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兵,瘦弱、怯懦,在军营里常常受人欺负。是女将军椿,一眼看中了他眼底的那股韧劲,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他武艺,教他读书识字。
“阿萨克斯,出剑要稳,心要静。”
“阿萨克斯,今日的兵法背完了吗?”
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她会在他练剑受伤时,亲自为他包扎;会在他因想念家乡而落寞时,递上一壶温热的酒。
师徒之间的情愫,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滋生。他为她整理盔甲,她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月光下,他们曾并肩立于城楼,许下“一生相伴,永不相负”的诺言。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体内潜藏着恶魔的种子。
变故发生在一场边境战役。他们遭遇了敌军的埋伏,陷入重围。为了保护椿,阿萨克斯身中数箭,濒临死亡。就在他意识模糊之际,体内那股沉睡的魔性被极致的求生欲和保护欲唤醒。
黑色的魔气从他伤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他。他的瞳孔变得猩红,理智被欲望淹没。暴走的他,不分敌我,挥剑斩杀了所有靠近的人,包括曾经与他同生共死的战友。
当椿从混乱中挣脱出来时,看到的已是尸横遍野,以及那个被魔气包裹、面目全非的“徒弟”。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温柔腼腆的少年,怎么会变成如此残忍的怪物?
“阿萨克斯……是你吗?”她声音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回应她的,是色魔嘶哑的咆哮和凌厉的攻击。
椿被迫拔剑迎战。昔日的师徒,今日的仇敌,在血色残阳下,缠斗了整整三天三夜。她的体力早已耗尽,身上布满了伤口,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剧痛。而色魔却仿佛不知疲倦,魔性越来越强。
在一个昏凉的早晨,椿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倒在地上,长剑脱手。色魔一步步走向她,眼中闪烁着嗜杀的光芒,举起了手中的魔剑。
就在魔剑即将落下的瞬间,色魔的动作猛地一顿。
“不……不要……”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他体内响起,是阿萨克斯的意识,在最后一刻压制住了魔性。
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椿,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是他,是他亲手将自己最爱的人伤成这样。他再看向四周,山丘上满是尸体,都是因他而死的无辜者。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颤抖着捡起地上椿的佩剑,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对不起……师父……”两行清泪滑落,他想最后再抚摸一下爱人的脸颊,可当他伸出手,看到的却是布满鳞片、狰狞可怖的魔手。
他怕,怕这只手会弄脏她,会伤害她。
手臂僵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最终,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佩剑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魔气消散,他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在椿的身边,遗憾地闭上了双眼。
而椿,看着他倒下的身影,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