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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04年,日本。
在哪怕是在远东之地都称得上边远的地方,一位灰发年轻人正悠闲地行走着。
这个年代战争不断,年轻人却仿佛不知道般,没有任何护卫随行。
当然,他也不需要。
若是说世界上人要被分成三六九等,那么他生来便是最高贵的那批。
普通人仰慕武士,武士憧憬成为魔术师,魔术师又渴求更古老的家族,家族则是想尽办法跻身进名门望族,而即使是时钟塔内三大最尊贵的家族,在地位上亦难以超越年轻人的出生。
纯血魔术师——可能对普通人甚至普通魔术师是很难理解的概念,但却是被认为魔术师最接近根源的形态。
哪怕受限于才能,企图更深入的纯血魔术师们无一例外都崩溃了——身体被根源之纹逐渐覆盖,最后身体崩解成灵子。
但这依旧不影响他们的高贵。
年轻人很天才,他是唯一一个进入根源而全身而退,奇迹般的魔术师、不,这已经是魔法的境界了,只是年轻人却礼貌否定了这一说法,在他人询问根源时亦只是保密。
是啊,又有什么是比费尽一切抵达根源后,见到的却不是魔术的终极奥义,所见所闻只有绝望的「崩坏」更让人崩溃的呢?
自见过那深不见底的绝望后,年轻人没有崩溃,甚至更加兴奋,不断追寻着比那更美的事物。
纵然现实却让他不断失望,他再没找到过那般美的事物。
年轻人名为——艾扎克·雷·佩勒姆·维斯考特,时钟塔认证的最年轻的冠位魔术师,当时的他年仅13岁,而现在的他已然游历世界接近十年。
艾扎克脸上带着一丝无聊,对于这个落后而野蛮的地方,他本就没抱太大的期待,这里哪怕再战争,能提供的也不过是直白不过的挣扎,没有丝毫美感可言。
“去拜访下那位天宫神社的巫女,然后就离开日本去神州看看吧,听说这代的皇帝是个将卦术研究至神域的小姑娘,希望能有意思些。”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寻找下一个能取悦他的“观测点”时,靴底似乎踢到了什么不同于松软泥土的坚硬之物。他低头,用脚尖拨开厚厚的腐殖层和纠缠的藤蔓。
不是岩石。那是一种冰冷的、泛着黯淡金属光泽的物体。
一丝兴趣终于在他沉寂的眼中点燃。他蹲下身,没用魔术,徒手清理着周围的杂物。更多的金属表面暴露出来,上面蚀刻着绝非这个时代、甚至不属于他所知的任何魔术体系的纹路。它们简洁、高效,充满了某种冰冷的、几何的美感。
“有趣。”
艾扎克喃喃道,指尖抚过那些纹路,感受着其中几乎微不可查,却又无比深邃的能量残留。这绝非自然的造物,也非当今地球上任何文明所能企及。
一种强烈的直觉,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这下面,埋藏着某种远超他想象的东西,甚至可能堪比他过去所直面的根源,不,绝对比那更让人喜悦,他就是有着这样的预感。
他没有使用任何大型魔术,华而不实的东西毫无意义。他只是将手掌轻轻按在那冰冷的金属表面上,调动起自身精纯的魔力,如同最灵巧的钥匙,试图探知其结构与锁孔。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他脚下的地面,那看似与周围无异的泥土,突然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向下的、漆黑无比的阶梯入口。一股混合着千年尘埃与某种冰冷机械气息的风,从地底深处涌出。
艾扎克脸上的笑容扩大了,那不再是无聊的笑意,而是发现了新奇玩具的、纯粹的愉悦。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而入。
阶梯漫长而深邃,墙壁是同样未知的金属,过于黑暗的环境让艾扎克还是无奈用出了一个简单的照明魔术,面对艺术品,使用任何魔术都只能算一种羞辱,而他却必须用魔术照亮前路。
这里的风格,让他这个自视甚高的魔术师都感到一丝莫名的压抑,如此地方,不会是神代遗留?但他又很快否定,这里没有那种神气。
最终,他抵达了一个广阔的地下空间。
空间置换?
艾扎克瞳孔一缩,如此精密的空间置换,连他都没察觉到启动,怎么可能?
但他很快镇定,观察起异空间的模样。
与其说是遗迹,不如说是一座被尘封的指挥中心。巨大的、已经熄灭的主屏幕占据了整整一面墙,下方是布满灰尘的控制台。一些他无法理解的设备静静地陈列在四周,如同巨兽的骸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中央的一个最为独特的基座上。那里,静静地悬浮着一块半透明的晶体板。
“身份识别……最高权限确认。”
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艾扎克没有被吓到,嘴角露出感兴趣的微笑。
“欢迎回来,艾扎克董事。”
毫无感情的声音这次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让他明白了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对第六律者讨伐战指挥基地。
随后查阅到的,便是关于「崩坏」、「圣杯战争」、「律者」等世界真相的资料。
这些足以让心智坚定者崩溃的绝望记录,却让艾扎克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不是恐惧。
是兴奋。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光芒。嘴角咧开一个极大的、扭曲的笑容。
“原来如此……世界的真相,竟是如此吗!呵呵呵,上个纪元的我,连这个时代的我都算计到了吗?不过,既然我还存在,就说明你失败了吧?”
他低声笑着,笑声在空旷死寂的遗迹中回荡。
“那么,就让我继承吧,继承你那不知何时被终结的疯狂。”
他明白了,自己那空洞的、寻求极致刺激的灵魂,终于找到了终极的目标。
“拯救世界?多么无趣啊。”
艾扎克轻蔑地低语,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层,看到了未来尸横遍野的战场,看到了人们在灾难面前露出的痛苦与恐惧。
“成为灾难本身……成为那终焉的象征……这才是最极致的愉悦啊!”
这一刻,游历世界的迷茫者死去了。而一个以引导世界走向毁灭的“导演”,于此诞生。他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晶体板,如同抚摸情人的面颊。
“那么,就开始吧……属于我的,‘圣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