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你人设是不是哪里崩了？！
说好的冰山冷面、铁血无情、眼里只有KPI和宗门纪律的大师姐呢？！、
真被系统那个属性调坏了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静下来的江雨试图从凌霜月那双眼睛里找出一点“我在开玩笑”的痕迹。
但很可惜，并没有。
那里面只有一种近乎学术探讨的纯粹。
她就是认真的。
“江师弟应该也做过问心镜的测试，这些人的表现应该也没问题吧？”
凌霜月继续说道，完全无视了江雨脸上精彩纷呈的微表情。
虽然这说法听起来怪异，但也确实是这样的。
依据问心镜的考核标准，只要表现出被认可的心性，便能通过。
它标准更是千奇百怪，类似于坚持下去的恒心；助人为乐的善心等等......
当然，一杀到底的杀心也算，不过那种会直接被系统排除，不予录用
而楚夕秋这种……姑且称之为‘忠心’的纯粹情感，理论上也符合标准。
想到这里，江雨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这番选人，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排除掉那些一看就会拖后腿、送人头的弱智。
大师姐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如果自己真的让楚夕秋通过了选拔。
那其他人的考核标准是不是也需要降低？
“不如这样吧，”凌霜月仿佛看穿了江雨的挣扎，忽然提议道，“对于难以抉择的，再加测一轮面试。”
“还来啊？”
现在写完了申论，还得再来个面试，不知道的以为考公务员呢。
“江师弟辨识善恶的眼光，应当很准。”
凌霜月想了想，继续道，
“况且，需要加测的人应该也不多，不会花掉太多时间的。”
江雨痛苦地低头，快速数了数和楚夕秋作答相近的试卷。
倒也确实和大师姐说的一样，那样通篇散发着强烈个人崇拜气息、恨不得把“🧡江雨🧡”刻进染色体的答卷，也就那不到十份。
至少从结果上来看，组织派来的新人总算不全是弱智。
江雨只能希望剩下的人，能够在线下表现的相对正常。
......
很快，这几位神人被请了过来，一个个脸上都写着忐忑不安和对二面的惊讶。
于是乎，面试，正式开始。
江雨深吸一口气，摆出职业假笑。
这场景想想也是够诡异的，一个卧底正在帮助宗门筛选其它卧底。
第一位进来的，是个神色憔悴、眼眶通红的少女。
她才刚坐下，连名字都还没报，就已经开始了声情并茂的陈述：
“我、我从小就是个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好。我娘在老家长年卧病，家里的钱却被爹爹拿去赌光了……”
“弟弟才十二岁，好不容易考上了镇上的学堂，却、却连食宿费都交不起……最后学也没上成……”
“我原本以为，我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注定一事无成，烂在地里。”
“可是后来，我听说了江雨师兄您的事迹！”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一种近乎虔诚的光芒。
“知道了江雨师兄您是如何凭借自身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您不畏艰难、心向光明，是我心中……正道弟子的楷模！我是听着您的故事，才咬牙坚持到今天的！
“江雨师兄一直是我心中，正道弟子的典范。我也想成为像您这样的正道之光。”
“我也想要进入宗门！想要成为像您这样的人，我也想靠自己的努力，去帮助更多像我一样无助的人！”
“求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吧！”
对方声情并茂的发言，直接把江雨干沉默了。
这纯已经难以分清是真情流露，还是串子。
什么病重的妈妈，好赌的爸，上学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这么离谱的背景，想也知道估计又是组织安排的。
而且更离谱的是，江雨怎么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段励志的往事呢。
组织给他编人设的时候，也不提前通知他一声。
江雨张了张嘴，正想委婉地点评两句，眼角余光却猛地瞥见了身边的凌霜月。
那位一向铁石心肠的凌霜月，此刻竟微微侧着头，手指极快地从眼角掠过。
那动作，分明是在擦眼泪。
江雨瞬间把所有的吐槽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凌霜月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迅速放下手，坐直了身体。只是眼角仍残留着一丝微红，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修仙之人，并非要绝情绝性。如此心怀善念、身世坎坷却仍志存高远之人……正是我们清源轩所需要的人才。”
“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像江师弟这样的人。”
在凌霜月的目光注视下，江雨僵硬地点头，提笔，在名册上打了个勾。
总之，清源轩喜提卧底一名。
至于剩下的几个人，除了都无一例外地表达了对江雨的敬佩之外，情况也都惨各不相同。
有人自称家族被魔教灭门，惨遭不幸，只剩他一人苟活于世，身负血海深仇，立志斩妖除魔；
有人表示自己怀揣着振兴宗门、光耀修仙界的伟大抱负，但却因出身寒微而不被世家理解，受尽白眼，唯有清源轩能够给他机会……
总之，一个比一个卷，一个比一个惨。
这年头，没个凄惨背景，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卧底的。
好在凌霜月也没有照单全收，二人也能排除掉几个过于离谱的。
就在面试接近尾声，江雨以为终于能结束这折磨人的一天之际——
“江哥哥！”
一道清脆又活泼、与之前所有苦大仇深画风截然不同的女声毫无征兆地从门口传来。
只见少女极其自然地走了进来，顺势挽住了江雨的手臂。
随后，凌霜月的目光无比温柔地正落在楚夕秋身上，缓缓开口：
“好久不见。真是又可爱了一点。”
“嗯嗯......我还没来记得感谢姐姐呢。如果不是你帮江哥哥，也没机会拿到冠军！”
“那也有江师弟自己的功劳啦......我也只是做了点微小的工作。”
二人亲切的互动，实在把江雨看得愣住了。
不是，她们两个......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