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他低声对队员说,声音在风雪中几乎微不可闻,“他们离开得太干脆了。立刻放飞‘隐鸦’,监控后方通道。”
一架拳头大小、涂有吸波材料的无人机悄无声息地升空,融入灰白色的天幕,向后方的公路滑翔而去。果不其然,仅仅几分钟后,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中,一辆白色轿车引领着几辆绿色棚顶的军用越野车,卷起漫天雪尘,沿着公路疾驰而来,目标明确地指向他们这个方向。
“来得真快。”拉海尔眼神一冷。
他迅速下令,队员们立刻聚集,无人机悬停在他们上空,一道扭曲光线的能量屏障垂下,将五人的身影彻底从现实中“抹去”。同时,拉海尔本人则利用光学迷彩,快速将自己变装成一个衣衫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狼狈司机。他深吸一口气,果断开启了精神干涉器——一种通过发射特定超声波,扰乱没有特殊抗体者的思维,使其更容易接受暗示和相信眼前叙事的外星科技。
很快,车队裹挟着风雪与威压赶到。拉海尔,或者说那个“可怜的被劫者”,踉跄着冲到路中间,用力挥舞着双臂。
“停车!救命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惊惧与无助。
车队猛地在他面前刹停。几名持枪的士兵和穿着便装但眼神锐利的国安特工迅速下车,警惕地包围上来。
“怎么回事?”为首的国安特工厉声问道,但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潜意识层面,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正在滋生。
拉海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语言混乱却细节生动:“我…我就是个路过的司机……刚才,刚才有两个人,亚洲人,带着三个白人,慌慌张张地拦我的车……我看他们样子可怜,就好心停了……结果,结果他们抢了我的车!把我的钱和厚衣服全扒走了!他们往那边跑了,开车像疯了一样啊!” 他伸手指向的,正是鸢尾花班离去的方向。
在精神干涉的无声影响下,这番并非无懈可击的说辞,却如同铁一般的事实凿进了在场每一位军警的脑海。士兵们脸上浮现出怒不可遏的神情,对“同胞”被“外国暴徒”欺凌的遭遇感同身受。一名军官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军大衣披在“受害者”身上。
“你先跟我们的车回城里安顿,我们会处理。”军官语气坚定,安排了一名士兵开车送他。
看着主力车队怒吼着引擎,朝着他指引的错误方向飞驰而去,拉海尔脸上所有的惊恐和可怜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讥诮。在送他回城的越野车驶出一段距离后,他毫无征兆地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驾驶座士兵的后颈上。士兵闷哼一声,瘫软在方向盘上。拉海尔利落地将他拖到后座,自己坐上驾驶位,调转车头,朝着真正的任务目标区全速前进。
……
另一边,奔驰大G正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
突然,轩辕破军一直平静望着后视镜的黑色眼眸骤然收缩。镜面的倒影中,代表着国安和军队的车队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远超正常巡查的态势。
她的目光瞬间投向后座的薇奥蕾塔。
没有言语。只是一个极其短暂的视线交汇。
轩辕的眼神里是绝对的冷静和确认——追兵,来意不善,源自刚才的嫁祸。
薇奥蕾塔玫瑰色的瞳孔猛地微缩,瞬间读懂了所有信息,——明白,我来应对。
几乎在薇奥蕾塔眼神变化的同一瞬,他的目光便扫向了剩下的三个人。
“全体听令,在车辆被逼停后,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追兵交由薇奥蕾塔应对!”
“收到!”
薇奥蕾塔玫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坚定。她没有丝毫犹豫,在车辆被逼停,持枪士兵高声呵斥“下车!举手投降!”的瞬间,她第一个举起双手,乖巧地跪倒在雪地里,任由一名特工上前给她戴上冰冷的手铐。
然而,就在手铐锁死的下一秒——
“嗡!”
地面微不可查地一震,无数筷子粗细的坚韧藤蔓如同被惊醒的绿色巨蟒,破开冻土与积雪,瞬间缠绕而上!它们先是精准卡住了步枪的扳机,并堵死了枪管,然后碗口粗的藤蔓隔开了鸢尾花班和军人们,并捆住了军车的轮胎。
薇奥蕾塔只觉得头痛难忍,喉咙腥甜,如此短时间,大范围,高精度的操作将她的精力瞬间抽空。
与此同时,一道粉色的刀光如同穿透阴云的闪电,轻柔却精准地掠过薇奥蕾塔的手腕。
“锵!”
特质金属手铐应声断裂。
鹭之宫时雨的身影已然来到了薇奥蕾塔身旁,刀已归鞘。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薇奥蕾塔跪下到时雨斩断手铐,不过两三秒。伊万甚至不需要任何眼神,在时雨搀扶薇奥蕾塔上车的同时已经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轩辕破军最后看了一眼那些被藤蔓隔离、脸上写满震惊与愤怒的军人们,沉声留下一句:“抱歉诸位,情非得已!一小时后解除!”
黑色的大G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轮胎卷起漫天雪泥,在原地留下一道剧烈的甩尾痕迹,朝着世界之巅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一群在冰冷风雪中奋力挣扎的身影和一声回荡在山谷间的“抱歉”。
真正的竞赛,现在才刚刚开始。而他们,已然背负上了“国家的追兵”这沉重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