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个人站在床头，她探出手。
啪。
一声脆响，姜橙手中是冰凉又滑腻的触感。
她涣散的意识回拢，眼前人的形象逐渐清晰。
金发女人一脸的难以置信，她看看姜橙，又看看那盖在自己脸上的手。
“你...你。”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压下嘴边的C语言。
“啊！抱歉...对不起、对不起王总...我——”姜橙语无伦次，她清醒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吾梦中好杀人。
虽然不合时宜，但她突然想到这个典故。然后又是一叠串的道歉。
王梓月拍了拍胸口，勉强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那笑容只扯起一点嘴角。
姜橙心虚地低头，然后又仰起脸凑过去。
看着突然靠近的粉发女孩，王梓月下意识就往后退，结果左脚绊倒右脚摔在床上。
两人的头磕在一起，王梓月大半的身子都压在姜橙的肩膀上。
“你干嘛...”
她揉着额头，掏出手机一照，还好没有见红。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我想让您打回来。”
姜橙只觉得自己越描越黑，现在是不是不说话比较好。
王梓月挑眉，盯着她看了一会，扑哧一笑。
“行了，你也没打痛我，我还不至于跟你个小孩计较。”
但她说完这话的时候，目光微微凝滞。姜橙低头看向她目光所及之处。
王梓月的胳膊陷了进去。
两人又迅速分开，姜橙装作拿手机，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她解锁屏幕就看到好几个未接电话。
坏了！她忘记今天还要上学...本来是提前设好几个闹钟的，但她因为睡太晚加上心累，就没能早点起床。
现在妈妈应该是刚加班回家，发现她人不在。
“喂？小澄，你怎么不在房间里？”
“妈...我去学校了。”
姜橙压着嗓子说话，王梓月没有听人通电话的习惯，便先退了出去。
她站在套房的客厅里，胳膊处还能感受得到那温热的触感，笔尖也能嗅到若有似无的少女清香。
王梓月皱眉，从手包里掏出香水，在手腕处喷了一点。
“王总...”
她转身，姜橙已经换好衣服，还是昨天那身黑色吊带裙。她双手交叠，略显窘迫地站在那。
王梓月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那黑色高跟鞋里的细瘦脚背上。
“不痛了？”
姜橙活动了下脚踝，还有些微微发麻，但现在她也没别的鞋子穿。
王梓月注意到她的不自然，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然后从包里掏出手机。
“多少码？”
她一边拨通电话，一边问道。
“啊？”
“我说你的鞋码。”
“4...36码。”姜橙咬了下舌尖。
王梓月颔首，然后对电话那头轻声吩咐道。
“36码的女式运动鞋。”
姜橙睁大眼睛。
没过几分钟，房门被敲响，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站在门口，她的手中拎着一只袋子。
“王总。”
见到房门打开，她毕恭毕敬地将袋子递上，眼睛一直盯着地面。
“嗯。”王梓月接过，转身，那女人轻轻地把房门关上。
“换上吧。”她将袋子放在姜橙的身边。
姜橙迟疑片刻，没有马上打开。
“本来就是买给你的，穿着跟那么高的鞋子，你想怎么走路？”
王梓月说话的音量提高，姜橙这种问一句应半句甚至沉默的人她平时最看不顺眼。
现在这样已经是很有耐心的表现。
或许是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实在可怜吧，王梓月觉得自己的温柔无处散放才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体贴。
“谢谢王总。”
姜橙怕她生气，便打开盒子将运动鞋换上，袋子里还放着一双袜子。
王梓月看她穿好后，便低头发了条语音。
“把车准备好。”
接着又拨通了茶几上摆着的电话。
“送两份早餐上来。”
在等餐的这段时间里，两人都沉默无言。
姜橙是不知道说什么，王梓月则是垂眸想着事情。
“你还是学生？”
王梓月问道，刚才在卧室她听得很清楚。
“嗯...”
“哪所大学？”她想着回公司前还得把人送到学校。
“不、不是，我...”
“不在本地？”
“不是，我是高中生。”
姜橙的语速并不快，而且吐字也清晰，但王梓月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
“高中...生？”
王梓月又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姜橙，目光多停留在她胸前一秒。
“高中生...”
她又重复着念叨了一遍，瞳孔微微放大，有困惑有不解，还有浓浓的震惊。
最后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要我先送你回家吗？”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王梓月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将视线又移向她的脚踝。
“那，谢谢王总。”
“没事，不把你这个高中生平安送回家，我恐怕下午就要去喝茶。”
王梓月讲了个冷笑话。
姜橙还是面无表情。
她揉揉眉心，看了眼弹出的消息。
“走吧，车子现在在楼下。”
姜橙拿着手机扶着沙发站起来，王梓月帮她搭了把手。
“要不要我扶着你下去？”
她甚至都想给姜橙叫一个轮椅。
“没事，王总，我可以自己走。”
“嗯哼，我看起来老吗？”王梓月瞥了眼身旁的女孩。
“您很年轻。”
姜橙这话说的很实在，那双亮晶晶的大眼里映着王梓月，后者甚至能看清自己的脸。
“那怎么一口一个王总的？”
虽然平时公司里的下属还有合作客户都是怎么称呼她，但被一个小姑娘这么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她只是按照任务说明里的称呼来叫王梓月。毕竟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而且，这种比较官方的称呼应该挺适合两人之间的现有关系。
“叫我姐姐吧。”王梓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她本来只是想到这个称呼，但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姜橙也是不假思索地就改口。
“姐姐。”
清脆又不失软糯的嗓音，配合上那略显稚嫩的甜美脸庞。
王梓月发现自己一阵舒心。
连带着走出酒店的时候嘴角都挂着微笑
门口的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老板过来，急忙解开安全带下车，接着他看见老板身后有位粉发少女。
王梓月对他摆摆手，亲自给这位粉发少女开门，扶着她坐进车内。
司机看走了神，然后就听到低低的一声咳嗽。
王梓月眯着眼睛盯着他，眼神并不和善。
“抱歉王总。”
司机赶紧回到驾驶座上，然后问后座的老板。
“王总，现在是去公司？”
突然多了个人也不知道要不要改变行程。
“不用，先送她。”王梓月看向姜橙，少女报出一串地址。
老城区...王梓月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