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地上此时已经全是带着些许液体的黑色带状物。
林砚秋一直皱着眉看着华祈安。
那只手套早就连带着上面的异物被她扔到了垃圾桶当中。
尴尬待在房间里的护士看起来非常站立不安，她向二人递过去一包纸。
林砚秋点点头，拆开那包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好多了。”
华祈安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先前的失态，带着歉意看向林砚秋。
但她此时跪坐在地上，看起来非常狼狈。
双腿有些发软。
“对不起姐姐，把你衣服弄脏了。”
她看了看林砚秋被弄脏的裤脚，眼神带了些歉意。
“没事。”
林砚秋的声音没什么异常，但眉头一直紧皱着，她好像只当华祈安是吐出了先前吃过的东西。
此时的思绪很混乱，宅邸的记忆马上又在脑中闪过。
抿了抿唇，“……我忘记昨天我还吃过紫菜了。”
“不好意思。”
如果和林砚秋坦白说自己吐出来的其实是水草……那也太奇怪了。
为什么她要吃水草？
为什么她会靠近水边？
……等等问题会接踵而来。
而林砚秋又是那种不得答案不罢休的类型。
华祈安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自从自己在那个洗手间看见了那个奇怪的人影后，好像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接踵而至。
先是她昏迷，做了个奇怪的梦，但自己的脖子上有通红的手印……
再是自己反胃恶心，吐出了大片大片的水草……
不安感在心头萦绕。
她想起了一切的源头，那个奇怪的工作。
那个hr是否知道些什么？
思绪万千，但现在姐姐还在这里，她不能马上联系对方。
“教授，护士长说您可以过去了。”
一旁的护士看了眼手机，向林砚秋报道。
她时不时撇着华祈安，显然非常担心她的情况。
华祈安眨眨眼，她想起来了。
这个护士好像就是她醒来时给她倒水的那位。
“护士姐姐，你也辛苦了。”
虽然腿脚还在发软，但华祈安已经缓过来了。
说到底这只是个反胃呕吐的小问题罢了，并不是说她的身体真出了什么大碍。
她对那位护士笑了笑。
林砚秋将这场景看在眼里，在心里哼了一声，
“话不多说，我们去重新检查一下。”
说着，她抬头看着此时脸上莫名带上了红晕的护士。
“这位护士小姐，你能去找人把这里清理一下吗？”
“小安，我就带走了。”
话语刚落，华祈安便感觉到肩膀上传来一股不容置疑的推力，是林砚秋的手。
她在将她往房间外带。
华祈安便顺着她的意思走出了房间。
“姐姐不去换身衣服吗？”
走廊上，华祈安有点心虚地询问林砚秋。
每次一低头，就能看到林砚秋湿了一片的衣袖与裤腿。
“你更重要。”
她此时脑子里还全是华祈安叫那个护士“姐姐”时那个笑容，很不爽。
她瞥了眼华祈安，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当然，这些都不是免费的。”
华祈安深吸一口气，抿着唇，沉默地点点头。
一路上，再没有对话。
……
“没有大碍。”
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林砚秋手上拿着几张华祈安的检查报告。
她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昏迷又苏醒，身体没调整过来。”
华祈安点点头，“那我今天应该就能出院了吧？”
她是周六去的宅子，现在已经周日了。
“今天寝室晚上有门禁……”
她毕竟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
她的学校管理比较严格，除了周五周六外，工作日每天晚上都有门禁。
不过她迫不及待想出院，倒也不是和门禁有关。
虽然她还算遵纪守法，但也没这么把校规当回事。
主要，是她担心继续在医院待下去，又会增加莫名的债务。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背，上面贴了一个创口贴，此时依旧隐隐作痛。
以后挂吊瓶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吧。
握拳，因为肌肉活动，创口贴的棉垫处隐隐渗出了些许红色……
这微微的痛意，让华祈安精神了不少。
“知道了，我开车送你吧。”
林砚秋起身，拍了拍华祈安的肩膀。
但她的视线一直放在华祈安衣领未遮挡的脖子处。
方才这里也给华祈安上了点药，用绷带缠起来了。
纤细的脖颈被绷带缠得有些紧，显得更为孱弱。
“如果被人欺负了，记得告诉我。”
林砚秋挪开视线。
“好歹，你是我妹妹。”
因为身体确实暂时没有大碍，所以办完出院手续，华祈安就顺利出院了。
“对了。”
开着车，林砚秋突然想起什么，冷冷地看了眼华祈安。
“以后少去那种连个鬼也没有的地方。”
因为突发情况太多，连林砚秋都差点忘记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华祈安不知道怎么想的，找个破地方探险。
她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看起来柔柔弱弱，但逆反心其实一直很重。
在给华祈安看病的过程中，她知道了华祈安并不是从小身体就这样的。
她小时候，应该是个活泼又健康的孩子。
突如其来的让人难以琢磨的病，把这一切都毁了。
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华祈安一直在看窗外飞驰的景象。
林砚秋已经给她换了衣服，衣服很宽松，就像是挂在她身上一样。
华祈安依旧很瘦弱。
“好的。”
看着车窗倒映出的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华祈安伸手想要触摸。
但入手，是冰凉的玻璃触感。
因为扭着头，林砚秋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此时是周日，校门口进出的学生比平时稍微多一些。
华祈安和林砚秋道别，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此时，有个女生向她们的方向看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么，再见。”
摇下车窗，林砚秋也对华祈安随意地摇了摇手。
因为角度原因，华祈安刚好遮住了林砚秋与女生间的视线。
见华祈安向生活区的门口走去，林砚秋收回视线，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小千！”
听到声音，华祈安疑惑地转头看去。
便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在向她招手。
看清是谁后，华祈安心里叹了口气。
表面不显，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莹莹？你刚从外面回来？”
自己的舍友之一，赵莹莹。
赵莹莹看起来很兴奋，“刚才那人是谁啊？”
“那辆车，很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