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撂下这句话之后就愤愤的走开了，林舟倒是无所谓的晃了晃酒杯。
行礼吗？
接受了那么三天的苛刻训练别说行礼了，除了宫廷舞会这类速成不了的他都摸了个大概啊他看！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似有若无地追随着圣女艾莉娅的行程。
她如同一轮清冷的月亮，在人群中缓缓移动，所接触的，无一不是王国的权力大人物。
可能，这就是教廷圣女要做出的一些代表性礼节问候吧。
林舟在心里默默记着笔记，试图分析着艾莉娅，或者说她所代表的教廷，当前的政治倾向和潜在盟友。
当然，圣女殿下容貌绝世，气质超凡，欣赏美丽事物是人之常情，因此场中目光追随着她的人也不在少数。
只不过，大多数贵族子弟都还矜持地维持着表面礼仪，目光含蓄而热切，不像林舟这般……直接且富有“分析性”。
所幸他所在的位置算是个偏僻的安静角落，而艾莉娅显然早已习惯了成为视线焦点，对于这些或倾慕或探究的目光，只要不过界。
她大抵是懒得在意的——尤其是混杂在一群看似无所事事的纨绔之中，更引不起她丝毫兴趣。
林舟乐得清静，但这清静并未持续太久。
正如他所料，总有些按捺不住的人想来试探这位“声名远扬”的巴顿家次子。
几个回合下来，林舟兵不血刃，仅凭几句精准揭短，就让那些试图挑衅的二世祖们铩羽而归。
他依旧站在原地，气定神闲，仿佛只是随手拍飞了几只嗡嗡叫的苍蝇。
时间慢慢过去，悠扬的宫廷乐声渐息，舞会大厅的喧嚣也随之沉淀。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大厅尽头那高高的鎏金台阶。
国王在王后与近臣的簇拥下，缓步登临，威严的目光扫过下方济济一堂的贵族。
侍从官清了清嗓子，高亢的声音响彻大厅：“静——！恭聆圣谕！”
“…”
林舟好像想起来了，新年致辞，大概类似于，公司年会前说的一些屁话吧？
国王陛下脸上带着程式化的笑意，他抬手虚按，示意众人平身，开始了例行的新年致辞。
“诸位爱卿，各位王国栋梁，尊贵的来宾……”
“值此辞旧迎新之际，我们欢聚于此，共庆过去一年的丰硕成果，展望王国未来的辉煌前程……”
“过去一年，王国风调雨顺，商贸繁荣，边疆稳固，皆有赖于诸位的忠诚与辛劳……”
国王继续念着稿子，语气平缓，听不出太多真情实感。
此时的艾莉娅则是在心里默默吐槽了。
‘逼样的，风调雨顺在哪？’
‘南方水患的赈灾款项至今还在议会扯皮。’
‘边疆稳固又在哪？兽人部落蠢蠢欲动，军报都快堆满汉密尔顿的案头了。’
‘这种粉饰太平的官话，说来真是连晨曦之主都要为之叹息。😡👊’
“尤其是，我们年轻一代的才俊，正如朝阳般充满希望。”
国王继续在台上说着些场面话。
林舟则是习以为常，经典领导发言模板。
先肯定过去，再画个大饼，最后勉励大家继续当牛做马……台词能不能有点新意？
“……愿晨曦之光永耀王国，愿今夜诸位尽享欢愉！”
国王终于结束了发言，举起手中的金杯，“为了王国的繁荣，干杯！”
“为了王国的繁荣！陛下万岁！”台下响起一片整齐的附和声，众人举杯共饮。
林舟随着人群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借着酒杯的遮掩，他的目光再次飘向艾莉娅。
恰好，艾莉娅也正放下酒杯，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极短暂地交汇了一瞬。
林舟似乎看到她圣洁的面容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翻白…
她刚才是不是翻了个白眼？虽然动作很微小……错觉吗？
林舟闷闷的想着。
国王的开场白在程式化的掌声中结束，舒缓的舞曲响起，舞池渐渐被成双成对的贵族身影填满。
林舟依旧待在相对安静的角落，心下无奈。
倒不是他故作清高，实在是……不会跳舞。
若真会个几步，他也不介意和几位顺眼的贵族小姐跳支交际舞，权当体验风土人情。
按照他看过的剧本套路，此刻本该有几个不怀好意的“邪恶大小姐”前来邀请，正好撞上他这“不通礼仪”的短板，上演一出当众出丑的戏码。
但林舟是不会接招的。，他心中冷哼，挑衅对他是无效的。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合理掌控情绪是基本素养。
今晚的首要任务是观察与蛰伏，即便没有扭转名声的机会，也绝不能因一时之气做出格之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一阵略显甜腻的香风袭来，伴随着娇俏的笑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舟少爷，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莫非是找不到合适的舞伴吗？”
一位穿着鹅黄色蓬蓬裙、妆容精致的贵族小姐，在几位女伴的簇拥下，笑吟吟地走到他面前，眼神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她们显然是注意到了林舟之前的“孤僻”，想来试探一下这位名声不佳的巴顿家次子，在正式社交场合究竟有几斤几两。
林舟抬眸，认出了这是某个侯爵家的千金，属于那种喜欢凑热闹、眼界颇高的角色。
倒不是那种恶意找茬的千金…
“原来是奥利维亚小姐，”
“只是在欣赏这场盛宴的布局罢了，毕竟刚从北境回来，有些怀念王都的繁华。”
他巧妙地将“孤僻”解释为“欣赏”，并轻描淡写地提了提北境，既回应了对方，又暗示自己并非无所事事。
奥利维亚小姐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应对，怔了一下，随即又笑道。
“看来北境的风沙也没磨掉林舟少爷的风趣嘛，这支开场舞，不知是否有幸……”
面对奥利维亚小姐的邀舞，林舟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歉意与真诚。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奥利维亚小姐，这是我的荣幸。”
他首先充分肯定并感谢了对方的好意，这是礼貌拒绝的基础。
接着，他给出了一个具体且听起来十分合理的解释。
“只是我刚刚从北境归来，一路风尘仆仆，状态尚未完全恢复，实在担心笨拙的舞步会踩脏您如此美丽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