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出自信任
姜小成还是松了口
带着醉意的她，侧头靠在沐涵涵的身上
“我要赚钱……养自己，还要存钱处理以后可能发生的麻烦”
“不用你赚钱，我养你就是了”
沐涵涵心里盘算
自己将全部存款留给姜小成的话
只要不去整投资，跟染上赌的话
大概率可以让姜小成这辈子过的无忧，不再为钱发愁
“我信你”
姜小成闷声，又想起沐涵涵支付的一个月用来买自己的时间
之前有些不解，也有个小小的想法
借着如此好的机会，姜小成抬头问她
“为什么愿意给我十万，只是为了这一个月？”
“想陪你，你……太闷了”
沐涵涵犹豫开口，思考心中的情意，现在是否能说出口
“是喜欢我，对么？”
沐涵涵对此沉默，内心也欲加慌乱起来
“沐涵涵，回答我”
姜小成发了力，将沐涵涵压在了沙发上
用着自己快布满水雾的眼睛，跟沐涵涵对视
“……是”
沐涵涵被逼的没办法，硬着头皮回道
“我就知道”
姜小成收了力，又小口抿了一下
“很久以前，你给我写过一封情书……”
沐涵涵心中有些无奈
这算得上是她的一个黑历史
没想到姜小成到现在还记得
“能不能说我一点好啊？”
沐涵涵跟她碰了一下瓶子，还顺便将兮儿放在自己的腿上，撸猫
“以前的你有什么好的？”
姜小成啧啧摇头
“你这嘴，真不饶人”
本以为姜小成是不会说出自己的一些好了
但姜小成稍微顿了一下
“但现在的你，很顺眼”
“合着是觉得之前的我不行？”
姜小成白了她一眼，又想起了什么事，提了一嘴
“对了，下个月只用给8万，给你打折”
“不是吧，我都要养你了，你还要8万？”
沐涵涵第一次感觉到姜小成这么贪财
“你就说给不给吧”
“给，给行吧”
沐涵涵无奈摇头
姜小成先是笑了笑，突然又将头侧靠在沐涵涵肩上，闭眼慢慢说着
“其实，也有我母亲的原因吧”
气氛因姜小成的这句话，一下子冷了起来
“阿姨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吧”
沐涵涵有些遗憾地说着
姜小成的睫毛颤了颤，出声转移了话题
“之前，我也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好好收拾一下”
沐涵涵沉默地听着，侧头看着姜小成有些惫倦的脸
心疼了一下
“但是，我想了想，打扫干净后，还是我熟悉的地方吗？”
“可以抱一抱我吗？”
姜小成睁开眼，有些柔弱的看着沐涵涵
“嗯”
沐涵涵微微点头，伸出手先将兮儿赶走，让姜小成坐了上来
兮儿有些不开心，但作为一只亳猫
没必要跟她计较
于是主动来到沙发的另一端，闭眼休息
姜小成将头彻底放在了沐涵涵的肩膀上，嗅着沐涵涵的发香，继续说着
“我不知道我是这么过来的，时间久了，也就麻痹了，可是……”
姜小成突然抓住沐涵涵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带着哭腔
“可是我每次一想起，这里就好痛……好痛……”
沐涵涵很想安慰她
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唯有沉默
“如果，你不变成这样子，是不是就不会来了？”
“是”
如果沐涵涵是直接重开，没有重生成萝莉的话
自己也不会有用一个月的时间来实现自己的青梅攻略计划
至于这个计划的私心……
姜小成发出一声轻笑
“那我还挺幸运的”
“幸运？”
沐涵涵不解
“你以后都会陪着我吧？”
姜小成先不解释，反问她一句
“会的”
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后面这一句，沐涵涵在心中腹诽
“幸运的是，还有你在”
姜小成说的很是暧昧
“我们什么关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沐涵涵轻轻推了一下她
姜小成从沐涵涵身上下来，脸上的红意比刚刚更胜
“醉了吗？”沐涵涵边收拾桌子上的酒瓶，边问
“有点”
姜小成如实回答，并向沐涵涵伸出手
“今晚上休息好，我可不想明天玩的时候看见你一脸疲惫的样子”
沐涵涵带着半分认真的话气，将姜小成拉起，带到了房间
一起躺下
“晚安”
“晚安”
沐涵涵闭上眼，没多久，只感觉自己的手臂处传来柔软
她侧头一看
正是姜小成将她的手臂抱在怀中，稍稍用力想要从中抽开
可姜小成却眉头一皱，抱得更紧了
沐涵涵没办法，只得让姜小成这样抱着了
手臂被紧紧箍住，传来清晰的心跳震动，分不清是姜小成的，还是自己的
沐涵涵望着天花板，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锐。姜小成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肩颈，温热，带着微醺的酒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也许……她一直想这样吧？”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心脏，细细密密地收紧
所以之前那些别扭的抗拒，刻意的挖苦，甚至用金钱构筑起清晰的距离，都不过是她保护自己的外壳吗？
沐涵涵想起刚才姜小成带着哭腔说“这里好痛”的样子，那绝不是酒精作用下的失态，而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终于找到一个小小的缝隙，决堤而出的一角
她一个人，在这个堆满旧物、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房子里，究竟独自挨过了多少个日夜？
那些沉默的、只有电脑屏幕荧光相伴的深夜，她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渴望一点真实的、可以触碰的温度？
不是冷冰冰的机器，不是虚拟的网络，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沐涵涵甚至能想象出，姜小成是如何一点点将自己封闭起来的
用杂乱的物品筑起围墙，用尖锐的言语充当武器，把所有可能靠近的人都推开，包括……曾经那个或许也用笨拙方式试图靠近她的自己
那封被提及的情书，与其说是黑历史，不如说是被姜小成坚硬外壳弹开的、无数试探中的一个
“打扫干净后，还是我熟悉的地方吗？”——这句话此刻回味起来，带着令人鼻酸的固执
她不是不爱干净，她是害怕改变，害怕失去那点可怜的、构筑了她全部安全感的“熟悉”
哪怕这“熟悉”是压抑的，是杂乱的，但至少，它是她能够掌控的，不会像其他重要的人和事一样，突然就消失不见
手臂上的力道又无意识地收紧了些，仿佛在睡梦中也在确认这份依靠是否真实
沐涵涵轻轻叹了口气，极缓极缓地侧过身，面对着姜小成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勾勒出她安静的睡颜，褪去了所有防备，看起来竟有些稚气的脆弱
沐涵涵心里那片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着，泛起细密的酸胀
她之前还暗自腹诽“如果有时间的话”，此刻却觉得，无论有多少时间，似乎都不够用来抚平眼前这人深埋的伤痕
她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悬在空中犹豫片刻，最终极轻、极轻地落在姜小成的发顶
“晚安，姜小成” 她在心里无声地说
至少在这个夜晚，她愿意成为那堵墙，暂时抵挡住外面所有的风雨，让这只孤独太久的小兽，能睡一个安稳的、不必担心明天醒来依旧孑然一身的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