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雨声纷乱,吵的方溪雨一阵心烦。

她修无情剑道,对心性要求极高,自小便已然喜怒不形于色,也极少有情绪波动,但此刻落到如此境地,受制于人,难免让她感到不安。

平日里她可以坐在屋檐下听一整天的雨,此刻却只觉得雨声嘈杂纷乱,惹人不安。

她睁开眼睛,眸子又落到面前的青面身上。

青面仍旧只是随意地坐在青石上烤着火,似乎完全没有和她交谈的欲望。而方溪雨的眸子则毫不避讳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将这双眼睛深深记下来。

约莫小半时辰后,顾迟看向方溪雨那望眼欲穿的姿态,面具下的脸忍不住笑起来。或许是因为枯燥无聊,他开口问道,“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记住你的眼睛,再见到你时,我会杀了你。”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不会放这种狠话……因为我现在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不坏你的贞洁,只是撕了你的衣服用留影石记录下来,想来在某些隐秘的拍卖场,也能卖个好价钱吧?”

刹那间方溪雨身躯僵硬,如坠冰窟,此刻才终于认清自己的处境。

她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但你没有这么做。”

“五千灵石够我用很久了,而拿你的留影石去拍卖,难免留下痕迹,到时候若是被顺藤摸瓜找到了难免麻烦,你可以理解为我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也可以理解为盗亦有道。”

方溪雨刚微微松一口气,却又听见他忽然说,“但若是录下来自己夜里偷偷欣赏似乎也不错?”

下一瞬方溪雨便紧紧咬住了嘴唇,可她越是想要挣扎束缚她的绳索,那些绳索反倒勒的愈紧,使得她裙下的白嫩大腿,雪白腰肢,都隐隐约约浮现出浅浅红痕。

“我就说说。”青面耸了耸肩,“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为好,这条绳子可是你越挣扎越紧的。”

“好疼。”方溪雨的眼瞳前蒙上了一层水雾。

青面盯着她的脸看了约莫三四秒,大概漂亮女子总有这样的魔力,每当她们的脸上露出我见犹怜的神情,总能隐隐约约触动男人的心。

可惜他顾迟心如寒铁。

几息以后,方溪雨脸上那委屈可怜的神情消失了,渐渐眼眸又变得冷冰起来。

见到这样变化的青面,眼眸里又多了笑意。

“你修了太久的无情剑道,这种装可怜的招数,还不及那个火凰圣女十分之一,倒是本让我以为骄傲孤绝的月轮仙子,竟也会用这样的招数……让我有些意外。”

此话一出,方溪雨脸上刹那间一阵泛红,羞愤都快从眼瞳里溢出来。

方溪雨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用以还击的话,可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此刻她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若是再度惹恼了他,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邪恶的事情来。

所以最好的选择应当是沉默。

她紧闭嘴唇,合上双眼,决心不与他再交谈。

………………………………

入夜。

刺骨的寒气将方溪雨惊醒。

修行之人不畏寒暑,那是基于有灵气在身的情况下。她的灵气仍在,可窍穴却已被封锁,灵气无法运转,便自然感到一阵刺骨冰寒。

这倒也与她的体质有关。

她是先天冰脉灵根,却有所残缺。冰脉灵根对修士而言既是赐福,又是诅咒。它可让修士的灵气变得冰寒入骨,在交战之时占据极大优势,却也会使得自身时常被寒气困扰。

寒冷到了极致,会产生极热的幻觉。

本能让她迷迷糊糊地试图褪去身上衣衫,可只是轻轻一动,身上捆束她的绳索便纠缠地愈紧,又是一阵轻微的疼传来,让她渐渐清醒。

她睁开眼睛。

对面的青面仍旧守着篝火,但因为她在青石板上的蠕动,而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顾迟看见了她脸颊凝结的点点寒霜,仿佛面前的月轮仙子快要真的变成冰美人。他面具下的眉梢微微皱了皱,“冰脉灵体不像你这样。”

“残缺冰脉灵体。”

“怪不得。”顾迟往前走了一步,来到了此刻青石上的方溪雨身前,近乎是本能地,方溪雨声音微颤,“你要做什么?”

“打开你两个窍穴的封锁,让你的灵气运转一下,你大概会好受一点。”说罢,顾迟便伸出手指,指尖轻点在她足心,以一缕微弱的灵气冲破本来给她施下的禁制。

方溪雨的足趾本能地尽数舒展开来,在篝火照耀下仍旧粉白晶莹。

顾迟再顺手在她另外一只还穿着白袜的纤柔玉足上轻轻一点,刹那间方溪雨感知到身体里的灵气开始以极其晦涩的方式运转,流动,渐渐驱散了几分寒意。

可她还是冷的近乎要失去理智,就连血液仿佛都快停止流转。

“这么严重?”顾迟的指尖飞速地在她足心其余几个穴位又是轻轻一点,迟疑片刻后,捏了个法诀,操纵着绳子悬浮起来,将她身子翻了个身,使得她趴伏在了青石板上。

或许是他绑的太好,此刻她这么趴伏着,蓝色纱裙下的粉臀微翘,弧线诱人。

顾迟的指尖再度在她后背上的几个窍穴轻轻一点,方溪雨的灵气开始以更快的速度运转,渐渐寒气被驱散几分,她也不再似先前那般被冻的浑身颤抖,身体渐渐温暖起来,她努力抬起头,看见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这样的温暖让她产生了某种幻觉,仿佛他的眼瞳此刻还略带温柔似的,下一瞬她便感到一阵恶心,她的眼神也顷刻变得嫌恶起来。

“残缺冰脉灵体并非没有补全的办法,只需找到几味灵药,以秘法将其淬炼融合为灵液,再浸泡炼化一夜便好。”

顾迟重新回到了他的青石上,只是此刻望着被迫趴伏在青石上的方溪雨,看着她胸前雪腻被压出来的弧度,心想不愧是月轮宗主的亲女儿,连她那丰腴妖娆的身段都一并继承了过来。

顾迟曾为了确认没绑错人,见过方溪雨的画像,也顺便在一旁的画像上见过她的娘亲,相较于此刻清冷如出水芙蓉的她,单论美貌来说,顾迟还是更喜欢她的娘亲……那妖娆丰满却又清冷到让人退避三尺的眼眸搭在一起,尤其诱人。

“说的轻巧。”方溪雨咬着牙回应。

她自幼以来便被这残缺的冰脉灵体困扰,娘亲为她寻药许久,至今都只能做到勉强缓解,每月中旬与月末,深夜时她都要泡在滚烫温泉里,直到将整泉沸水尽数凝结成冰,才可勉强缓解。

顾迟不紧不慢地取出纸笔,在其上写下一张药方,将其塞入了方溪雨的储物戒指内,淡然道,“这是药方。”

方溪雨微微愣神,即便她的眸子仍旧满是憎恨,此刻还是难免多出一分困惑。

可青面仍旧还是那副眼带笑意的模样,“医者仁心。”

“你?仁心?”

“人也并非都是非黑即白嘛。”顾迟笑眯眯地回答。

“说的好像那个杀死飞雪宗少主的人……不是你一样。”方溪雨的声音尽是鄙夷与嫌恶。

“唉。”顾迟轻叹一声,“难道我解释说,是你们飞雪宗少主将自己的师妹带去山洞图谋不轨,恰好被我撞破后顺手杀了,你们就会信吗?虽然听上去很巧,但事实确实是他刚脱裤子,听到求饶哭泣声的我恰好路过,他恼羞成怒,想永远堵住我的嘴,被我顺手一剑捅死。”

“你们只会相信那位飞雪宗少主是为了保护师妹不被我奸污,才死在了我的手上。”

方溪雨冷笑,“你是觉得侥幸在你手上存活下来的那名女弟子,她的证词都是假的?”

顾迟却只是笑,“是选择收下一笔用于维护飞雪宗名誉的灵石活下去,还是说出真相之后被飞雪宗直接灭口,是你的话,你选什么?”

方溪雨说不出话来,许久后只是冷声应答,“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确实都是我的一面之词,你当个笑话听就好。”

顾迟还记得那个当时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长什么样他倒是记不太清了,他知晓这些自诩正派宗门的尿性,为了维护宗门清誉,绝不可能让她将真相说出口来,所以顾迟教了她这么一套说辞。

顾迟眼眸里那散漫的笑意,让方溪雨此刻有些说不清的咬牙切齿。

“那你这些年在秘境里抢夺那些人的灵石呢?上一次绑架火凰圣女呢?这些年死在你手下的修士数十人之数,这些事难道你也都洗得清?”

听闻她这么一句话,顾迟却缓缓朝着她走来,上一秒还理直气壮的方溪雨,气焰近乎是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你做什么?”

“既然你打心底里都认为我是个坏人了,那不对你做点坏事……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你的期望?”

此刻的顾迟眼眸里透出点点抱怨,“你们东域那些狗杂种,自从小爷露面以后,就把自己在秘境里干的坏事全都往小爷身上推……上个月戴着青面奸污女修的是我,上上次戴着青面在海澜秘境杀人夺宝的是我,分明我这两个月都没曾出过门。行吧,坏事都是我干的。”

“你要是不在乎名节,记得出去以后昭告东域,十二月十七日,青面绑架月轮仙子,并在夜里把她绑起来,狠狠打了十下她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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