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接过脉案,指尖扫过“肌理细腻如女子,腹肌隐现却不虬结”的字样,喉结动了动没说话。他低头看向自己交叠在膝上的手——手背线条依旧纤细,却能清晰摸到皮下肌肉的硬实,那是无数次挥刀、扎马练出的痕迹,与这双“好看”的手格格不入。
“胯下……”医者顿了顿,还是如实开口,“器物尚在,只是精关仍闭,与上月检查无差。”
狗哥喉间发出一声低哼,抬手扯开衣襟一角。白皙的胸膛上,淡粉色的**周围没有多余脂肪,只有随呼吸起伏的薄肌,比寻常男子略鼓的弧度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他猛地合拢衣襟,金属扣环相撞发出脆响:“也就是说,我还是这副半男不女的样子?”
“并非‘半男不女’。”医者连忙纠正,指着脉案上的“筋骨强健度远超常人”,“您的体能、耐力都在顶尖水准,只是身体还没找到‘平衡’。或许……再等等?”
狗哥没接话,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斩邪阁弟子正在练剑,剑光划破晨雾的弧度利落干脆。他下意识握紧拳,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瞬间绷紧,却依旧裹在细腻的皮肤里,像藏在锦缎下的钢条。“等?”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自嘲,“我已经等了三年了。”
话音刚落,阁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弟子捧着密信闯进来:“狗哥!山下发现邪祟踪迹,带队师兄请您即刻支援!”
狗哥转身时,眼底的自嘲已被冷意取代。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玄铁刀,刀身映出他依旧秀美的眉眼,却也映出那双燃着战意的眸子。“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大步向外走,医者的叮嘱“注意伤势”被他远远抛在身后——管他是男是女,能斩邪祟的,就是斩邪阁的刀。
玄铁刀在晨光里拖出一道冷弧,狗哥刚奔至山脚下的茶寮,就听见里头传来孩童的哭喊声。他快步推门,正撞见三个青面邪祟将一对母子逼在角落,爪子上的黑血滴在地上,瞬间灼出小坑。
“住手!”狗哥沉声喝止,玄铁刀“哐当”拄地,震得地面微颤。可那邪祟转头看见他,却齐齐顿住,其中一个甚至发出戏谑的嘶鸣:“哪来的娇娘子,也敢管爷爷的事?”
茶寮里的村民也跟着愣了神。有人扯着嗓子劝:“姑娘快躲躲!这东西不是你能对付的!”还有人盯着他紧束的腰腹和露在袖口的肌肉线条,眼神里满是疑惑——这模样明明是女子,可握刀的架势、身上的煞气,却比常年走镖的汉子还烈。
狗哥懒得解释,脚下一点便冲了上去。玄铁刀劈出时带起疾风,第一刀就斩落邪祟的利爪,黑血溅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倒像是抹了层浓墨。可那邪祟没死透,反而狞笑着扑向他的胸口:“既然送死,就先撕了你的衣裳,看看是真娘子还是假……”
话没说完,狗哥已侧身避开,左手扣住邪祟的脖颈,指腹下的肌肉骤然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邪祟的头颅歪向一边,化作黑烟消散。他甩了甩手上的黑灰,转头看向还在发愣的村民,眉头皱起:“还愣着干什么?带孩子躲远些!”
剩下的两个邪祟见同伴被杀,终于收起轻视,一左一右攻了上来。狗哥旋身避开利爪,玄铁刀在他手中转出半圈,刀背重重砸在左侧邪祟的脊梁上,将其砸得跪倒在地。可右侧邪祟趁机扑到他身后,爪子直抓他的后心——千钧一发之际,狗哥猛地弯腰,同时刀柄向后一撞,正顶在邪祟的咽喉处。
又是一声闷响,最后一个邪祟也化作了黑烟。茶寮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孩童压抑的抽泣声。那妇人抱着孩子上前,刚要道谢,目光扫过狗哥敞开的衣襟领口,却突然顿住——白皙的胸膛上,淡粉色**旁,一道浅褐色的刀疤赫然在目,那是常年用刀的人才会有的痕迹。
“你……”妇人张了张嘴,眼神里满是震惊。狗哥却没在意,抬手将衣襟拢好,捡起玄铁刀转身就走:“邪祟已除,你们尽快离开这里,山下或许还有余孽。”
刚走出茶寮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村民的议论声:“方才那到底是姑娘还是汉子啊?”“看那身手,肯定是汉子吧?可模样……”“管他是男是女,救了人就是好人!”
狗哥脚步没停,只是握刀的手紧了紧。阳光落在他细腻的侧脸轮廓上,映出下颌线的冷硬,也映出脖颈处若隐若现的喉结——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或许还要被议论很久,但只要刀还在手里,能斩邪祟,他便不在乎。
刚走出半里地,前方林间突然传来刀剑相击的脆响。狗哥循声望去,只见五六个斩邪阁弟子正围着三个邪祟缠斗,其中一个弟子肩头已被黑血灼伤,衣料焦糊一片,眼看就要撑不住。
“支援!”狗哥提刀奔过去,玄铁刀带着破风之势,直劈向最靠近受伤弟子的邪祟。那邪祟猝不及防,被刀身劈中肩头,瞬间发出凄厉的嘶鸣。
“多谢……”受伤的弟子刚要道谢,抬头看清狗哥的模样,话语猛地卡在喉咙里,眼神里满是惊愕,“你、你是……”
“先解决邪祟!”狗哥没工夫解释,侧身避开另一个邪祟的利爪,同时刀柄一挑,将对方的攻击挡开。围上来的弟子们却乱了阵脚,有个年轻弟子忍不住低声嘀咕:“这姑娘是谁啊?怎么会用咱们阁里的刀法?”
“什么姑娘!”站在最前面的大师兄沈烈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狗哥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和握刀的架势,语气凝重,“看这身手,像是……狗子?”
这话一出,弟子们全愣了。有人下意识摇头:“不可能吧?狗哥是男人啊,怎么会是这副模样?”还有人盯着狗哥细腻的皮肤和略鼓的胸膛,眼神里带着怀疑:“会不会是邪祟变的?听说有些邪祟能模仿人的样貌!”
“放肆!”狗哥闻言,手上的刀势骤然加重,一刀将面前的邪祟劈成黑烟,转头看向那说话的弟子,眼底寒光乍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邪祟?”
那弟子被他的气势震慑,往后缩了缩,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可、可你这模样……万一要是邪祟设的圈套……”
“够了!”沈烈喝止了那弟子,上前一步,目光落在狗哥腰间的斩邪令上——那令牌是阁中独有的,邪祟绝无可能仿制。他抱拳道:“属下见过狗哥,方才是弟子们失言,还请恕罪。”
有了大师兄带头,其他弟子也纷纷反应过来,只是看向狗哥的眼神依旧复杂。那个受伤的弟子捂着肩头,犹豫着开口:“狗哥,您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狗哥没回答,只是指了指地上残留的黑血痕迹:“这些邪祟只是前锋,后面可能还有大批同伙,立刻传信回阁里,让长老派人支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弟子们各异的神色,补充道,“至于我的模样,与斩邪无关,不必多问。”
沈烈连忙应下,转身安排弟子传信。可刚才质疑狗哥的那个弟子却还站在原地,小声对身边人说:“就算有令牌,这模样也太奇怪了……真要一起对付邪祟,我总觉得不踏实。”
这话恰好被狗哥听见。他没回头,只是握紧了玄铁刀,指节微微泛白。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一半是细腻皮肤映出的柔光,一半是刀身折射的冷芒——就像他此刻的处境,明明是斩邪阁的功臣,却要因为这副模样,承受自己人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