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视角变换或时间线变动 会有提醒 没有提醒正常女主视角 另外更新现在随缘 定时难用)

(男主视角)

……

……

……

“嗳嗳,秋,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去上高中了啊,还算是开心的,对吧?”

将蓝牙连接到车载音乐,父亲一面和我说话,一面不断切换着歌曲,切换了能有十几首,他这才敲定了一首轻缓悠扬的纯音乐,随后整个人颇为惬意地躺在驾驶位上。

车子正在过江的轮渡上,排在一列车流之后,是要借着船去到对岸,所以不需要父亲自己动手来驾驶。

“这样省油费是不是?而且很轻松——我就喜欢这种嵌套的交通方式,多此一举,但就像是吹空调盖被子一样的快乐…秋,很难理解我说的话吧,哈哈哈…”

“吹空调盖被子感觉不错,这个倒是能理解。”

他百无聊赖地拨弄车内后视镜,继续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闲聊。

“要去的学校叫做‘花咲高等学校’,都用花咲町的名字来命名了,想来也是不错的学校…喔,对了,你还记得千夏吗?”

“千夏?”

疑惑地反问,不知所云。

“小时候和你玩的很好的那个女孩子。总是扎着个栗色马尾的那个,算是你的青梅了。之前小升初的时候,她不知道搬哪里去了…”

听着父亲的话,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哭花的脸蛋——“秋君,你会等我的吧?我会变得很厉害,然后回来找你的…”

她好像说过这样的话来着。

“哦哦,似乎有这么一个女孩子…不太记得了。怎么了,突然提起小时候的事情?”

“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的号码,昨天还给我打了个电话问好,一口一声甜甜地叫着叔叔呢。”父亲笑道,语气满是揶揄,“她似乎很喜欢你啊?问了一些你的近况,知道了你也会来花咲町这里上学很开心呢。”

“也…?”

“是呵,她也要在那里读书。她还说,很抱歉初中的时间没有陪着秋君,所以要趁着中学弥补起来——”

父亲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一声“哐当”的巨响给打断了。

“…怎么了?”

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滴打落在了车顶。

视线偏移,我见到雨水蔓延成细蛇滑过车窗,顺着车门成股流下,绵延不绝而让人在心底生出潮湿。

砸在车顶的雨水与金属发出阵阵挠人的声音,宛若终于渡过平缓前奏的交响乐曲,愈演愈烈,愈演愈烈,随后仅仅是几息之间,小雨便为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暴雨,金属的车顶发出残忍的哀嚎——视线模糊了起来,世界也模糊了起来,心也模糊了起来。

“真是奇怪的天气。天气预报太不准了吧?突然的雷暴雨?”

父亲说,同时云层蓦然被一道雷光刺激穿过。

月亮似乎都被劈成了两半。

轰隆——

天空彻底下起了大雨,先前平静的江水顿时狂躁起来,汹涌成灾,却只有无名海渊底的塞壬在唱着蛊惑的歌谣。

“把车窗关紧!”

引擎莫名消灭,汽车哑火,音乐中断,父亲提高声音提醒了我一句。

“嗯。”

额头贴近雨水的车窗,望向江面,隐约里我却不知为何还能清晰地见到湍急里,无数多的小鱼正飞跃出水,啪嗒啪嗒地撞在附近的泥潭戈壁上。

而远一些,正航行的轮渡亦摇摇晃晃,有站在甲板上的老练的船员,正不知所措地观察着情况,然后…然后脚下一个不小心便整个人摔倒在了水中。

“掉,掉下…去了?要报警吗…赶不上了…吧?”

心里顿时生出极其不妙的预感——“有,有怪物…!?水怪,水怪啊啊啊…!?”

一道惨烈的叫声,惨烈到连雨水与车窗都不可以掩盖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刺到了我的耳朵里。

震的我的耳膜都疼痛了起来。

和调转过脑袋,满面疑惑的望着我的父亲面面相觑。

“这是…?”

他自言自语地反问,显然也是听到了那声凄厉的“水怪”警告。

“跑。父亲…不对,爸爸,跑。”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厚,越来越浓厚,额头渗出紧张的冷汗,身体与手指颤抖个不停——但是似乎有些晚了。

“秋…?”

砰——

又是一阵剧烈的撞击自我们所在的轮渡底传来,汽车震颤起来,车内挂着的金属或是塑料装饰品因而相撞纠缠在了一起,乱成了一团。

我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无作为,呆呆地待在车里,那么下场一定会是被掀翻,和方才那跌入甲班的船员一样,沉入江里,无声无息的消失掉的——至于逃出去该怎么办,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可总比现在待在车里静静等候着未知要好!

“跑啊!?别发愣了!听我的!”

“嗯…”

手指扣紧,尝试性地打开车门,却发现外面雨势过于凶猛厉害,一时之间竟然连车门都推不开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扣在把手,我用肩膀对准车门,随后猛然撞去——“唔啊!?”

顿时摔倒在了外面潮湿冷冰的甲板上。

顾不得整个人都被淋湿以及身上的痛楚,我艰难地绕到了车子的前方,帮着父亲也走了出来。

“车上有没有雨具?”

大声询问着。

“有雨衣!后备箱我刚才打开了。”

“好…”

搀扶着父亲,和他来到后备箱处,囫囵吞枣地把雨衣套上,随后隔着面罩打量着四周——甲板上站着三三两两的人,不想要坐以待毙而走出了车子。

可是……

到底是什么…?

“咦!?”

轰隆——

但仅是片刻,我的疑问便被回答了。

是水怪啊。

水怪。

口里喃喃着与那跌落船员如出一辙的词语。

一阵的恍惚与巨响以后,我见到一条超乎想象的深蓝色巨尾,从我的脚边开始,缓缓地缠绕上轮渡的甲板,就像是一条粗绳索一样,捆住了整只船。

我不敢轻举妄动,害怕地忘记了所有的行动,只是木木地抬头向前看去。

那构成漩涡而不断翻涌地江水里,立出一只深蓝色巨蛇头颅,连接在修长光滑的长条身子上,迎接着自天空而降下的雨水。

巨蛇高高地仰起头颅,血口大开而绵长地吟叫一声,随后卷住轮渡的尾巴速度加快,瞬间层层叠叠包裹住了整只。

轻微一用力,绞碎了。

我和甲板上的父亲一起随着碎裂的船只而掉入到了冰冷的夜晚之江里。

耳边满是惊恐地惨叫与呼救声音——那些待在车里躲避风雨的人,此刻因为整个车子都掉进了江里而慌乱失措,身子用力地撞向车门,妄图逃脱,却是怎么样也做不到了。

只能静静等待着窒息死亡的到来。

这样的事情当然不只是发生在我们这儿,江面上,宛若做着稀疏平常的清理工作,航行的船只一个接着一个的遭遇“水怪”这等的毒手,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破碎,被绞灭,只剩下冰冷的金属残骸,飘洋在水面之上。

侥幸逃出来的无助的人们,向四周游去——水怪重心在于破坏船只,暂未有直接攻击人类的行为出现。

所以活命的希望仍旧是存在的。

“喂,爸爸,把雨衣脱下,不方便行动了…快和我待在一起!?来,和我一起游起来…”

我一开始的决策是正确的…

不管遇到了什么,第一件事便是要保持冷静。

先不去管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活命才是最要紧的。

脱下方才套上,此刻又十分碍事的雨衣,游到失神的父亲身边,用力地拽住他,不断地出声提醒他不要失去意识,随后在冰冷里,在黑夜里,在阵阵轰隆作响的碎裂与凄惨的叫声里,向着遥不可及的远方港口游去——虽然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再不济,也要撑到警方的救援…

没错,救援。

这样奇怪且重大的事情,救援一定会很快就到来的?

不能去细想,我怕自己一直以来平常的世界观会轰然崩裂的。

“哈,哈…”

停在水里缓了一口气,我回过头向上面的跨江大桥望去,那里的人有没有注意到下面的异样呢?

有没有……

“怎么…?别这样,别这样!”

可是心却在一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我隔着一小段距离,对着那巨蛇绝望地喊着,眼睁睁地看着它越过船只与车辆的残骸,不顾身旁惊恐的尚且活着的人们,直起宏伟的身躯,向着那不可一世,凝聚着无数心血与智慧的桥梁游去。

待到了桥的正中,它陡然立起,像是弹簧一样,极大地伸长自己隐藏在江水里的身体,上升上升,上升上升,直到最后那可怖的头颅赫然与江上大桥平齐。

它嘶嘶吐着信子,眼眸冰冷,扫视着桥上来来往往的车流。

然后又头颅再次沉下,绕到桥梁的底部,自下而上,猛然撞去——砰。

一如它那时候在江底撞击粉碎船只时一样。

它现在,现在想要把整个跨江大桥给从中间一截两段…?

“噩梦…吗?”

瞠目结舌,我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身体僵住而不能做任何的动作——但也很可能是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水里使得身体失温,不能够再行动了。

“停下,停下…?”

面对超自然且超出人力想象的一幕,再加上体力的流失,我的心灵几乎已经到达了崩溃的极点了——先前还想着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可是有什么用呢?

反抗是徒劳的。

轰隆——

像是我到达极限而粉碎的心灵一样,巨蛇数十次的撞击,终于也让桥梁承受不住而崩裂了。

钢筋铁骨被蛮夷的肉体捏碎成了齑粉,漫天的灰埃顿时化成蒙蒙的一片幕布散落。

正在飞速驰行于桥上,想要逃离巨蛇寻求希望的汽车,在空中无力地转动轮胎,以往骄傲轰鸣的引擎哑火。它借着惯性翱翔了一会儿,随后便以一个死亡的美丽弧度线,同样化作了雨水而纷纷落下——纷纷落下。

甩出部分绝望的人们,加速而噗通一声——像是,像是家庭主妇下饺子,面条一样——尽数掉入到了江中。

染红了一切。

以柔软的皮肉覆盖满了坚硬的碎石,金属。

巨蛇狂妄而高声吭吟,舞起盘曲的蛇身炫耀着自己的功绩。

而在庆祝以后,它便开始了慢悠悠的点心时间——沉下巨大的蛇头颅,嘶嘶吐信,用着细长的信子长舌,一个又一个地舔舐起江面上尚有气息的人们,吞咽入口。

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没办法了…

要…死了。

寒气已经冻僵了我的身子,也游不动了。

“……”

巨蛇最终注意到了我。

它似乎在对我轻蔑笑着,然后动起长舌,将我卷入到了它的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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