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清现在只有跑这一个念头

再不跑,小命休矣!

趁着那两位大佬正打得天昏地暗,沈昭清当机立断。

她体内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那部被她当成“酒后代驾”专用的《醉藏遁息》功法,在生死存亡的巨大压力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

可能是前段时间一直在苦修《清心引灵术》,沈昭清再次运转功法时竟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比之前更加轻盈,更好控制。

“噗”的一声轻响。

沈昭清整个人就像是一瓶被剧烈摇晃后猛然打开的香槟,瞬间化作了一团浓郁的、带着淡淡酒香的白色雾气。

这团雾气没有丝毫攻击性,甚至连灵力波动都微弱到了极点。

它紧贴着屋顶的瓦片,借着能量风暴的掩护,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悄无声息地就想往山下溜。

溜了溜了!

你们慢慢打,最好打个三天三夜,打出真火,打到天荒地老!老子不奉陪了!

她甚至在刚刚短短的一息间在脑中规划好了逃跑路线,先溜下山,找个最偏僻的凡人城镇,买上一百坛好酒,挖个地窖藏起来,苟到天长地(酒)久!

然而,就在她所化的酒雾即将滑下屋檐,奔向自由的那一刻。

一道无形的魔识,如同跗骨之蛆,精准无比地缠了上来。

——

正在与顾长安的漫天剑霜激烈对峙的凌霜玦,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

她只是在无穷的魔焰与剑气的碰撞中,漫不经心地、轻轻地,对着沈昭清逃跑的方向,拂了拂袖。

一股无法抗拒的柔和力量传来。

沈昭清所化的那团酒雾笼住,她的身子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捞了起来,身不由己地打着旋儿,以比逃跑时快了十倍的速度,“嗖”地一下,倒飞了回去!

“砰!”

“哎呦。”

雾气散去,沈昭清重新凝聚出身形,一屁股摔在了坚硬的瓦片上,摔得她眼冒金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臂就环了过来,带着灼热的温度,却又有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道,将她从冰冷的瓦片上捞起,揽入了一个散发着淡淡血腥与蔷薇花香的怀抱。

她的后背,紧紧贴上了一具温热而充满力量的躯体。

凌霜玦一手维持着与顾长安对峙的魔焰领域,另一只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将沈昭清整个人圈在了自己的身前,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处。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低沉而戏谑的声音,吹拂在沈昭清敏感的耳廓上,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看,”凌霜玦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笑意,“乱跑什么?”

“只有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我错了。”沈昭清果断认怂。

而下方,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顾长安,几乎是在一瞬间,眸子中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那是自己的珍宝被人当面抢夺、肆意亵玩才会有的滔天怒火!

“放开她!”更多的水雾蔓延开,又在空中化作利剑猛地射向结界边缘,魔焰领域竟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裂缝。

“你!找!死!”

顾长安的一字一顿的怒喊,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能将灵魂冻结的寒意。

顾长安周身那片由剑气组成的霜白世界,在这一刻,猛地向内一缩!

所有的剑气都疯狂地涌向了她手中的霜明剑!

“嗡——!!!”

霜明剑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剑身之上,亮起了前所未有、璀璨到了极致的白光!

《太上忘情剑诀》最强杀招——

忘情一斩,天霜万里!

这一剑的目标,直指凌霜玦!

至于会不会误伤到沈昭清?

大概在顾长安的脑海里或许只有一个念头:即便是伤了,也绝对比落在这个魔头手里要好!她会亲自为她疗伤,然后,将她永远地锁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让任何人窥伺!

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剑意,凌霜玦的红瞳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凝重。

“来得好!”

她冷笑一声,揽着沈昭清腰肢的手臂猛地收紧,另一只手,那柄始终悬浮在她身侧,散发着无尽凶煞之气的灭世魔兵——阿鼻元屠剑,终于动了!

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凌霜玦手持魔兵,迎着那道仿佛能斩裂苍穹的白色剑光,不闪不避,悍然斩出!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繁复的变化。

只有最纯粹的力量,最极致的毁灭!

“轰——隆——!!!”

空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或者说,是声音大到了极致,让人的耳膜瞬间失聪;是光芒亮到了极致,让人的视网膜瞬间致盲。

紧接着,一股狂暴到了极点的能量风暴,以碰撞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轰然席卷开来!

“咔嚓……咔嚓嚓……”

首当其冲的,便是两人脚下那座无辜的霜明小筑。

那由上好青玉和百年灵木搭建而成的、精致而典雅的建筑,在这股能量风暴面前,脆弱得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屋顶的瓦片,在一瞬间化为齑粉。

支撑的梁柱,在一瞬间寸寸断裂。

坚固的墙壁,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整座霜明小筑,连同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以及沈昭清偷偷藏在床底下、墙角里、甚至是房梁上的那些宝贝酒坛……

全都在这恐怖的能量余波中,被夷为平地!

化作了漫天飞舞的尘埃与碎屑!

沈昭清被凌霜玦紧紧护在怀里,虽然没有受到直接的冲击,但那股恐怖的震荡之力,还是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被甩得七荤八素,天旋地转。

风暴渐渐平息。

沈昭清终于从那阵剧烈的眩晕中缓过神来。

她勉强睁开眼睛。

能量罩让她一根头发丝都没收到波及,她被安放在半空中,能量罩上层层叠叠,红蓝交替着不知多少道防御符。

可沈昭清没管这些。

她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废墟,以及天空中依旧在激烈对峙、互不相让的两道绝色身影。

而她的脑子里,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的酒……

我的酒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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