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二十五回了吧。
手还在机械地端茶，往嘴里送茶水，意识却是越发恍惚。
还不如拿鞭子抽她呢，贵族的礼仪教育真的都是这样的？有些恐怖，难道茉莉雅儿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让她理解她的不容易…
【我一定是疯了，这种烂性格活该我被当狗使唤。】
这种糟糕的共情能力，不愧谓不贱。
她不由想起曾经，为了让治愈魔法的副作用不影响战斗，她选择时不时用自残来锻炼自己对疼痛的忍耐度以及治愈能力的熟练度。
团队需要牧师神圣驱散和解毒能力，她便浸润图书馆中学习，低声下气地向神官请教，甚至不惜与亡灵生物和诅咒主动接触，并服用大量毒物来提高自己的抗性，好用治愈术的转移效果平替牧师的作用。
并且，她还主动承担了队伍里的杂务。
可这些努力，都被茉莉雅儿她们视作理所当然，直接忽视。
嗯，难受起来了。
回忆的力量，让芙洛从机械的重复喝茶的糟糕影响中勉强回过神。
她将视线投向始终注视着自己，一个小时都没有挪开视线的女仆。
芙洛确信，这位优秀的仆从，能够理解自己目光的含义——
差不多得了，再喝下去我就似了。
“看来芙洛小姐明白喝茶礼仪的重要性了？”
“你这个腹黑的坏蛋…”
她算是明白女仆这类存在一般没表情的原因了，只要笑起来就没什么好事。
听到她这形容，琳可仍旧毫不在意。
“只是小小的警告，我们也是为了芙洛小姐考虑，礼仪是贵族不可或缺的一项基本技能，若您不具备，日后会遇到不少麻烦的事情。”
解除了支配魔法的琳可，没有要求芙洛继续进行别的礼仪学习，她招呼着其他女仆，将芙洛扶起来，带着她在房间中来回走动，算是必要的散步。
“贵族…哪里贵了，我就是她们眼中的一条狗，教我礼仪，最多就是让我成为一条贵宾犬，有什么好学的。”
芙洛摆出一副恼火的姿态，不忘观察琳可对自己这番话的反应。
“如果您这样想能够让您有心思配合我们学习，那您就把自己当作一条贵宾犬看待。”
“？”
这是人话？！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琳可，而琳可只是保持着微笑。
“老子不是狗，也没心思把自己定位成什么贵宾犬，说真的，我连女的都不是，就是被她们囚禁起来的……”
顿时炸毛的芙洛直接开始胡言乱语。
原本想着再说点狠话，好看看琳可能有多大的反应，结果这看着年轻的女仆，如此老道，她说什么浑话都没法带起对方的波澜。
这让她如何是好？
她是真感觉在这个女仆手里呆久了，会被调成茉莉雅儿她们希望看到的样子。
必须想办法把她弄走，用她这个笼中鸟能做到的方法。
可很快，她就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原本像块木头一样没多大反应的女仆小姐微微张开了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现。
“难怪…”
“难怪…什么？”
芙洛不由有些紧张，带着她散步的女仆们已经纷纷停下脚步，就像是触发了某条规则怪谈一样，微妙的氛围萦绕在房间中。
琳可垂眸，似乎有些挣扎，但很快她就背过身去，芙洛能看出来，她在进行联络。
多半是向茉莉雅儿请示些什么。
【确认我原本是个男的，好采取新的训练手段？】
芙洛能想象到的，就是只有这了。
而很快，结束联络的女仆小姐重新面向她，身上那股木然平淡的气息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尽是同情、无奈以及某种下定决心的坚毅。
只能说，很诡异。
“芙洛小姐，我等有幸教育过一位伯爵家的小公子，当时他说自己精神异常，连学狗叫在地上爬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
这话，何意味?
芙洛小心地看了眼周遭的其余女仆，她们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时机。
这群人不会真打算把她当狗来训吧？
“不过就算是只狗，也要懂得吃狗碗里的饭而不能随意上桌。那种有损贵族颜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恶，我们花了三天的时间将他变成了彬彬有礼的公子，所以我能说，我们很有经验。”
“啊哈哈…这种经验，倒也不必特意和我说。”
芙洛咽了口口水，事情正在朝着她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可按照茉莉雅儿的声明，真要那样羞辱她，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吧。
“一切都要循序渐进，我们原以为芙洛小姐只是单纯地抗拒礼仪教育，现在看来，问题出在更严重的地方。”
琳可一脸严肃，“不能让芙洛小姐正确地认知到自己是女孩子，再怎么努力，礼仪的教育都只会成为徒劳呢。”
芙洛完整地听完了琳可的这段话，当她理解这话的含义时，她已经被女仆们一人一只手脚给架了起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惊恐的她想要挣扎，可身为治愈师又处于刚刚复活，面板和状态都极差的她完全没法反抗五位女仆的联合压制。
“放心，我们很有经验。”
琳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重新强调了遍自己的专业后，就向芙洛露出了优雅温柔的笑容。
“等等，我是女的，我是还不行吗？你们不会是要*我吧！”
任芙洛这样喊着，她们也没放下她，而是直接将她扛进浴室。
在她绝望的叫声中，利落地褪去了她的衣物。
“不是贵族没关系，小姐给了您成为贵族的机会，您应当心怀感激的接受。
但要连自己性别都分不清了，那就是仅次于异教徒的大问题。这样做可能比较粗暴，可也最为有效，请不要遮住脸，您应该对您的身体很熟悉才对，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仅仅是让您请欣赏自己这副精致的身躯。”
看着手无措地捂住胸口和身下，紧咬着下唇瘫坐在地的少女，琳可不紧不慢地让女仆们将她架在镜子前。
而随着她话音落下，女仆们就将芙洛挡住脸的手给强行移开，迫使她在镜子前站直，她就算想闭上眼，也会被魔法强行保持睁眼的状态。
极大的羞辱感，一种尊严和人格被无情忽视，当众践踏的感觉，涌上芙洛的心头。
她不是什么星压抑的家伙，也不是那种有着特别开放的思想和觉悟的人。
心中的处男情节和被她视若珍宝的尊严，无法允许她从容地接受眼前这种事情发生。
其余四位女仆都已站在两侧，唯有琳可站在芙洛的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没有多么用力，却让芙洛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窒息。她的左臂环绕着来到身前，小臂刚好托住那两团棉花，右手则轻轻捏住了芙洛的下巴，迫使她不能别过脑袋。
“您看，多么好看的身体。在我服务过的贵族小姐中，您属于最为美丽可人的那一档。即使是娇贵的皇女，小姐那样的公爵长女，要我来说都逊色于您，大概这就是小姐让您成为贵族的理由之一，不必对自己感到羞涩。”
“我不是羞涩，我…”
声音已经变得艰涩沙哑，人类对于在陌生人眼前衣不蔽体有着本能的羞耻感，而眼下芙洛的这种感受被无限的放大。
“嗯，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您，您是一位相当美丽的女孩子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为了把您的美好尽数发散出来，举止、体态、言行，所有的所有，我们都可以帮您矫正，因此您可以对我们有足够多的信任。”
琳可那没有多少起伏的嗓音，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效果，在芙洛耳边回荡。
可无论多么动听，芙洛都有种，被逼着承认“我不是男人”的怪感。
而更让她难受的是，女仆刻意重复的那句话。
“这样做，也是为您好。”
这与背刺自己的父母和茉莉雅儿她们的态度无异的话，成功击碎了芙洛刚建立不久的心理防线。
为什么这些人都能理所当然地对她说这样的话，再强行对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