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人少。
姜橙跟着王梓月踏进这里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作为一家购物商场，这里未免太过安静。
她转头看向王梓月，这位高出她一个头的金发女人，此时正打着电话。
从她嘴间说着的只言片语中能听出是在给下属安排工作。
资本家。
姜橙在心底给王梓月扣了一分。然后往前快走两步，两人之间分开一段距离。
似乎是察觉到少女的不高兴，王梓月将电话挂断，急忙跟了上去。
“怎么了？”
姜橙没有应声，只是一个劲往前走。
王梓月摸了摸垂落的一缕发丝，她不是太能理解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在想什么。
心一横，索性扯住对方的手，姜橙被硬生生拽停，她皱眉回头看着王梓月。
“你自顾自往前走，我会觉得你是在生气。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王梓月的语气有些生硬，她没有哄过人，说话的方式也像是在跟公司的人交流。
姜橙盯着那握着自己的手看了会，才慢吞吞地说道。
“你会让你的下属每天都加班吗？”
王梓月不解，但她还是一五一十地跟小姑娘说道。
“看情况，如果项目比较忙，就会有做不完的工作...我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公司里加班。”
王梓月的脸上似乎就刻着工作狂两个字，姜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出来的。
同时她也为自己的大胆感到惊异，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挺怕对方的，现在她已经能很坦然地跟王梓月对话了。
王梓月也没有把她完全当作小孩子看待，不会敷衍她的问题，这让姜橙很受用。
加一分。
姜橙突然笑了起来，为自己无聊的打分游戏，也为一点点欢愉起来的心情。
她似乎暂时忘记了受到手环影响变得一团糟糕的生活，现在的她，就只是少女姜橙而已。
王梓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笑，但眼见姜橙开心，王梓月也松了一口气。
两人牵着的手并没有松开，在外人看来就像一对关系很好的姐妹。
“姐姐你经常来这里？”
姜橙本来只是随意地逛逛，但看到王梓月走进一家店铺便有相熟的销售顾问迎上来。
虽然姜橙不太能读懂这些人的笑容，但能感受到这些人的热情。
就连自己也受到了最妥帖地照顾。
“你去试下这一件。”
王梓月本来在看一条裙子，突然转头看向姜橙。
她的动作很随意，就像举着一件批发市场最普通的连衣裙，店员也凑上来，帮王梓月说话。
“这位小姐，您可以试一试的，这是我们店里的新款。”
姜橙不知道怎么拒绝，便接过裙子进了试衣间。她看见吊牌上的价格，不免咂舌，
不愧是王总。
姜橙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她褪下身上的烟灰色裙子，看着试衣镜里展现出光洁肌肤的少女，柠檬黄的胸衣将她傲人的存在托起，细瘦的腰肢下是笔直且匀称的大腿。
姜橙踮起脚，将连衣裙举在胸前比划了下。
总感觉好像不是那么适合她。
等到她换好出来的时候，等在外边的王梓月第一时间就看了过来，她的第一眼是惊艳的，然后眉心微微蹙起，似乎觉得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出现了瑕疵。
这家店的风格比较成熟，款式也是适合她这样高瘦的身材。
王梓月怎么看都不是那么满意，她想要叫店员拿来其他的看一看，却见姜橙回去试衣间将衣服换了回来。
“走吧。”姜橙看了眼手机，她出来已经够久了，现在妈妈还在家里等自己。
她不可能彻夜不归，让妈妈担心。
王梓月以为姜橙不喜欢这里的衣服，准备带她去别的店看看。
姜橙却突然扯住王梓月的衣角，迟疑了一会说道。
“我想你带我去个地方。”
王梓月点头，两人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接着姜橙告诉对方地址。
在开启导航后，王梓月注意到是离姜橙家不远的一处步行街。
车子重新往老城区看去，期间姜橙频繁地看着手机。
“家里人催你回家了？”这个点对于学生来说确实不早。
王梓月说完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好像错漏过什么信息。
很重要...但她一时没能想起来。
“算是吧。”又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王梓月觉得车内有些闷，将车窗降下来了一些，凉爽的晚风吹入，她感觉自己清醒不少。
车子停在路边，姜橙指着一家还亮着灯的服装店，对王梓月小声说道。
“我去买点东西，很快。”
姜橙下车后一路小跑，她想着回去前还得买身衣服，不然变身回去总不能穿着裙子进家门。
王梓月则是看向橱窗展出的假人模特，脸色不太好看。
姜橙这个点进一家男装店干嘛？
她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少女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以至于见到她的这种举动半点头绪都没有。
姜橙很快就拎着一只袋子出来，她自己还有些余钱，买套衣服还是够的。
心底松了一口气，坐上副驾驶的时候就注意到王梓月毫不掩饰的目光。
她正盯着自己手中的袋子，眼神中还透着一点愤懑？
姜橙不是太能理解对方突然的情绪转换，她低头看向自己袋中的衣服。
男装...
啊——姜橙这才反应过来，王梓月正要开口，却听着少女支支吾吾的解释。
涨红的脸颊就好像两人的初次见面。
“那个，我是给我表哥买的...就是今天你看到的我阿姨的儿子。”
“表哥？”
王梓月没有多说什么，姜橙这有些拙劣的借口让她不太舒服。
虽然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立场说什么，但还是让她觉得不爽。
“真的，是给我表哥买的。”姜橙见王梓月不太相信，又解释了一遍。
“嗯哼，你的表哥，跟你有血缘关系吗？”
王梓月突然凑过来，根根分明的睫毛下是一双令人下意识会盯着看的眼睛，姜橙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当然有...”
就是我本人你信吗？姜橙把后半句话咽下去。
王梓月缩回身子，她发动汽车掉头，虽然没有说是否相信，但姜橙感觉她的情绪好像平静了下来。
大概吧？姜橙看着王梓月的侧脸，并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测。
“那个...”
“还是回滨河小区？”
“嗯...”姜橙低头看着手环。
王梓月确实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她发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前面忽略的地方。
她在跟那个阿姨介绍的时候，是说自己是她的姐姐——如果对方真是姜橙的亲人，那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姐姐是真是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