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肌肤在白炽灯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不需要任何妆扮，年轻就是最好的资本。
姜橙抖开吊带裙，由下而上套进，然后拎着一双同样是黑色的高跟鞋走到门口。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想起什么，她又跑进房间，在箱子底下翻出一只化妆包，眼线高光散粉都有...
姜橙不太懂这些，只握着口红对着小镜子薄薄地涂了一层。片刻，又用纸巾擦去。
她将手环戴上，下楼的时候转了个弯，到另一个门口等车。
夜色渐深，少女单薄的身形在路灯下也格外抓眼，不少人经过的时候都会看上一眼。
几个染着黄毛的小伙骑着电驴飙过的时候还吹着口哨。
姜橙没有理会。
她默默将口罩戴上。
“丽华酒店。”少女的声音很清脆。
司机师傅看了一眼后视镜，又将视线收回。
对于旁人的目光，姜橙很敏感，但她只是看向窗外，一排排霓虹灯让她似乎看到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过了今晚...她大概没什么自尊可言吧。
姜橙发现这个时候她居然想笑，痛痛快快地笑。
高耸入云的顶级酒店，门口都是各种商务车或者豪车开过。一个个大腹便便的老板被扶上车，有些人身边还陪着跟自己一样打扮的女人。
只不过她们身上多了一种游刃有余。
或许是姜橙看起来太过稚嫩，她经过前台的时候还被叫住问了几句。
她亮出手里的总统套房卡，这是她出门的时候捡到的，就夹在门缝边。
在各种探究的眼神里，她坐着电梯来到了顶楼。
这里只有一间套房。
正准备刷卡的时候，却发现房门是开的。
她蹑手蹑脚地站到门口，心跳越来越开。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敲下房门，但门开着是不是意味着可以直接进去。
“有人吗？”
她还是问了一句。
里面没有人回答，但很快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高跟鞋？
姜橙心底想到不好的事情。
接着，一个金色长发的女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她手中握着一份文件，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
看见门口的少女，皱眉。
“你是谁？”
姜橙闪过好几个念头，微微瞪大眼睛，想象中的怪蜀黍被打碎拼合成了眼前的成熟女人。
她有着好看的杏眼，两弯眉毛微微蹙起，嘴唇涂着豆沙色的口红，金色长卷发披散在肩头，一身干练的女士西装合身且熨帖。
这是个从头精致到脚的女人。
姜橙下意识抱住胳膊，对方这毫不掩饰的嫌恶让她不太自在。
“王总...请让我为您服务。”
她也不知道该什么，结果话音刚落，金发女人看起来更加生气了。
“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人陪。”
王梓月已经提前声明过不需要“招待”，但她没想到合作方居然胆子大到安排个小姑娘给她。
她简直要被气笑了。
姜橙面对这种上位者的气场，只觉得一阵窒息，她的脚趾蜷曲在高跟鞋尖，往后退了两步，却发觉脚腕处传来刺痛感，但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
姜橙几乎是孤注一掷。
“王总，如果我不能留下来...就不能完成任务。”
任务？王梓月深深地打量了对方一眼，那成熟衣装下是掩盖不住的稚嫩。
“...你睡隔壁这个卧室。”王梓月指着里面的一间房说道。
姜橙不知道这算不算完成“接待”任务，但眼下她不好说更多。
这位王总看起来不太好惹。
姜橙默默地走进王梓月指给她的房间，屋内的陈设很是华丽，配有单独的盥洗室，全是英文的各种洗护产品摆在一只小篮子里。
角落里有一只冰柜，姜橙从里面拿出一瓶水。
咕嘟咕嘟，冰凉的矿泉水划过喉咙，她紧张的心情也得到一点平复。
她发现自己的背后不知何时都是汗。
姜橙找了一会在隐藏式衣柜里找到一套一次性浴袍，她边走边褪下身上的衣物。
半小时过去，她裹着浴袍出来，正准备将头发吹干。
却又发现门没关上，姜橙快走两步去关门，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地上，额头也磕在门框。
虽然有地毯作为缓冲，却还是疼得她龇牙。
咔哒。门外传来轻响。
姜橙看向声源，王梓月不知何时从隔壁卧室出来。
姜橙急忙要站起，却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痛。她看向踩着拖鞋的白嫩小脚，脚腕处红肿了一大片。
王梓月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沉默地站了一会转身回到房间。
姜橙扶着边上的柜子想要爬起，却见王梓月去而复返，手中还捏着一支药膏。
“脚崴了就别乱动。”王梓月的声音很轻柔，她身上穿着跟自己一样的浴袍，但却是黑色的。
弯下腰的时候能看到一片雪白，姜橙将视线移开。
“搭着我的肩膀。”王梓月蹲在她面前，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抱在她的腿弯。
懵懵懂懂间，姜橙被王梓月公主抱起，一缕金色发丝刮过姜橙的鼻尖，略带苦涩的味道。
王梓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然后又撩起她的浴袍下摆。姜橙下意识去挡。
却对上王梓月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看了我，我不看回去岂不是很吃亏？”
姜橙先是一惊，然后羞红了脸。自己无意的一瞥没想到被发现了。
这略显轻佻的话语，在只点了一盏床头灯的卧室里显得格外的意味深长。
姜橙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她有些犹豫地望向对方。
王梓月嘴角的笑容凝滞，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我看你的年纪也不大吧？脑子里都想些什么，难怪...”她说到一半顿住，默默地拧开手中的药膏。
姜橙感觉脚腕处被涂药的地方有些痒。
心则是一下子跌进谷底，虽然对方没有做什么，但这种言语上的轻蔑还是让她难受。
也是，自己这种赖在别人房里的行为，怎么样都不显得自尊自爱。
“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还年轻，总得考虑下别的出路。”
王梓月给姜橙涂完药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床头说了那么一句。
刚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有些自嘲地想着：这算是在救风尘吗？
姜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默默地听着。
房间门被轻轻阖上，床头灯熄灭，姜橙睁着眼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