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边缘,毗邻一片散发着甜腻香气的奇幻森林地带,坐落着一个看起来超级不起眼、甚至有点歪歪扭扭的小木屋。但可别被它的外表骗了!这里可是魔族美食界传说中的圣地——“软软史莱姆之家”!

“叮铃~”

随着门铃清脆的响声,木门被推开。正在厨房里忙活的一只圆滚滚、通体莹润如同顶级翡翠果冻的史莱姆猛地一颤,发出“噗呦!”一声惊喜的叫声。它身上立刻伸出好几只由胶质变成的小手,手忙脚乱地关掉炉火,然后“滑”地一下窜到门口。

“陛…陛下!您真的来了!”翡翠史莱姆的声音激动得发颤,整个身体都快乐地荡漾起波纹。它看着眼前这位褪去了魔王戎装、换上了一身简约但难掩华贵黑色便裙的法兰娜,简直要幸福得晕过去。

今天法兰娜的打扮确实很随和,长发松松地挽起,脸上带着一丝卸下重担后的淡淡疲惫与轻松。她身后只跟着一脸酷酷的、但眼神明显被屋内香气吸引的沙丽丝。

“嗯,答应过要来的。”法兰娜微微一笑,那笑容不再是面对伊莉雅时的锐利或扮演魔王时的威严,而是带着一种回到老友家的自然松弛,“好久没尝到你家特制的‘七彩梦幻凝液布丁’了,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了呢。”

“呜哇!陛下还记得!”史莱姆老板(我们就叫它小软吧)感动得身体都变成了粉红色,“快请进!刚出炉的‘岩浆巧克力爆浆蛋糕’和‘月光薄荷清爽啫喱’也正好可以吃了!”

屋内空间意外地宽敞温暖,摆放着几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蘑菇造型桌椅。几个不同颜色、形状各异的史莱姆正充当着服务员,弹性十足地蹦跳着端上各种看起来就超级美味的胶质点心。空气中弥漫着甜香、奶香和一丝清爽的植物香气,让人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法兰娜和沙丽丝坐下后,小软亲自端上来一个散发着七彩流光、颤巍巍的布丁。法兰娜用特制的小勺轻轻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瞬间,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

“嗯——!!!就是这个味道!”她发出满足的叹息,“软糯Q弹,甜度恰到好处,各种水果和花蜜的香气在嘴里化开… 感觉灵魂都要被治愈了!”

沙丽丝原本还保持着侍卫的矜持,但在尝了一口那个外表酷炫、内里是温热巧克力岩浆的蛋糕后,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席间,小软和其他史莱姆们七嘴八舌地聊着森林里的趣闻,哪个地方的莓果今年特别甜啦,哪种新发现的蘑菇烤起来超级香啦…法兰娜饶有兴致地听着,偶尔插话询问,笑声不断。她甚至悄悄用手指戳了戳旁边一只路过的小号、像草莓大福一样的史莱姆,惹得对方“噗呦噗呦”地弹开,逗得她轻笑出声。

这一刻,她仿佛不再是那个肩负着沉重使命、在时空循环中挣扎的魔王或维系者,只是一个在朋友家享受美食和闲暇时光的普通…呃,魅力惊人的大姐姐?

与此同时,圣光王庭深处,那座被列为绝对禁地的圣山秘境入口。

伊莉雅·利亚斯独自一人,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纯白劲装,悄然潜入。与平日高高在上的形象不同,此刻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紧张、怀念与决绝的复杂表情。

她穿过层层叠叠的、由古老符文构成的结界,最终来到一个被巨大水晶簇环绕、弥漫着浓郁圣光气息的湖泊边。

“小梅…”伊莉雅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如同呼唤挚友般的温柔。

湖面开始荡漾,紧接着,一个巨大而优雅的、覆盖着月光般银白鳞片的龙头缓缓从湖水中探出。那双冰蓝色的、如同最纯净蓝宝石的龙瞳,温和地注视着伊莉雅,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愉悦的嗡鸣,巨大的龙头甚至亲昵地蹭了蹭伊莉雅的手心。

“好久不见,小梅。”伊莉雅抚摸着它冰凉的鳞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真实的眷恋,“有件事…需要你陪我一起去。去一个…可能很危险,但必须去确认的地方。”

白龙小梅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发出一声坚定的轻吟,表示愿意同行。

伊莉雅深吸一口气,翻身跃上龙背,指向远方那片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传说中连飞鸟都无法穿越的禁忌山脉——

“目标,旧日之山!”

旧日之山,并非如其名般荒芜。相反,这里古木参天,奇花异草遍布,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原始魔力。但一种死寂般的宁静笼罩着一切,仿佛时间在这里陷入了停滞。

在山脉深处一个开满了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龙泪花的山坡上,一位身影窈窕的少女正静静地坐在一块光滑的巨岩上。

她有着一头如同月光织就的银白长发,长发间,一对小巧精致、覆盖着珍珠般光泽鳞片的龙角清晰可见。她身上穿着由某种不知名的柔软藤蔓与发光羽毛编织成的简单衣裙,赤着双足,轻轻晃动着。

少女仰望着繁星初现的天空,朱唇轻启,哼唱起一首空灵而忧伤的歌谣。那歌声仿佛能穿透灵魂,歌词用的是一种古老而优美的龙语,大意是:

露珠是晨光赠我的镣铐

倒映着被窗格分割的天空

我踩着叶脉排练的舞步

每一步都踏在规则的牢笼

他们说振翅能触碰自由

可我的翅膀是透明的哀愁

粘附在蛛网编织的琴弦上

每一次挣扎都换来更深的锁扣

不如撕烂这薄暮般的翅膀!

让血染鳞粉 冒充一次晚霞

我总幻想会有双手 带我远离这童话

——可他永远在下一页 说着谎话

蚂蚁列队搬运我的残梦

当作献给蚁后的贡品歌颂

我数着树叶锯齿如同年轮

而春天总是绕开我的裂缝

茧房是唾液粘合的棺柩

把绝望发酵成甜蜜的永久

听蛞蝓在墙壁缓缓写诗:

「死去的蝶 才是完美的标本」

终于撕烂这薄暮般的翅膀!

血染鳞粉 终于像次晚霞

原来从没有一双手 能带谁离开童话

——除非把自己 嚼碎成新的神话

蜻蜓的复眼碎成万花筒

每片光影里都有一座茧宫

我吞下自己的触须当作盛宴

原来化蝶 是要先杀死昨天的茧

…化茧成蝶…

…化茧成蝶…

不过是把吃剩的骨架

拼成 会飞的 墓碑啊…

歌声在山谷中回荡,仿佛在呼唤着什么,又像是在祭奠着什么。山坡下方,阴影之中,隐约可见无数庞大如山峦的身影在沉睡,它们的呼吸如同大地的心跳,缓慢而沉重。

少女唱完一段,轻轻叹了口气,银色的眼眸中倒映着万千星辰,也倒映着无尽的孤独与等待。

“快了…”她轻声自语,声音如同风铃般清脆,“…我能感觉到…‘钥匙’…已经再次…开始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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