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能够在异兽核心的特殊光芒照射下觉醒天赋能力,成为魔法少女,在异兽的魔爪下拯救人类。
正所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魔法少女是神明带给人类的礼物,用以补偿异兽的入侵。
异兽核心通常而言,会散发出紫色的光芒,越强大的异兽,光芒越强烈,而杨妮妮眼前的这个异兽核心,光芒则有些微弱,都要被照明灯掩盖了。
“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杨妮妮坐于密闭房间内的一个固定容器内,她全身被机械装置固定,动弹不得。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放松,杨妮妮,不会有事的。”启星用无线电向里面说道。
随着某种程序启动,异兽核心的光芒在增强,杨妮妮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仍然能够忍受。
“怎么回事,突然好温暖……”
有什么在发生变化……杨妮妮的意识出现了恍惚。
紧接着,异兽核心的紫光覆盖了一切,杨妮妮来到了一片未知的领域。
“这是哪?”
星空处于头顶,还有脚下……她突然发现地面是微微透明的膜,踩上去有一些柔软,脚底下的星光透过薄膜照射上来。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受到束缚,能够自由移动,浑身轻飘飘,感觉自己在浮游,一切都没有实感。
在地平线远处,不知有多远,杨妮妮说不清楚,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多面体,正在以她无法想象的方式不断变换自身形态,每次她从不同的位置观察它时都能看见不一样的形状。
但那个多面体的中心有一个柔和的蓝色亮光的核心,从来不曾变化,若不是能看见蓝光在多面体内部的反射,杨妮妮还以为它是背景的某颗星星。
“那是什么东西……”
书上没有告诉她,也不会告诉她,这是人类没有探明的未知事物,而这个未知事物正在漠漠地注视着她。
杨妮妮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在驱使她去了解未知之物,于是她开始向多面体奔跑。
在这个神秘领域,就算是不停地奔跑,她也感受不到劳累,但是……无论奔跑多久,她始终无法更进一步靠近那个多面体。
“这是为什么?”
杨妮妮思考,这个领域的一切东西都超出了她的常识。
“你……是有智慧的吗?”
她张嘴问道,但得不到回答。
“你在远离我吗?”
虽然仍旧得不到回复,但杨妮妮的直觉告诉她,它具有生命。
“让我过来吧!求求你了!我想了解一下你!”杨妮妮大声喊道,向它张开双臂。
可是它依旧沉默,冷冷地进行自身的周期性运动——那或许是某种新陈代谢?杨妮妮猜测。
过了许久,杨妮妮想了各种办法,都无济于事。就算在这片空间中肉体不会累,精神也会疲惫,于是她躺了下来,躺在柔软的薄膜上,盯着头顶一成不变的星空。
“天上有那么多星星,可为什么你就这么特殊呢,在地面上。”杨妮妮自言自语道。
“你一定很孤独吧,没有其他星星陪伴你。”
柔软的薄膜是张完美的床,杨妮妮感觉自己有些困了,缓缓闭上眼睛。
……
薄膜在微微震动。
杨妮妮起身,发现多面体在剧烈变化,比平常更快。
“是我的话触动了你吗?”
杨妮妮试探地迈出脚步,发现他们二者的距离在反常地拉近。
在足够近的距离内,杨妮妮发现,在那蓝色核心中,好似有一个人影……
“我来陪你了。”杨妮妮情不自禁地说。
它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吸引杨妮妮前往蓝色光芒所在之处,可是地面的薄膜突然开始变得凹凸不平,在杨妮妮面前,薄膜形成了一堵软墙,在阻挡她的脚步。
“可是为什么……你还是不想让我靠近你呢?”
杨妮妮抓住软墙,向上攀爬。
“是在害怕我吗?还是有其他隐情?我们难道就不能沟通一下吗!?”
越过墙,前方起伏的薄膜构成了丘陵,难以前进。
但这都难不倒她,她下定了决心。
最终,她来到了多面体面前,蓝色光芒就在眼前,她伸出手……
“不要再前进了。”
一只手拉住了她。
杨妮妮惊讶地回过头,发现是信雨在她背后。
“信雨前辈!?你怎么会在这?”
信雨将她拉到她身后。
“如果不想再也回不到现实的话,就不要触碰这个祂。”信雨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
信雨露出了虔诚的表情,做出了一个祈祷的动作。
“神。”
杨妮妮不敢相信。
“呃……真的吗?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当然,祂就在你眼前。不过神明是不可触碰的,一旦触碰,就无法再回到自己的世界。”
信雨拉住杨妮妮的手。
“好了,我们快离开吧,外面的人会很担心我们的。”
“可是……”杨妮妮本想拒绝,但又想起了启星,还有其他人,他们或许在等待杨妮妮回来,只能作罢。
“抱紧我,杨妹妹,我带你回去。”
信雨将杨妮妮抱在自己的怀中,不知施展了什么法术,杨妮妮再次感到头晕目眩,像是在穿越……
再次醒来时,杨妮妮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都是关心她的其他魔法少女。
“醒来了啊。”启星说。
杨妮妮用力地抓了抓床单,想要找到真实的触感。
“好奇怪……我去到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还好有信雨前辈带了我出来,咦?信雨前辈不在这吗?”
杨妮妮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她。
“她很忙,在确保你的安全后就离开了。”启星回答,她将手轻放到杨妮妮的额头,再次确认了她没有继续发烧。
“启星姐姐,我……怎么了?”
“唉……你很特殊,我只能这么说——大部分人成为魔法少女时都不会昏迷这么久,你的意识进入了深层的梦境,梦境对于新人来说是很危险的事物,若没有防备很有可能就会迷失其中,多亏了信雨,你才能清醒。”
启星叹了口气。
“梦境……是吗?”
杨妮妮回忆起那神秘领域的事情,问道:“魔法少女的梦境是可以相互联通的吗?”
夏雪叉着腰,站出来回答道:“当然可以哟!只要熟练掌握操控梦境相关的能力,大家甚至可以搭建一个超大的梦境空间,在里面可以做到很多现实做不到的事情,就是所谓‘心想事成’啦,现实中许下的愿望都可以在梦境中实现,虽然说那本质上是虚假的,但那种感觉很真实呢!”
启星瞥了夏雪一眼,不知道在传达什么意思。
“啊哈哈……抱歉,我不该这么兴奋站出来说的……”
启星做了一个手势,让其他人离开。
“我要和杨妮妮单独聊聊。”她说道。
等到其他人离开,启星的表情变得严肃,对杨妮妮说:“你现在是魔法少女了,身体有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没有。”杨妮妮摇了摇头。
“你的魔法之心我已经替你保管好了,等你恢复精神后我就会还给你,这样你就能使用魔法了。”
“魔法……我能够获得什么特殊能力吗?”
“嗯,有部分魔法少女能获得某些很夸张的特殊能力,但也不是必定能够获得什么特殊能力的。”
杨妮妮听见启星这么说,内心很忐忑,她希望自己能获得强大的能力,这样,就能……
“如果我真的能变得很强就好了……”杨妮妮小声嘀咕。
启星看出了杨妮妮的担忧,说道:“当然,杨妹妹,我说过了,你很特殊,没准你会比大部分魔法少女都要强大,不过,这得让你进行魔力测试之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确认你的新名字,你的魔法少女代号。”
“代号……就是和你的名字‘启星’一样的格式吗?”
“嗯,你也可以用你的原名,不过很少人用。”
“我能够想想吗?”
“可以,这不是很要紧的事情。”
杨妮妮盯着启星胸前的十字项链,让她联想到了那个梦境中信雨所说的话……
“还有件事情。”启星补充道。
“关于梦境,夏雪说的是真的,不过梦境也很危险,你将来会学习如何使用它,它是一件魔法少女之间沟通的工具,只是工具,你懂吗?它虽然美好,但千万不要将它作为自己的一切,你一定要明白——梦境的危险不在于它容易让人迷失,而是让人不再留恋现实的世界。”
“嗯……”
“好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天吧,在梦境中你现实的身体一直在发烧,你今天不要再行动了。”
杨妮妮点了点头,随后启星就离开了,关上了房间门。
原本挤满人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杨妮妮有些不适应。滴答滴答……不知何处的水滴声在发出声响,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如此明显,正如她内心高速跳动的心脏。
她看向窗外,地下之城依然在依照自己的规律运行着,但对于她而言,一切已经改变。她真正成为一名魔法少女了……她有能力去改变世界。
……
“新人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接下来……”
启星看着今天的日程表,上面写着接下来要去魔女委员会进行报道。
今天出了这么大一个岔子,在松城里发生了少见的枪械与魔法交火,周围的气氛显得十分紧张。
毕竟,这是一次有预谋的魔法少女势力对军方的攻击。
在松城,魔法少女与军方各司其职,治理不同的领域,其中魔法少女负责异兽和开荒相关事项,主要工作范围在野外;军方负责内部的治安,资源的调动分配与基础建设,主要工作范围在内部。尽管二者在诸多领域有交叉,但二者的人员只听从双方的顶头上司——魔女委员会和军事委员会。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系统,要处理二者之间的沟通问题,魔女委员会和军事委员会分别向对方派遣了观察员,信雨就是魔法少女方的观察员。
“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去做大人的事情,这不是疯了?”
“那群整天板着脸的家伙?我才不想和他们玩!”
启星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听闻的话语,揪心不已。这次的袭击,是一件非常恶劣的事情,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自由之翼的成员绳之以法。
在物资紧张的末世,千万不能产生对生存不利的信任危机……
想着想着,她就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眼前是一扇装点华丽的门扉,木质门框上面雕刻着各种优雅的花纹,门身是用宝贵的古木做的,散发出古朴典雅的气质,与地下城其他地方朴素的装修风格不同。
她敲了敲门。
片刻之后门就自动打开了。
阴暗的房间中只有正中央的水晶球在发光,照亮了一个偌大的圆桌,圆桌上,一号至十二号位魔法少女已经就座,她们是魔女委员会的最高委员,象征着魔法少女的最高权力。
正对着启星坐着的是妍冬——松城最高执政官,她有一袭淡粉色长发,身着白色长裙,此时,她正用那双忧郁的眼睛看着前来的启星。
“人来了啊。”一号说道。
“我们赶快进入正事吧。”三号说。
“咒语已设,会议室里已经安全了。”六号说。
启星在为她准备的空位坐下。
“妍冬大人,有什么事情要我专门来这里?”她问道。
“我……已经时日无多,必须得找一个继承人了。”妍冬因无力低声说道,声音传到启星这里时已经非常微弱。
“妍冬大人!?怎么会?”启星激动地站立起来,但又因为会议的规矩不得不坐下。
“不用担心我,启星,现在我们是来谈论你的事情的,你是我们共同推举的下一个执政官,投票结果就在你桌前,我们叫你来这里主要是为了通知你的,现在我要询问你的意见。”
启星没有看桌上的投票记录,而是目不转睛地越过发亮的水晶球,注视着脸色不佳的妍冬。
“如果这是妍冬大人和委员们的共同决定,我只能接受,但是,妍冬大人您目前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
妍冬没有说话。
一号知道了妍冬的意思,对启星说:“就这样决定了,启星。还有,现在是会议时间,不要再问无关会议的事情了,妍冬的身体状况是保密的,不能随便谈论。”
“我,知道了。”启星只能咽下那股关心的心情,继续接下来的会议。
妍冬翻了翻她桌上的报告说道:“今天,松城发生了一件恐怖袭击,有五十三名军方的人死亡,敌人是名为‘自由之翼’的组织,这个组织大家想必都不陌生。”
七号愤怒地说道:“那群胆小鬼,打不过就跑!一点都不敢堂堂正正和我较量,这群小鱼崽子真卑鄙!”
“就是!”八号深有感触。
“我已经派人盯好各个空中交通枢纽了,接下来她们不会再进行类似的袭击了。”一号说。
妍冬看向启星,说道:“启星,你参与了追捕作战,对吗?”
“没错,我在现场,她们的目的是为了军方在列车上的一种秘密货物,我认为我们很有必要调查一下这种货物是什么,来确认她们的动机,以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启星说。
“既然是秘密货物,军方肯定不会告诉我们,我们怎么办?”四号问。
“不要去掺和军方的内部机密。”妍冬放下报告说道。
“这不是我们该接触的事情,魔法少女们应该专注于处理魔法少女之间的事情——吃一垫长一智,我们接下来要提防类似的事件发生,启星,你正式上任后就要首先解决这件事情,不能破坏军方和我们的关系……咳咳……”
妍冬拿出了一张纸巾来捂住自己的嘴。
“妍冬大人!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进行会议了,快散会休息吧!”启星痛心地喊道。
一号就坐在妍冬身旁,知道她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只能宣布散会。
“那好吧,我替妍冬宣布正式散会!”
……
阴影中,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嗯?妍冬,这不是秘密会议吗?”四号吃惊说道。
“笨蛋,你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吗?”一号吐槽。
“军方的观察员……李天。”启星自语。
他和启星曾短暂共事过几次,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擅长隐匿自己的存在感,就连启星都没有发现他在会议室内,若不是因为他是男性,启星都怀疑他拥有某种隐身的魔法了。
李天走近妍冬,低下身关心地问道:“妍冬执政官,您没事吧?”
一号仍有所戒备,护在妍冬身前,不让他得知更多关于妍冬的情况。
妍冬推开一号,用尽力气说道:“我既然让你参与这次会议,已经向你们摊明了,我深受重伤,时日无多了……这次袭击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够和我们一同合作,抓出凶手,咳咳咳……”
妍冬终于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哇啊啊啊!”少女的尖叫突然刺破会议室。
其他委员们赶快围了过去,将妍冬迅速带出去,前往医院,启星想要靠近,但被命令远离。
“唉……妍冬大人,希望您能挺过去……”启星双手合十祈祷道,和信雨的动作一样。
“启星,我们又见面了。”
阴暗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李天年纪不超过三十岁,在军事委员会里属于是最年轻的一批人,但是,启星知道绝不能因年轻而小看他。
“我刚刚都没有察觉到你的存在,你是怎么做到的?”
微弱的亮光下可以看见他穿着墨绿色的军服,这种款式是在87式军服基础上的改进,朴素中带有一丝冷酷的格调。
“只是普通的站军姿罢了。管控好身体的各项机能,优秀的军人能一动不动地站两三个小时。”李天说。
启星看不清帽檐之下他的神情,不过大概也和那些板着脸的其他军官一样,所以启星没有特别在意。
“你会如实汇报妍冬大人的身体状况吗?”
“会,这是我的职责。”
“关于这次的袭击,我很好奇你的看法。”
“只是我的看法?”
“嗯。”
“站在我的角度上,我认为,这次的袭击是情有可原的。”
启星吃惊。
“为什么?”
“何不去问问妍冬本人呢?人在临死之际,不会让真相淹没的,呵呵。”李天冷笑道。
“你……”
启星握紧拳头,但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