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雅·利亚斯静立峰顶一侧,纯白戎装勾勒出她挺拔如雪松的身姿,金色日轮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宛若一面不屈的旗帜。她带来的圣光近卫如同冰雕,肃立身后,散发着森然寒气。她的目光投向魔族来的方向,湛蓝的眼底深处,却翻涌着一丝近乎愉悦的、等待猎物踏入陷阱般的期待。
当法兰娜的身影出现在山道尽头时,伊莉雅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抹极淡的、仿佛找到新奇玩具般的弧度。她看着法兰娜徒步而来,幽紫礼裙在风中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那份成熟妖娆的风韵,让伊莉雅眼底的兴味更浓。
“啊啦~”伊莉雅的声音响起,清冷中莫名掺入一丝甜腻如蜜糖、却又带着冰冷毒刺的语调,轻易穿透风声,“这不是我们尊贵的魔族新主,法兰娜女王吗?真是…久违了呢。”她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如同最细腻的丝绒,缓缓滑过法兰娜的全身,最终定格在她那双深红眼眸上,“看来…独掌大权的滋味,让您愈发…光彩照人了呢。这身段,这风情,连我都要…心动了哦?”
法兰娜红眸微眯,瞬间捕捉到那甜美语调下赤裸裸的审视与掌控欲。她优雅地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雪花,回以一抹慵懒中带着锋利反击的笑意:“伊莉雅陛下说笑了。‘久违’?我们何曾有过值得‘怀念’的过往?倒是您,这份执着于扮演‘光明圣女’的童心,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天真烂漫呢。”她特意在“童心”和“天真烂漫”上加了重音,如同精准的针刺。
伊莉雅脸上的甜美笑容瞬间凝固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被戳破伪装的愠怒,但立刻又被更深的、扭曲的兴奋感所取代。她微微歪头,露出一个看似无辜又充满恶意的表情:
“哎呀,真是尖锐呢~不过,玩笑时间结束了哦,法兰娜~”她的声音陡然变得轻柔却危险,如同毒蛇吐信,“闹出这么大动静,把人家约到这种地方…该不会是终于想通了,打算投入圣光的怀抱了吧?还是说…”她向前轻盈地踏出半步,周身圣光不增反敛,却带来更沉重的压迫感,“…你终于按捺不住,想对我…宣战了?嗯?”
最后那个“嗯”字,带着撒娇般的上扬尾音,却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胁。
法兰娜闻言,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磁性而充满嘲讽:“宣战?我亲爱的伊莉雅陛下~”她也用上了亲昵却疏离的称呼,“如果我想毁掉你珍视的一切,我会选择在一个风景绝佳、方便你我把酒言欢(同归于尽) 的地方,和你面对面…调情吗?”她红眸中闪烁着戏谑而冰冷的光,“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懂得浪漫和…效率吗?”
伊莉雅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眼底的寒意却几乎凝结成冰。“哦?那还真是让人家…好奇得心痒难耐呢~”她双手轻轻背在身后,看似轻松,实则指节已微微发白,“那你费尽心机,到底想对人家…做什么呢?”
法兰娜不再绕弯,目光投向远方云雾笼罩的裂谷,声音沉静下来:“德斯克森。那些崇拜混乱的原始部落…伊莉雅,别告诉我,你那双时刻审视着一切‘不洁’的漂亮眼睛,没有注意到那片正在失控的阴影。”
因为她清楚记得上一世自己作为法与克里斯对两方的制衡让其他部落不敢轻举妄动。
“蛮荒愚昧之徒,何足挂齿?”伊莉雅嗤笑一声,语气轻蔑,但微微闪烁的眼神暴露了她的在意。
“愚昧?”法兰娜转回头,目光如炬,直刺伊莉雅,“当愚昧汇聚成狂潮,足以冲垮你最引以为傲的‘秩序’。他们是变量,伊莉雅,是能把你我精心维持的、这脆弱的平衡…彻底撕碎的野兽。我们需要谈谈,不是作为死敌,而是作为…唯二不想看到玩具被弄坏的…玩家。”
伊莉雅沉默了,法兰娜的话精准地刺中了她最敏感的神经。她确实知道德斯克森的威胁,那份不受控的、原始狂暴的力量,让她感到了某种近乎兴奋的威胁感,以及…必须将其掌控或毁灭的强烈冲动。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无懈可击的、带着一丝脆弱感的甜美笑容,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好吧~你成功引起了人家的兴趣呢~”她的声音依旧轻柔,“那么,告诉我,我亲爱的法兰娜…你打算用什么样的…筹码,来换取人家的‘合作’呢?”她将“合作”两个字咬得格外暧昧。
法兰娜迎着她那仿佛能剥开一切伪装的目光,红唇勾起一抹近乎妖异的弧度。她缓缓抬起手,指尖似是无意地掠过自己的锁骨,目光却牢牢锁住伊莉雅那双试图隐藏惊涛骇浪的蓝眸,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带着致命的诱惑与威胁:
“我的筹码就是…你偷偷养在圣山秘境里…那条心爱的白龙… 以及,你准备用它来…做你的杀——手——锏~”
“!!!”
伊莉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精致的瓷娃娃被猛地砸出一道裂痕!极致的震惊、被窥破秘密的暴怒、以及一丝扭曲的、被人在意(即使是这种形式)而产生的诡异快感,在她眼中疯狂交织!她浑身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你……你怎么会……”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颤抖,那副游刃有余的面具碎裂殆尽,露出了底下真实而混乱的情绪。
短暂的死寂后,伊莉雅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虽然还残留着惊骇,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反而彻底放开、带着疯狂与决绝的亮光。她忽然咯咯地轻笑起来,笑声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癫狂。
“呵呵…哈哈哈…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她笑着,甚至轻轻拍了拍手,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演出,“不愧是你啊…法兰娜…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呢~”
她向前走了几步,直到与法兰娜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仰头看着法兰娜(伊莉雅身材相对娇小),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却让人脊背发凉的笑容:
“好吧~你赢了~”她的语气甜得发腻,眼神却幽深如渊,“人家就…破例听听看吧。说说看,我亲爱的…你究竟想…玩什么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