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涵涵身体一僵，没有回头
姜小成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蹭到沐涵涵的耳廓，声音低沉，带着点明知故问“跑什么？”
“……没跑”沐涵涵的声音有点干涩
“是吗？”
姜小成的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腰，感觉到掌下的肌肤瞬间绷紧
她心里那点恶劣因子像是得到了滋养，开始悄然滋长
她故意放缓了语速，气息拂过沐涵涵敏感的耳后，“从湖边开始，你就很不对劲，握我的手，像是在抓犯人”
沐涵涵抿紧了唇，不吭声
她前世那位女友偏执而充满占有欲的方式，她只学了个皮毛，却在实施时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镇定尤其当对象是姜小成时，她引以为傲的节奏感很容易就被打乱
她的沉默，在姜小成眼里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挑衅
“不说？”
姜小成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多少暖意，反而带着点猫捉老鼠般的玩味
扶在沐涵涵腰侧的手微微用力，带着她整个人转了过来，被迫面对面
沐涵涵猝不及防对上了姜小成的眼睛。那双眼眸里不再是平日的淡然或之前的困惑，而是清晰的、带着某种掌控欲的审视，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兴味
“沐涵涵，”姜小成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力道不容拒绝，“我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压迫感扑面而来
沐涵涵心脏狂跳，血液似乎在耳膜边鼓噪
她看着姜小成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里映出自己有些失措的样子
她原本的计划，那些借用的“技巧”，在姜小成骤然展现出的、远超她预料的强势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
姜小成也不急，只是耐心地看着她，指尖在她下颌线轻轻摩挲，带着某种安抚，却又更像是无声的催促
最终，沐涵涵几乎是溃不成军地移开了视线，声音细若蚊蚋
“……我只是，不想放开”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感觉到下颌的力道松了
姜小成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和躲闪的眼神，心中那股因不确定而升起的烦躁，奇异地被一种更沉静、更幽深的情绪取代
她好像触碰到了一点沐涵涵那看似大胆的行径下，隐藏的真实
但这还不够
“不想放开？”
姜小成重复着她的话，尾音微微上扬
她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沐涵涵的，距离近得能清晰感受到彼此交错的呼吸
“那就别放”
话语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重量，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
姜小成发现，看着沐涵涵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完全不同于平日的、近乎软弱的表情，竟让她压抑已久的那部分自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似乎开始享受这种，一点点剥开对方伪装，直至触及内核的过程了
“知道了”
沐涵涵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想道
果然，只是光学动作，还是有很大破绽啊
姜小成见沐涵涵答应，稍微平定了一下内心中对于沐涵涵服软后的激动与兴奋
这种事情
在自己弄明白之前，还是先不要告诉沐涵涵了
不然估计会被沐涵涵当成什么变态
“知道了就去洗澡”
姜小成让出了空间，使沐涵涵能够过去
坐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脑海中关于沐涵涵刚刚那样失措的表情，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
嘴角微微上扬
心里的那点恶劣想法，又冒了上来
她现在
很想欺负沐涵涵
要掉眼泪求自己的那样
沐涵涵从浴室出来时，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发梢还在滴水
她正拿着毛巾胡乱擦着头发，一抬眼，就看见姜小成正坐在床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眼神，让沐涵涵擦头发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平静，但又和平时的淡然不太一样，里面像是藏着点什么跃跃欲试的东西
“过来”
姜小成朝她招了招手，语气自然
沐涵涵犹豫了一瞬，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对，但出于信任还是走了过去
刚靠近，姜小成就接过了她手里的毛巾，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笨拙地帮她擦拭着滴水的发尾
这突如其来的服务让沐涵涵有些懵，站在原地任由她摆布
姜小成的指尖偶尔会蹭到她的后颈，带着微凉的触感，引得她轻轻瑟缩
“疼？”
姜小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
沐涵涵刚吐出一个字，就感觉姜小成擦拭的动作故意加重了些，扯得她头皮微微一紧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回头瞪向姜小成。
却见姜小成嘴角弯着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亮得惊人，那里面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像是得逞了的愉悦
“你故意的？”
沐涵涵蹙眉
姜小成不答，反而用毛巾裹住她的头发，轻轻往后一带，迫使沐涵涵仰起脸看着她
水珠顺着沐涵涵的鬓角滑落，流过白皙的脖颈，没入睡衣领口
姜小成的目光追随着那滴水珠，直到它消失不见，才重新对上沐涵涵带着薄怒和困惑的眼睛
“是又怎么样？”
姜小成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理直气壮的蛮横
她发现，看沐涵涵因为这小小的、故意的捉弄而流露出带着点委屈和不满的表情，比她想象中还要让人……上瘾
沐涵涵被她这坦然的恶劣噎住了，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看着姜小成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窘迫，以及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顽劣的专注
姜小成松开毛巾，手指却顺势滑下，轻轻捏了捏沐涵涵因生气而微微鼓起的脸颊，触感温热柔软
动作算不上轻柔，甚至带着点逗弄宠物般的随意
“姜小成！”
沐涵涵拍开她的手，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漫上热度
这种完全处于下风、被对方随意拿捏的感觉，让她心慌意乱
“嗯？”姜小成应着，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心里的那只小兽仿佛被餍足地抚摸着，发出舒适的咕噜声
她向前逼近一步，沐涵涵就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小腿抵在了床沿
跟昨天在浴室里的那样
“你……”沐涵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到底想干嘛？”
姜小成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撑在了她身侧的床头上，将她圈在更小的范围里
她微微偏头，打量着沐涵涵无处可逃的模样
“不想干嘛，”她慢悠悠地说，目光落在沐涵涵微微抿紧的唇上，停留片刻，又移回她闪烁着水光的眼睛，“就是想看看……”
她顿了顿，身体前倾，气息拂过沐涵涵的睫毛
“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才哭”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沐涵涵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她看着姜小成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纯粹出于好奇和某种恶劣趣味的亮光，心脏猛地一缩，一股混合着羞恼、委屈和奇异悸动的热流瞬间冲上了眼眶
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
姜小成清晰地看到了那迅速漫上来的水汽，和沐涵涵拼命眨眼想将其逼回去的倔强模样
她微微一怔，随即，一种更为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了上来，夹杂着得偿所愿的满足，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心疼
她好像，真的有点过分了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沐涵涵那要哭不哭、强忍着情绪的模样所带来的、更强烈的吸引力所覆盖
她似乎，找到了一个非常、非常有趣的游戏
而沐涵涵的反应，比她预想中还要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