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百米的高度坠落，在没有任何缓冲措施的情况下，无人能够存活，就算是魔法少女。
对于她们来说，无论是被子弹杀死，还是活生生摔死，都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也算是一种幸运了，不必经历长久的痛苦。
杨妮妮惊恐地看着眼前坠落的少女，她浑身是血，已经分辨不出人样了。
她害怕地后退了几步，身旁的魔法少女也是和她一样的表情和动作。
“她死了……？”
杨妮妮不敢相信，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魔法少女的死亡，以这种残忍的方式。
尸体一动不动，血液缓缓地从黑色风衣里渗透出来。
“不，怎么会这样……”
杨妮妮想象，尸体的主人或许是一个和她一样的少女……便对她感到十足的怜悯，但又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杨妮妮不敢靠近她。
启星从天空中落下，迅速飞到杨妮妮身前。
“杨妮妮，别靠近她们，死亡的魔法少女会有放射性，不要接触。”启星牵起杨妮妮的手，拉她离开。
“可是，她们好可怜啊，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很痛吧……”
启星摸着杨妮妮的头安慰道：“不会的，一瞬间就解脱了，她们不会痛的。”
杨妮妮忍不住落泪，她抓紧启星的手，因为无助，寻求进一步的安慰。
“为什么，魔法少女之间要自相残杀……启星姐姐，我不明白。”
“等你长大点，就明白了。”
启星不知道该不该对她解释——对于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说一些大道理她也不能理解吧。
“现在你不要想太多事情，你先跟着大部队走，我处理点事情。”
“不要……”
启星无视她的祈求，挣脱她的手，让队友带着她离开。
看见不情愿的杨妮妮被强行带走后，启星回过头，发现自由之翼成员的尸体都已经被集中在了眼前，准备进一步销毁处理。
信雨带着一队军方人员将现场包围了。
“该死的……在新人面前闹出人命了。信雨，这次事件是怎么回事？”启星握紧拳头，紧绷着神经说道。
“她们想要劫掠军方的一批重要货物，出动了几乎所有成员。这次的打击足以让她们元气大伤，她们现在估计已经没有能力顶风作案了。”信雨说。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布局的？该不会是钓鱼执法吧？还有这一批货物是什么东西？她们为何要花如此大风险得到它们？”
“哎呀，问了一连串问题呢，未来的执政官大人——很抱歉，这些都是军方的机密，无可奉告。”
“切……我应该有查看尸体的权力吧？”
“只要你想，我们也阻止不了你。”
尸体上面覆盖了白布，启星强忍着刺鼻的血腥味，翻开其中一个尸体上的白布。
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尸体腹部上的弹孔在往外冒出鲜血，子弹深陷于体内，难以取出。
“愿神明接纳她们的灵魂，宽恕她们的罪过……以飞升至至高天国。”信雨双手合十祈祷道。
她穿着西式修女服，在松城的魔法少女中，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启星快速翻看了其他的尸体，感到疑惑。
“你们是怎么击穿她们的魔法护盾的？”
信雨摊手说道：“也许是因为她们早已经体力不足，魔法护盾有所减弱，足以让枪械击穿。”
她在说谎，启星知道，但要从这个松城里最精明的魔法少女中翘出情报，难如登天。
信雨是魔女委员会派往军事委员会的观察员，这个职务就意味着她和军方的人有不少的联系，启星怀疑，她已经背叛了魔女委员会，转而向军事委员会效忠了。
在启星思考的片刻时间内，信雨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的背后。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
信雨从背后贴住了她的身体，握住了启星胸前的十字项链……
“但你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之事都是为了松城能够安全稳定，只要我们能够继续合作，未来总有一天松城将会繁荣起来，每个魔法少女都会得到救赎。”
当信雨想要更进一步时，启星推开了她。
“我知道，但你不必如此笼络我。”启星说。
“但你内心里，始终相信神明终会救赎每一个魔法少女的，对吧？”信雨邪魅地笑道。
“我……只是背负了太多……”启星低头看向那个朴素的十字项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惭愧感。
信雨看她有所戒备，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对了，你从城外带了新人了吗？我好像看见了几个生面孔。”
“嗯，她们是好苗子，我打算让她们登记成为魔法少女。”
“那能不能带我看看那几个新人呢？我很好奇呢。”
“如果你不在她们面前神神叨叨的话。”启星不情愿地低声说道——前辈接见新人是松城魔法少女之间的传统，她没有情理去拒绝信雨的要求。
“哈哈哈……未来的执政官大人，该不会是看上了哪个小姑娘，想要精心培养吧？”信雨好像是猜出了启星的心思。
“随便你怎么想……还有，你不要在说我是什么未来执政官了，妍冬还没有决定谁是下一个人选，你就这么确定是我吗？”
信雨交叉着手臂，说道：“你现在可是咱们魔法少女之间的当红人物，所有人都信任你，怎么不会是呢？我很了解妍冬执政官，对于你，她可是很欣赏的。”
面对信雨诡魅的目光，启星如坐针毡。
“可是，我不是很想担任这个职位……算了，闲话还是少说吧，我们快走吧。”
……
“俺不要待这了，俺要回乌冬镇！”
那名叫张佩的女孩挥舞着手臂，对照看她的大姐姐撒娇道。
杨妮妮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看着张佩与前辈之间的拉拉扯扯，沉默地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那名在自己眼前坠落的少女仍然历历在目。
她想知道真相，但身边无人能够解答她的疑问。
张佩最后跪坐到了地上，大哭了起来……
对于一个不足十岁大的女孩而言，这也是没办法的。乌冬镇虽然不大，但杨妮妮并不认识张佩，因此没有理由去安慰她。
那位绿发少女坐到了杨妮妮身旁。
“你害怕吗？”她问道。
“嗯，但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我看得出，你很特殊呢，你叫什么名字？”绿发少女问。
“杨妮妮，你呢？”
“你叫我夏雪就好了。”
夏雪看上去和杨妮妮差不多大，但杨妮妮知道魔法少女不能以外貌分辨年龄，她或许比自己大得多。
“嗯，夏雪前辈。”
杨妮妮勉强从悲伤中挤出了一个笑容，结果夏雪马上揉了揉杨妮妮的笑脸。
“好可爱呀，不知道你变成魔法少女之后会不会更可爱呢。”
“啊，夏雪前辈，你在干什么……”
杨妮妮脸又禁不住红了。
“没什么。”
夏雪松手。
“杨妮妮，你在经历了这次事件后，还想成为魔法少女吗？”
夏雪的神情变得严肃了，杨妮妮知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她也没有选择……为了探求真相，为了追寻正义，她只能回答：“是的，我还是想成为魔法少女。”
“哪怕下场是和那些被射杀的魔法少女一样？”
“我不怕。”
夏雪又笑了，不过这个笑容带有一些苦笑的成分。
“哈哈，真是坚强的妹妹呢，我实在不忍心看这样一个可爱的前辈死在我面前啊……”
杨妮妮赶紧反驳道：“我才不会死呢！”
“那你成为魔法少女之后一定要好好训练啊，我会做你未来的教官的。”
“夏雪前辈要做我的教官吗？那启星姐姐呢？”
“启星她会升职，未来或许不会和我们一起执行任务了，唉，想想真是羡慕呢……”
这个时候，背后的启星说话了：“夏雪，你在说什么呢？”
夏雪被吓了一跳：“欸欸欸，启星队长，你咋突然回来了，我，我可没有在背地里说你坏话哈……”
“我回来可不是找你的，来，杨妮妮，手续都登记好了吧？我们走吧，去仪式之地成为魔法少女。”
“好！”杨妮妮跳起来，牵住启星的手。
这个时候，杨妮妮注意到启星背后跟着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人。
“这位是信雨，也是你的前辈呢。”启星介绍道。
“信雨前辈，你好。”杨妮妮对她打招呼。
信雨毫不客气，直接抱起了杨妮妮。
“不愧是启星，眼光真是好啊，新人这么可爱呢，让我忍不住好好疼爱啊。”
杨妮妮突然被她抱了起来爱抚，大脑直接宕机了。
“欸，信雨前辈，你在做什么……”
启星赶紧把杨妮妮从信雨身上夺走。
“喂，信雨，你不要突然对新人做奇怪的事情啊！”
……
“仪式之地，是什么地方？”被启星再次紧紧牵着手，杨妮妮问道。
“就是女孩子成为魔法少女的地方，在那里，有一种特殊的设备，能够让你变成魔法少女。”
“所以，魔法少女都是人为制造的吗？那最初的魔法少女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最初的时候，魔法少女是偶然出现的——在满足了某种特殊条件后，女孩子就会觉醒魔法少女的能力，从异次元中获得魔法之心，成为魔法少女。而现在，人为制造魔法少女就是主动形成这种特殊条件，让更多的女孩子能成为魔法少女。”启星解释道。
“那，特殊条件是什么呢？”
“接触异兽核心——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把控好限度，不会痛的。”
听闻此言，杨妮妮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