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快要过去,朔月却意外地没什么实感。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除去陪同里想奈前往巴黎的那两个星期,剩余时间都在忙着为露娜制作衣服。朔月回来之后,停滞有段时间的凑的礼服的制作也在稳步推进,即使开学后没有现在这么充裕的时间制作,在十一月前完成也是绰绰有余了。
樱公馆现在有三处工作场所,分别在地下工作室、尤希尔的房间以及凑的房间里。每天上午,朝日组的大家都会齐聚工作室,为那件尤希尔的礼服出工出力;而到了下午,露娜和朝日继续留在工作室,尤希尔拉上春一头钻进房间里,剩下的人都来到了凑的房间。与上午在工作室里的氛围不同,凑的房间里除了服装制作,理论知识的学习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这两个月里,为了不拖朝日组大家的后腿,凑卯足了力气恶补服装知识。与凑在一起的除了凑的女仆七爱,还有瑞穗和她的女仆北斗、朔月,甚至还有尤希尔的女仆莎夏。
莎夏和北斗两人并不参与服装制作。北斗直言自己并不擅长这方面的工作;莎夏则是顾左右而言他,问起她来她也总是笑着脸巧妙地转移话题,态度温和而谦卑,让人说不出质问她的话来。
至于莎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给尤希尔帮忙,这位美人是如此答复的:“我亲爱的大小姐有了新欢,就立刻把我这位旧爱抛弃了……唉!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遵从大小姐的命令,在这里为你们加油打气,顺便独自探究美的境界了。”
这肯定不是真实原因,但尤希尔不肯出面解释,莎夏也安安静静地在旁看着,时不时跟北斗聊上几句活跃气氛,到后面大家也就随她去了。
与另外两位大小姐的女仆不同,凑的女仆七爱很是积极地参与到了凑的礼服的制作当中。她的手艺也很精湛,凑的服装制作的主要工作就是七爱与朔月一起完成的。
“呜哦哦……可算是全部答对了。”从瑞穗手里接过批改后的答卷,凑扑通一声趴倒在写字桌上,一副燃尽的姿态,“这些天忙得不知东西南北,一门心思都在想着衣服衣服,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变成衣服啦……”
“加油哦,凑。”瑞穗微笑着给凑打气,“万事开头难,只要牢牢打下根基,后面学习起来就会如虎添翼的。”
“呜……我只想好好趴在床上,好好地睡个懒觉。明明是暑假却比平时还要累,真的好辛苦啊。”伸了一个懒腰,凑吐槽道,“一想到马上就要开学,我就浑身提不起劲。顺便一提好久没有出去锻炼,我的身体都快生锈啦。”
“不如一起出去逛逛街吧?”瑞穗提议道,“马上就要开学了,就让我们最后享受暑假的氛围吧!”
“好主意!”听到瑞穗的提议,凑立刻满血复活,欢呼道,“我们出发吧,要多买点好吃的,顺便给露娜和尤希尔带上两份!”
“瑞穗大人,请让我随您同行。我来为大小姐们开车,保证会有舒适的体验。”一旁的北斗请愿道。
“不知各位可否能为我捎个顺风车呢?”莎夏见状也想同行,“实不相瞒,我家大小姐一直想吃正宗的瑞士点心,我得去为她买上一些才行。”
“七爱,我们也一起去吧!”凑招呼了刚刚做好袖部的七爱,看向另一边的朔月,“朔月也一起来吧,一定很好玩的!”
朔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出门。今天外面艳阳高照,自己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这样啊。嗯,那好吧,我们玩啦,你也好好放松下吧!”凑也明白朔月的身体状况,并不强求。她和瑞穗一行五人很快收拾好了东西,推开了公馆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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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接着做了一会衣服,感觉有些累了,便起身去接杯水。凑的这件衣服进度其实并不理想,比起全组成员齐心协力制作的第一件瑞穗的礼服、还有引发了露娜和尤希尔争执的第二件尤希尔的礼服,由于人手的分散,这第三件衣服的制作就显得缓慢多了。
毕竟,不是谁都像朝日那样,拥有高超技艺的同时还能付出常人难以匹极的努力制作衣服。也不知道露娜和朝日怎么样了,她们在吃完午饭后就钻入了地下室,见不到半点踪迹。朔月有一搭没一搭地想道。
朔月出门的时候迎面遇到从尤希尔房间里走出来的春,见到了朔月,春也挥挥手跟朔月打招呼。
不同于先前在一起制作衣服的时候,如今春一来到樱公馆,就会被尤希尔拉到身旁。朔月也问过春现在都在做些什么,但春告诉她这是尤希尔反复重申不可以透露的内容,朔月很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
“和大小姐一起组队什么的,以前从没想过呢。”和春并肩行走,朔月听到春感慨的声音,“一开始只是为了做暑假工,到后来却和大小姐一起组队参展,想想都觉得挺不可思议呢。”
“说起来,春是怎么成为尤希尔大人的朋友的呢?”一边下楼梯,朔月一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暑假刚开始的时候两人并没有那么熟络,但不知怎么两人就走到一起去了,甚至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小组参加菲利展。
“我也不知道呢,像我这样的平民女子和上流社会的大小姐们交朋友什么的,简直就像小说里才会发生的故事,我也不知道尤希尔大人为什么会看上我。”谈及这件事,春也很是困惑,“倒是尤希尔大人一直开导我,让我专心制衣不要多想。有乐观自信的尤希尔大人作为榜样,这样相处下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啦。”
提及尤希尔,朔月回想起了昨天夜晚在浴池偶遇尤希尔的事情。那时候的尤希尔披散着长发,状态也有些萎靡的样子,与春口中、与她平时展露的模样判若两人。看得出来,为了和露娜的这场对决,尤希尔付出了很多心血。思绪转动,朔月越发期待尤希尔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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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回到尤希尔身边的春分别,来到厨房的时候,朔月意外地发现了朝日。除了早上一起工作的时间外,这还是从巴黎回来后朔月第一次见到朝日。时隔半个月,朝日似乎与以前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身并不适合在夏日穿着的长袖女仆装,还有那头细密的乌黑长发。
正当朔月想着没什么变化的时候,朝日也发现了厨房的闯入者,转过身来。朔月瞬间就被朝日的眼眸吸引了,那双黑中透蓝的眼眸晶莹剔透,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光亮,让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集中在那双眼眸上。
不同于自己离开时澄澈的目光,也不同于很久以前带着点忧愁的目光,现在的朝日眼神里满溢着坚定与信念。朔月在脑海里搜寻这样的目光,她回想起了露娜的鲜红眼眸。宛若与露娜同出一辙的信念,这就是朝日眼眸里的光亮透着的信息。
“原来是朔月呀。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露娜大人肯原谅我了。”只是看了一眼,意识到踏入厨房的白发少女并非自己一直期盼到来的人,朝日苦笑道。
“原谅?你做了什么错事被露娜大人赶出来了吗?”朔月移开目光,疑惑道。她记得朝日是从早到晚都在工作的,几乎见不到闲暇。
“并没有……只是露娜大人不肯让我继续工作,把我赶出来了。”朝日苦恼道,“她告诉我太阳落山之前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也不要想着衣服的事情,我正想着做些美食款待她呢。”
看这样子,露娜是想让朝日远离工作室,好好休息一下。朔月念头转动,讲道:“很久没有见到你下厨了呢,自从暑假开始就一直忙着工作,让我也来帮帮忙吧。说起来,我在巴黎见到了你的熟人,还跟他聊了几句呢。”
“熟人?我并没有在巴黎认识的人……啊。”话语停顿片刻,朝日猛地瞪大了眼睛,“巴黎,难道说,让……让就在巴黎?!”
“答对喽,我在巴黎的菲利亚学院见到了那位斯坦雷。”朔月轻笑一声,“想不想听听我在巴黎的经历?”
“想!当然想!”朝日放下手头的厨具,拼命地点着头。朔月将自己陪同里想奈在巴黎的这几天的经历娓娓道来,朝日也入神地听着。
厨房外不远处的走廊里,露娜从朝日的房间走出。听到厨房里传来的朔月和朝日的交流声,她满意地点点头。
朝日在暑假努力的模样,露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朝日将整个暑假都用来投身于露娜的服装制作中,在这假期即将结束的时刻,露娜决定给朝日放个假好好休息,没想到朝日一头钻回房间里继续工作,露娜只好坐在朝日的房间里,迫使她离开工作。
朔月及时出现带走了朝日的注意力,让朝日不再想着继续做衣服,按理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然而不知为何,一想到朝日正在和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坐在一起亲密交谈,露娜心里有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呢?露娜说不清楚心中这种奇妙的想法,弄不清所以然的她干脆置之不理,靠近厨房门口,悄悄听着两人谈话的内容。我不是在偷听,只是在确认仆从之间交流是否正常,这对一个合格的主人来说是必要的手段,露娜如此说服自己。
只不过,听到从厨房里传来了完全听不懂的语言,露娜愕然。意识到这是朔月的母语后,露娜哑然失笑:“等这两个家伙出来一定要好好问清楚,她们到底在聊些什么……”
这样想着,露娜环抱双手,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八月最后的时光就这样悄然流逝,暑假也迎来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