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的“水月轩”设在寒月宫景色最佳的一处水榭。
姜辞踏入时,月牙宗的宗主月无瑕正背对着他,凭栏远眺。
听到脚步声,月无瑕转过身。
曾有传言,说是这月牙宗的宗主已年过百岁有余。
此番看去,倒是不假。
她身段丰腴,穿着一袭绛紫色衣裙,领口开得极低,露出一片雪白和深深沟壑。
她目光灼灼,如同打量一件稀世珍宝般,毫不掩饰地从姜辞苍白的脸,流转到他纤细的颈项,不盈一握的腰肢,最后定格在他那双含着水光的淡金色眸子上。
“哎哟,今日有幸,倒是能见上姜美人一面。”
月无瑕未语先笑,声音带着一股甜腻媚意,
“什么风把我们寒月宫的明珠吹来了?快请坐,瞧这小脸白的,可是江宫主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亲自上前,看似要搀扶,涂着蔻丹的手却极其自然地搭上了姜辞的手臂,指尖若有似无地在柔滑细腻上轻轻摩挲。
姜辞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任由她半扶半拉地引到席前坐下。
他眼睑微垂,避开那令人不适的视线,低声道了一句:
“月宗主久等了,今日前来,自然是为月牙山灵矿之事……”
“诶,生意上的事,不急。”月无瑕打断他,自顾自在姜辞身旁紧挨着坐下,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脂粉与灵草异香的氣息扑面而来。她亲手执起玉壶,为姜辞斟了一杯灵茶,身体前倾,
“姜美人身子不适,竟还这般操劳…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那对挺拔雪峰紧贴着几乎要蹭来。
迫着姜辞指尖冰凉,接过茶杯的手指微微颤抖,杯中涟漪阵阵。
“怎么?姜美人不喜欢我月牙宗的茶水?”
“自然不是…”
姜辞抿了一口,那灵茶入口温润,却化不开喉间梗塞。
“月宗主,关于损耗率……”他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
“啧,”月无瑕伸出食指,轻轻点在这美人桃唇,触感冰凉腻滑:
“这唇上都失了血色。”
她的手指并未立刻离开,反而沿着他的下颌线,缓缓向下,滑过他纤细的脖颈,在那轮代表着寒月宫夫郎身份的弯月印记上流连片刻,眼神晦暗。
“姜公子,”她凑得更近,声音压低,带着蛊惑与毫不掩饰的欲望,“你说你,这般才情貌美,何苦守着一个不解风情的江清月?”
她的手掌,已然大胆地覆上了姜辞的后腰,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着那惊人的柔韧曲线,不轻不重地揉按着。
好似一股电流自脊椎传遍全身,这姜辞身子本就带病,如今更是心中一羞,更是颤得厉害。
他猛地想要起身,却被月无瑕另一只手看似轻柔,实则蕴含着强大灵力的手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月宗主,我们谈正事…”
带着几声颤音,那淡金眸子里燃起怒火,却因虚弱而显得更像是被水浸透的琉璃,看得月无暇更是心火直烧,口渴难耐。
“正事?”月无瑕嗤笑一声,声音充满戏谑,
“小美人,难不成咱们现在这事,就不是正事?你那妻主若满足不了你,让你独守空闺,又不懂得珍惜你这宝贝,不若……”
她俯身,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肌肤上,言语如同毒针:“不若,跟了本宗?保证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极乐滋味……定比守活寡强上千百倍。”
姜辞想要挣扎,这才发现本就无力的身躯,此刻愈发娇柔无骨。
自己这白皙皮肤上,肉眼可见的渡上了一层绯红。
“月宗主你…用药了?”姜辞不可避免地想起刚才那口茶水。
“不过一些安神的药。”
姜辞肺腑间的寒意与心口刺痛交织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他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他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姜辞自纳戒中,掏出了修改后的文书:
“月宗主,”他声音低微,带着几分催促:“请……签字。”
他颤抖着手,将那份修改过的交割文书,推到月无瑕面前。
“噢?这又是改了什么?”
“我…你签了便是,你若不签,便走。”
姜辞拼命偏头,始终与她的唇儿保持了一定距离。
月无瑕看着他这副姿态,心中那股征服欲与施虐欲更是高涨。
她娇笑着,终于松开了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拿起了笔。
“签,自然要签。”她慢条斯理地蘸了墨,目光却依旧黏在姜辞脸上,“美人儿亲自来求,本宗怎能不给这个面子?”
她挥笔签下自己的名讳,放下笔,她又一次伸手,这次直接抚上了姜辞的脸颊,指尖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流连。
“字,签了。姜公子,这下……你可满意了?”
姜辞猛地偏头躲开她的触碰,一把抓过那份签好字的文书,紧紧攥在手里。
他踉跄着站起身,甚至顾不上礼节,头也不回地、几乎是逃离一般,快步走出了水月轩。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非但没能缓解体内的燥热与眩晕,反而激得他一阵天旋地转。
他扶住廊外一株古树的粗糙树干,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然而除了些许酸水,什么也吐不出。
那份签好字的文书被他死死攥在手中,坚硬的玉简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唔……”
体内那所谓的“安神”药力已然有了效用,一股陌生热流在小腹处窜动,与原本体内寒凉交织,冰火两重天,折磨得他浑身绵软,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终于,几乎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他踉跄着回到了清月殿,反手紧紧关上殿门。
姜辞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剧烈喘息。
老宫主慈祥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那句“辞儿,替我看好月儿,守住寒月宫”的嘱托言犹在耳。
江清月……她此刻又在何处?是陪着那沧月皇女谈笑风生,还是与那娇贵的小太子并肩同游?
分明在从前青梅竹马时,她还会一声声地唤他作姜弟弟。
一股深彻骨髓的寒意,比体内的冰症发作时更冷,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
他内心糅杂了许多情绪,小腹处又不断传来些恼人的药力。
姜辞撑着身子,艰难站起,走到梳妆台前。
镜中之人,金发凌乱,衣衫不整,脸颊潮红未退,唇上还残留着自己咬出的血痕,那双淡金色的眸子,曾经盛满星光与温柔,此刻却是一片死寂的灰烬。
他颤抖着手,打开那个存放着老宫主遗物的木盒。那枚古朴的挪移阵符静静躺在其中,散发着微弱的空间波动。
“小姜,这符你且收着,他日若受了性命危机,就将其捏爆,便能让这符带你瞬息之间,传到千里之内任何一处。但你切要小心,设置落点时,莫调到了千里之外。到那时,超出了这灵符的灵力,便控制不得落点。再落地时,是深山野水,还是寒极冰川,就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