错,就是那个‘难道’,上个星期我可是瞧见了,青山同学和川上同学,在公园的一棵树后面,抱在了一起呢。”
“啊?这样吗?那青山同学得多伤心啊。”
“可不是吗……”
原来青山同学和喜儿是这种关系吗?我都完全不知道呢,喜儿真是瞒我瞒得好辛苦。
“所以是悲伤过度会导致皮肤过敏吗?真糟糕啊。”翠花说,“那我一定要保持好心情才行,不然说不定也会和他一样,要是脸上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那可就糟了。”
“说的也是。”
好心情……怎么可能保持好心情呢……
小镇里的大家已经离罪恶太过遥远,大人们也许会因为凶杀的事情慌乱不已,但是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们,对于同学的被杀好像没有什么概念,那是多么陌生的事情啊,所以她们还能保持好心情。
是啊,我不是和她们一样在这个小镇土生土长的花季少女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的忧心忡忡呢?
就算喜儿是我的好闺蜜,和朋友的离别,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我也已经不是承受不住离别之苦的年纪了。死亡,我的外公外婆已经去世了,和亲人的死别我也已经经历过了。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如此不安……
我的心一直在奔逃,我并不记得有任何令我不安的事,可是不安和惊恐的情绪还是萦绕在我心头。我静不下心来。
不行,是实在没有办法感到安心,上课时老师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终于抑制不住,在课间给尚姐姐打了一个电话。
“诶?梓涵小妹妹,你现在不应该是在上课吗?”尚姐姐很诧异地问道。
“嗯,现在下课了。但是我实在忍不住……”
“怎么了?别着急,你慢慢说。”
“我们可以今天放学就见面吗?我无论如何想知道和喜儿有关的事,求求了,求求你了,尚姐姐……”
“这……”
“求求你了……”
“好吧。那你想在哪里见面呢?”
“我们学校旁边有一个奶茶店,那里面是有包间的……”
“行。”
我又打电话给学校附近的奶茶店,预约了它的包间。那种包间在中学女生之间很火爆,基本是不可能临时抢到的,我和朋友大约去过一两次,每次见面开始的话题都是抢到包间的那个人说要抢包间真不容易。不过这么早就打电话预约的还是没有的,所以,我首次抢到了它。
放学以后,我来到了奶茶店,尚姐姐已经坐在了奶茶店大厅的一个座位上等我了。
和第一次见面不一样,她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普通的休闲T恤,可饶是如此,在奶茶店里一众充满了“小镇气息”的女孩面前,她一看就是来自大城市的都市丽人,十分亮眼。女生们有意躲着她,而由于我不但不躲,反而迎着她走去,我也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好在我并不在意这些。
“尚姐姐,你要喝什么?”
“啊?要请客当然是我来请啦,哪能让梓涵妹妹你破费呢?”就算不知道她是警察,尚姐姐也给人一种让人安心的大姐姐的感觉呢。
“不,这是我有求于你,所以还是让我来请吧。”
“一码归一码,成年人和未成年人见面,让未成年人请客,就没有这样的道理。而且,也不是完全你有求于我,实际上,我也有事想拜托你呢。”
“这样吗……那好吧。谢谢尚姐姐。”
在尚姐姐去点单的时候,我便走向了包间。 不一会儿,尚姐姐也进来了,我锁好了门。
“看起来真像是我在出卖什么重要机密呢,梓涵小间谍~”
尚姐姐坏笑着。尚姐姐有着可靠的一面,可是与此同时,她也有着调皮的一面。如果不是岁月着实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印记,单看气质,真的很像我的同龄人呢。
“尚姐姐真的是一个很活泼的人呢……我没想到尚姐姐真的会答应我,这对于尚姐姐的工作真的没影响吗?”
“是谁一个劲地求我来着?这会儿倒担心起我了?”
“唔……”
“好吧,看你这样子,真的很容易觉得自己给别人带来了麻烦呢。放心吧,如果说三天前我答应你会告诉你案情的时候,我还担了些风险的话,今天我和你坐在这里,就算被上面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推动调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尚姐姐的意思是……喜儿的案件,不是很顺利吗?”我有些担忧。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敲响了,是奶茶好了。
我打开门,把奶茶接了进来。
“哦,你们这里的奶茶做得这么快啊,有时候还得是小镇的效率高呢。”
“其实是包间里的单会优先做的。平时在外面看到老板先给包间做,经常能听到有人抱怨……”我把尚姐姐的那杯给她。
“诶?包间很贵吗?”
“免费的。”
“那为什么……”
“我觉得是吸引顾客,大家都很喜欢这家奶茶店的包间,提前供应包间,就会让使用包间的人觉得服务真好,下次就还会来。”
“嗯……女生都会喜欢从别人是有目的性的来推测别人对自己的好呢。”
“尚姐姐说的,好像尚姐姐不是女生似的。”
“啊哈哈,哪有。我可是老女人了呢。”
“尚姐姐还年轻着呢,只是比较成熟,称不上‘老’。”
“呜呜呜,被一个小妹妹说‘成熟’,那就是老的意思了啊嘤嘤嘤嘤……”
“那,尚姐姐觉得,店家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推出了这种包间呢?”
我的某种好胜心起来了,非要听听尚姐姐到底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尚姐姐好像是故意要吊我胃口似的,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奶茶,然后才说:“我觉得,老板一定是觉得,处在花季的女孩子,需要这样一个古堡里的闺房一样的私密空间,才会设计出这样的包间。或者一个人在里面坐着,或者和三五伙伴一起在里面玩耍,最美好年纪的女孩子,需要这样的地方。这就好像是,弗朗西丝·霍奇森·伯内特笔下的‘秘密花园’。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需要这样的秘密花园。”
我不是很听得懂尚姐姐的话,果然,她是成年人,而我只是个还在读中学的学生。她真是高深莫测啊。我还是回到喜儿被杀的事件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