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猎物,倒是比上次警觉多了。”他轻笑出声,身形一晃便落在狗哥面前,抬手就要去碰她的剑鞘。狗哥瞬间后撤半步,长剑出鞘半寸,寒光直指他的咽喉:“你又来做什么?”
色魔却丝毫不惧,反而往前凑了凑,气息里的暖意拂过狗哥的脸颊:“听说你在找‘清心草’?用来压制体内残留的食魔火毒?”他抬手一挥,一株泛着莹白光泽的草药落在狗哥掌心,正是她寻了两日未果的清心草。
狗哥握着草药的手微微发紧,满心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找这个?难道一直在暗中盯着自己?她刚要开口质问,色魔却突然俯身,指腹擦过她的下颌——那里有一道细小的划伤,是前日追查食魔踪迹时被荆棘划破的。
“这么不小心,要是伤得重了,我的猎物可就不完整了。”他语气带着戏谑,指尖却泛起淡紫色的雾气,轻轻覆在伤口上。刺痛瞬间消失,只留下一丝暖意,与那日胸口的感觉如出一辙。
狗哥猛地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将清心草攥在手心:“你到底想干什么?先是救我,再是送草药,你不是以吸食灵魂为乐吗?为什么对我这么特别?”她不信他只是单纯“玩弄”,可这接二连三的反常举动,又让她找不到其他理由。
色魔站直身体,月光落在他眼底,竟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特别?或许是因为,你的灵魂比别人甜些?”他笑着转身,身形渐渐融入雾气,“下次再遇到麻烦,别硬撑。记住,只有我能碰我的猎物,其他人……碰了就得死。”
雾气散去,只留下清心草在狗哥掌心泛着光。她低头看着草药,又摸了摸下颌的伤口,心里的迷茫更甚——若只是玩弄,他何必费心思送救命的草药?可若不是,这邪魔又怎会对一个人类心软?夜风卷起树叶,沙沙作响,像在嘲笑她的纠结,又像在暗示,这迷雾般的羁绊,才刚刚开始。
⋯⋯⋯⋯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村西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狗哥握着刚打磨好的长剑冲出房门,只见村口的空地上,三具村民的尸体倒在血泊中,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伤痕,唯有双目圆睁,瞳孔里残留着极致的恐惧——这是被吸食了部分灵魂才会有的痕迹。
“是……是色魔的气息!”林越脸色惨白,指着地上残留的暗紫色雾气,“这雾气和上次他救我们时的一模一样!”
狗哥浑身一僵,指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那株早已晒干的清心草。前几日月下的暖意、伤口愈合的触感还清晰在目,可眼前的惨状却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间划破了她心底刚泛起的那点改观。她快步蹲下身,指尖轻触那缕尚未消散的魔气,熟悉的腥甜气息涌入鼻腔,却再没有半分暖意,只剩刺骨的寒意。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发颤。三日前,他还为她送来救命的清心草,还说“只有我能碰我的猎物”;可今日,他却对无辜的村民下手,用最残忍的方式夺走他们的生机。难道之前的帮助,都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还是说,在邪魔眼里,人类本就分为“有趣的猎物”和“可随意丢弃的蝼蚁”?
正怔忡间,暗紫色的雾气突然在她身后凝聚,色魔慵懒的声音响起:“我的小猎物,看到这场景,怎么不说话了?”
狗哥猛地转身,长剑直指他的胸口,眼底满是迷惑与愤怒:“是你做的?你明明前几天还帮我,为什么现在要伤害他们?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多希望听到一个解释,哪怕是谎言,也好过这前后矛盾的残酷。
色魔却只是挑了挑眉,指尖划过剑身,留下一道淡紫色的痕迹:“帮你,是因为你有趣;伤他们,是因为我需要灵魂维持力量。”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怎么,我的小猎物,你该不会以为,我帮了你几次,就变成善类了吧?”
雾气渐渐散去,色魔的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狗哥站在原地,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抖。阳光穿透薄雾照在她身上,却暖不了她冰凉的心。她看着地上的尸体,又想起那日月下他护着她的模样,心底的迷惑像一团乱麻,越缠越紧——这个时而帮她、时而伤人的邪魔,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而自己对他那点转瞬即逝的改观,又是不是一场可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