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爷？”
夜琉璃歪着头，紫晶般的眸子里满是纯然的不解，她甚至伸出舌尖又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仿佛在回味刚才那点蜂蜜的余甜。
“你的手好凉，是冷了吗？”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配上她懵懂关切的眼神，对林舟而言简直是双重暴击。
然而，更让他大脑空白的事情发生了。
夜琉璃见他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便下意识地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了他那只还停滞在半空的手。
林舟的手指尖确实带着一丝凉意，与她掌心温热的暖意形成鲜明对比。
“老爷的手，真的有点凉。”
她小声说着，紫眸里漾着纯粹的担忧，仿佛这是件顶重要的事情。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林舟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凝固的动作——
她低下头，温热柔软的唇瓣轻轻碰了碰他微凉的指尖，仿佛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
接着，像是小动物确认什么似的，她无意识地将他的食指指尖含入了口中，用温热湿润的口腔轻轻包裹住，甚至还模仿着舔舐蜂蜜的动作，用舌尖笨拙地舔了一下他的指腹！
要命…这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林舟浑身剧震，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从头到脚都僵硬了。
那湿滑，柔软的触感，比方才唇边的触碰要清晰强烈十倍、百倍！
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在涌向头顶，又轰然冲向下腹，耳边嗡嗡作响，世界仿佛只剩下指尖那要命的**感和舌尖扫过的酥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夜琉璃抬起头，依旧是一脸天真无邪，甚至还轻轻咂咂嘴，似乎没尝到预想中的甜味，有些困惑地看向林舟。
“老爷……不甜了？”
她完全不明白，自己这个出于本能带着关怀意味的举动，对眼前的男人造成了怎样毁灭性的冲击。
林舟猛地抽回手，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他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和那股窜遍全身的燥热。
指尖残留的湿滑触感挥之不去，像烙印一样灼人。
“老…老爷？”
夜琉璃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紫眸里瞬间蒙上一层不安的水光，小手无措地绞着衣角。
“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的颤音，像被惊扰的小动物。
林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尽量让表情恢复平静，他看着眼前这张写满无辜和忐忑的小脸，所有翻腾的思绪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没…没事。”
他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
“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以后，不可以随便这样……嗯……含别人的手指，尤其是男人的。”
他试图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却发现词汇匮乏。
难道要跟一个心智单纯的孩子讲解成人世界的欲望和界限吗？
夜琉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是……老爷不是别人，艾拉姐姐说，要照顾好老爷的。”
她的逻辑简单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依赖和信任。
林舟：“……” 他感觉刚压下去的热气又有上涌的趋势。
“听话，”
他只好拿出哄孩子的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
“这是规矩。记住没有？”
夜琉璃看着他略显严肃的表情，乖巧地点头。
“记住了，老爷。”
只是那眼神仿佛在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老爷说的总没错”。
林舟松了口气，同时也感到一阵头痛，养成之路，看来远比他想象的要……考验定力。
“好了，”
他转移话题，指了指桌上剩下的半块蛋糕。
“这个还吃吗？”
夜琉璃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用力点头。
“吃！”
看着她重新专注于食物，小口小口吃得香甜，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模样，林舟靠在窗边，心里那点波澜渐渐平息。
阳光透过窗棂，将细小的尘埃照得飞舞，也勾勒出她专注的侧脸。
指尖那转瞬即逝的温热湿意，恐怕要在他记忆里停留好一阵子了。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三天里林舟也是异常忙碌。
有一说一，他确实不会礼仪，只能在巴顿伯爵的安排的礼仪老师下加点突击了。
“背挺直！巴顿家的脊梁骨不是软面条！”
“步伐！注意步伐！少爷，您这不是在集市上溜达！”
“微笑！不是咧嘴傻笑，也不是冷笑！是这种……含蓄的、得体的……”
林舟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比起在北境逃命，这种时时刻刻被规范、被纠正的感觉更让人身心俱疲。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塞进标准模具里的面团，每一个动作都被要求精准到毫米。
与此同时，在王都另一端的晨曦圣堂，气氛则截然不同。
艾莉娅的居所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而非汗水和焦虑。
她并未像林舟那般接受严苛的突击训练，对她而言，宫廷礼仪倒是没那么难。
嬷嬷正为她量体裁衣，礼服以月白丝绸为底，绣着繁复而神圣的金色纹路，华贵庄重，却不失少女的轻盈。
“殿下，请抬一下手臂。”
嬷嬷的声音温和而恭敬。
艾莉娅依言微微抬手，目光却有些游离，透过雕花窗棂，望向训练场上那些正在挥汗如雨的圣骑士。
与她此刻的宁静相比，那里的阳刚与汗水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只是复健一下就好，嬷嬷。”
她轻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
“那些屈膝的角度、颔首的弧度，闭着眼睛都不会错。真正需要‘复习’的，是如何在面对那些蠢货时，依旧保持嘴角那抹恰到好处的、毫无破绽的微笑。”
嬷嬷闻言，脸上露出慈祥又略带无奈的笑容。
“殿下天资聪颖，仪态更是万中无一。只是舞会上人多眼杂，总有些不开眼的想试探您的底线。”
“底线？”
艾莉娅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弧度与她要求林舟练习的“得体微笑”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
“我的底线，他们最好别来碰。”
她说着，随意地做了几个标准的宫廷礼节动作——屈膝，颔首，转身。
每一个动作都流畅优美，浑然天成，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