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对我们造成了这么严重影响的事故,就这么被一笔带过了啊。”
趴在亚北音留的病床边,初音来回翻找着手机上的头条新闻,没能找到想要的信息,她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
“这也算是对我们的变相保护吧,或许是因为没有人员死亡的原因?如果我真的寄了,恐怕这个新闻会闹得更大。”
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回忆起爆炸的场景,亚北的后背似乎又在隐隐作痛。那刻骨铭心的痛楚让她觉得自己肯定没救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恐怕自己都不会相信竟然能这么快好起来。
作为“6·12爆炸案”的当事人,亚北在鬼门关上溜了不止一圈,可以说是和孟婆混了个脸熟。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被炸飞的半条命捡回来,这还要多亏了西方集团军的[军医指挥使]夏洛克·亚兰。
听高迎翔说,只要伤者还有一口气,亚兰就能用自己的异能[极限援护]将对方瞬间治愈到完好如初的程度。
现场初音记者的事后报道称,当时只见那人“啪”的走进屋,手“唰”一下落在亚北背上,亚北的伤瞬间“乌鸡瓦拉”的消失了。随后那人“哐吃哐吃”的点了点头,发出“吭哧吭哧”的喘气声,随后“噼里啪啦”的快步离开了。
嗯……如果翻译成人能听懂的话,大概就是说亚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顺便一气呵成的治愈了亚北音留。
而现在亚北躺在病床上,纯属是她自己想偷懒。
“音留!你才多大,瞎说什么呀!不过……谢谢你能奋不顾身的保护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因为不清楚对方身体的实际恢复情况,初音也不敢轻举妄动,拿起大葱对着亚北的头照量了两下,傲娇小公主最终还是真诚的道了谢。
笑呵呵地挼着miku的小脑袋,亚北冲她扮了个鬼脸:“太见外啦miku,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回可给我整疼了,下次再有什么事,我可不会再保护你了,你要自强起来。至于报答……嘿嘿,就当miku欠我个可以让我为所欲为的人情吧~”
“哼!音留大坏蛋!就知道占人家便宜。”
“嘿嘿,我想想,让miku干什么人设崩塌的事情比较好呢?”不知道是谁随了谁,金毛好像都一个德行。
“八嘎!hentai!无路赛!我不理你了!”
就调节气氛这一块,亚北还是很出色的。不知不觉中转移话题,也顺利消除了初音即将产生的愧疚情绪。
一向容易在感情层面钻牛角尖的初音这次被亚北所拯救,可以说是欠了对方半条命。而miku独身前往亚北的单人间病房,一看就是要怀着报恩的心来做什么了。为了不至于让亲密的姐妹关系变成报恩者与施恩者的不平等关系,亚北当机立断打破了初音的施法。
“不过音留,我还是要说,真的谢谢你。”
一番嬉闹后,初音恭敬的深深一躬,向亚北献上了最真挚的谢意。
“行啦,有你这句话我就值了,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无处安放的小手随意捏了捏鼻尖,亚北的视线像个无头苍蝇般在宽敞的屋内乱飘,她还是不适应对付miku的直球操作。
“啊呀,两位看起来似乎都很精神的样子呢,亚北姐姐你还好吗?”
二女相谈甚欢之际,轻透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交流,随后访客也很快露出身形——是提着水果篮的高览。
“马马虎虎吧,这都多亏了军方的警备队救助及时呀,不然我现在恐怕已经魂归故里了。”
演出设施由军方筹备是人尽皆知的,虽说躺在床上行动不灵活,但亚北的嘴明显要利索的多。毫不留情的出言反讽,她不会简单因为初音与高览消除芥蒂这件事就对对方放下敌意。
“亚北姐姐教育的是,让您受此无妄之灾,是我们的渎职。上面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解答和补偿,今后我们也必定会多加防备、谨慎行事的。”
本以为会引发一场唇枪舌剑的争端,但没料到高览听完亚北的话并将水果篮放在床头后,直接向她服软了。
“唔……算了算了,真要论起来责任也不全在你们,发生意外谁都不想看到,以后注意吧。”
俗话说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如此低声下气的少女让亚北一时也没了脾气。
少女的话会不会兑现,亚北音留倒一点不担心。堂堂帝国集团军没有对一名小歌姬扯谎的必要,而且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庞大的势力呢。
至于那个善于意气用事的园长会做出什么来,那就不是她能考虑的了。
“拜拜啦音留!明天见哦。”“那么音留姐,我也告辞了,回见。”
在病房中有一茬没一茬的唠着家常,虽说偶尔会出现冷场的情况,但总体来说三人的聊天氛围还是比较不错的。与前来交班(逃课)的重音蒂特接上头,初音和高览又同一时间离开了亚北的病房。
“miku姐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呢?”
站在医院的出口,初音还没决定好下一步的目标,便被高览的问题勾走了注意力。
“嗯……我还没想好呢,大概是回营帐休息、或者给学园的大家打打下手之类的?”
六月十三日(明天)的演出没有安排初音的登台活动,习惯了行程密密满满的日常,她在难得的闲暇时光也一时没了主意。
“听翔哥说,miku姐这是第一次来西方吧?要不要随我去逛逛祖国的大好河山呢?”大拇指搓搓面颊,高览向初音发出邀请。
“啊,还是不了吧,再怎么说……”
“顺便去看看翔哥哥正在战斗的地方。”
“行。”
翔哥哥还真是miku姐诱捕器呢。
初音堪称京剧大变脸的可爱模样,让高览偷偷捂住了嘴巴。将初音带上自己的专车后,高览为机车设置了行进路径,便百无聊赖的躺在副驾上休息了。
在这个机械化逐渐成为主流的时代,一些过去看来不可或缺的时代如今正在慢慢被时代潮流所淘汰。如果不是特殊需要,现在的机车基本都是自动驾驶。
能在这个科技飞速更迭的社会保有一席之地并不断发扬光大的,除去拥有先天性优势的超能者们,目前来看或许就只有用[心]奏鸣华章的音乐大家们了。
即使编曲与作词的能力被AI智能们学会,他们的歌曲中所蕴含的感情也永远不是AI能领悟的。
就像miku动人的歌声一样。
这或许就是音乐家在这个星球上拥有如此崇高地位的原因?
唔,脑子一不留神就飞到人牛座去了。
拍了拍脑袋,高览从座位上拿过一顶安全帽递给了后排的初音:“miku姐,把这个戴上吧。”
尴尬地拍拍脸颊,高览又给初音递去一顶安全头盔。
虽然有些诧异,但初音还是乖乖照做了:“诶?为什么?这又不是开摩托……”
帮初音系好头盔,高览随意的挥了挥手:“因为咱们要路过一小片交战区,如果运气不好,车子可能会被炸飞。”
“哦哦,原来是怕被炸飞呀……”理解地点点头,初音的脑筋撞死在了急转弯的路上:“不对呀!那如果车子都爆炸了,我们戴个头盔能有什么用?”
不要一脸轻松的说出这么不负责的话来呀!
理智!你还让我怎么理智?
不对,她为什么能这么淡定?难道又是骗局?
我懂了……终究还是我孤陋寡闻了么?难道现在的军方已经开发出了高科技全方位护盾头盔?
“没什么用,图个心理安慰。”
“……”
一句话打碎了初音的梦想。
“不过不必担心啦,就凭贺兰国那威力不如喷嚏的炮弹和拍蚊子都拍不死的炮兵,就算咱们大摇大摆的从交火区路过,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眼瞅着初音的脸色像吞了死苍蝇般越来越难看,高览赶快出言安慰她。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姐姐,实在是很难让人兴心去捉弄。所以就算性格顽劣如魔女,高览在初音面前还是极大的收敛了本性。
“…原来如此。不过这个贺兰国又是个什么国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初音一脸疑惑地望向前排的高览。
这回轮到高览发懵了:“就是我们两邻国之一的神樱国的附属国呀,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贺兰吗?”
“哦哦,这样啊,”若有所思地捏住下巴,初音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那另一个邻国又是谁呢?”
“…千龙国呀,这不都是地理课的基础知识吗?虽说弘音学园伶伦阁重点教学音乐,但这种常识性的东西不该没有吧?”生怕不小心戳痛了初音的自尊心,高览小心地从自己不多的学识中斟酌着可用的词语。
这也没啥办法,生长于军伍中,她能掌握一些日常中所需的知识就足够了。但目前来看,眼前的这个少女似乎比她还要神经大条。
“啊,那什么理啊,我对它的唯一印象就是因为挂科被姐姐暴打一顿了。”
不要一脸轻松的说出这么不负责的话来呀!
“嘿嘿,人家对专业课之外的课不感兴趣啦~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小览可以帮我补习一下嘛~”
眼瞅着高览的脸色像吞了死苍蝇般越来越难看,初音赶快出言安慰她。拿起双马尾放在羞红的俏脸上眨巴着星星眼,这谁看了不迷糊啊。
“行吧,那我就简单说说好了,”轻叹一口气,高览也只能在初音的萌混过关下无奈妥协:“贺兰国,虽说是神樱国主导的[花月同盟](花月联盟)一极,但实际上和其他成员国一样,都是神樱国的附庸而已,花月同盟也不过是神樱国自导自演的游戏罢了。”
“因此我国将[花月同盟]的贺兰、瑞狮、易达、笪涵四国都算作神樱国的附属公国,所以我国的陆地邻国按帝国法律只有神樱国和千龙国而已。”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用通俗的语言解释完这个问题,初音的下一个疑惑又来了:“那双方为什么要开战呢?”
托着樱唇思索片刻,高览还是决定不和初音说深层次的原因:“这个一时半会很难说清,大概就是神樱国在西域诸国的怂恿下与圣音帝国争夺泛大陆东方的绝对控制权。”
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初音又继续刨根问底:“嗯……又是西域诸国,总觉得这个词听了好多次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好战?这个所谓的西域诸国打算做什么呢?”
“政治、经济、文化、宗教层面全方位冲突,泛大陆东方和西方的明争暗斗自古以来就没有停止过。这么说吧,西方诸国和我们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无论用什么手段,只有一方彻底灭亡后,这场长达数千年的纷争才会停下。”
讶异地睁大了瞳孔,初音似乎并不相信高览的话:“难道没有其他解决的方法吗?”
冷漠的摇摇头,高览俊俏的脸庞上流转着阴晴不定的光:“很遗憾,并没有。因为人类的战争对象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人类自身]。只要人类不灭亡,战争就永远不会停止。”
“怎么会这样……都是这万恶的战争……所有从战争中诞生的东西,都应该被毁灭才对。”初音缓缓垂下脑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也不能这么激进啦,毕竟战争还是刺激了科技发展和时代进步的。当然,没人期望有战争就是了。”
凝视着初音消极的样子,高览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既然无法改变,我们就要学会去接受它,顺便看看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miku姐,我带你去战场的边缘远远看一下吧,说不定这会成为你人生的一份阅历呢。”
“也好。”
思考多时,初音的好奇最终战胜了恐惧。机车改变方向,快速朝着前线的战场驶去。而在车轮碾过的辙印上,渐渐映现出了一条通往地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