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楚听到一声重响，转头发现叶柔不见了。
她伸出手碰了下那愈发浓郁的白雾，雾气自动往旁边散开，然后又聚集到一块。
一个眨眼的功夫，叶柔就没了踪影。要说其中没鬼钟楚楚是不信的。
她不敢随便乱动，只是将师尊给她的锦囊拆开。
里面有着足够她防身的东西。
钟楚楚从中掏出一面镜子。
“镜子？”她转着镜子的长柄，没看出它有哪里特别的。
钟楚楚正准备将镜子放回锦囊中，却发现镜面发出绿色的光芒，这是要干嘛？
接着本来挡在视野前方的雾气开始朝四周散开，能看到她正站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连条小径都没。
似乎对这面镜子躲闪不及。
“钟楚楚。”一道女声从背后响起。
钟楚楚透过镜子看到慕容芸出现在她身后。
她刚举起手，却又看到镜中的慕容芸换了个容貌。
变成一张妖媚的脸蛋。
雪白的长发披散下来，瞳孔微微上扬，异色的瞳孔时不时发出瘆人的光芒。
“你是谁？！”钟楚楚将镜子对着那朝自己靠近的女人。
镜中折射的光线让她眯起眼睛，然后整个人的身形发生巨大的变化。
原本的“慕容芸”逐渐变成镜中人的模样。
白发女人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幻术会被看破，她抬起手，那弥漫在周身的白雾开始往她掌心中汇集。
接着一只雾化的狐狸跳出，朝着钟楚楚冲去。钟楚楚再重新举镜，那狐狸“砰”得再度化为白雾。
“小心咯。”
但她没能注意到白发女人闪现到了自己的身后，钟楚楚能感受到一只冰寒入骨的素手攀上她的脖颈。
想象中血液飞溅的场景没有发生。
那白发女人捂着手臂堪堪躲开一把从天而降的长剑。
“钟楚楚。”
同样的三个字从真的慕容芸口中说出来的感觉都不一样。
钟楚楚腿软地踉跄了几步，跑向慕容芸旁边。
她注意到几个跟着的清玄宗弟子身上都带着伤。
“叶柔呢？”
慕容芸看了一圈周围，平展的眉心弯起。
“师姐她突然不见了...我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女人扮成你的样子走过来。”
钟楚楚抱着镜子小声地说道。
如果慕容芸再迟一步，恐怕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
师尊给她防身的法宝怎么也不给个武器什么的。
就算能破除幻术，自己不是还打不过敌人吗？
慕容芸将目光移向前方，那白发女人还站在原地，整个人弓着背，嘴微张，两颗虎牙格外显目。
“妖？”
慕容芸猜出对方的身份，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周围的雾气又开始重新飘动，但这次从雾中走出不少与白发女人长得相似的同伴。
她们都穿着火红的衣裙有着迷人的身姿。
其中个别还有着狐狸耳朵。
“这合欢宗原来是妖类的聚集地？”
慕容芸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她将长剑收回，横在身前。
另外几个清玄宗弟子也摆出同样的架势，钟楚楚被几人围在中心。
她小心地举着师尊给她的法宝，想着打个辅助什么的。
“列阵起势，玄龟护体。”
慕容芸的眼瞳发出淡金色的幽光，以她为中心的圈子都被一只巨大的金龟罩住。
这是什么玄武阵？
钟楚楚看着那些扑向金龟的狐妖，都被飘荡在周围的灵气震开。
不愧是大门派的合体技...钟楚楚想到她们魔门好像都没有教过这种讲究团队合作的阵法。
师尊最常说的话就是要她打好基础，然后——
锻体再锻体。
虽然围过来的狐妖人数众多，但钟楚楚已经没有那么担心。
慕容芸作为主角总会有解决办法，实在不行动用下因果律武器也能稳稳拿下。
只是叶柔师姐到底去哪了...
那些被震开的狐妖很快发现自己的身子不能动弹，她们感觉身上似乎有万钧的重量压着。
白发狐妖起先还扬着得意的笑容，但瞬息万变的局势让她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叶柔在哪？”
慕容芸举起手中的剑，直指白发狐妖。
狐妖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然后从她的长袖中甩出一条带着荆棘的鞭子。
那鞭子上还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
什么癖好？还有人把带刺的鞭子挂身上？
钟楚楚想到那鞭子可能剐蹭过的触感就不寒而栗。
慕容芸突然回头望了她一眼。
“额？大师姐？”钟楚楚露出讨好的笑。
终于有用得到她的地方了？
下一秒，慕容芸就把剑身方向调转，朝钟楚楚——
后边刺去。
一个穿着白衣的弟子胸口被长剑扎进，其余人连脸色都没变。
那弟子身形软下去，很快就变成一只汩汩流血的白狐。
“你没事就举着镜子照一照，免得被人混进来都不清楚。”
慕容芸转回身，钟楚楚都快要给她跪了。
但她还是很听话地挥舞着她的小镜子，随后在金龟周围还真有几个虚影被照出。
慕容芸提剑往前，金龟阵的范围进一步扩大。
那白发狐妖也不畏惧，舞动着皮鞭和慕容芸缠斗在一起。
两人经过的地方留下数个坑洞。
钟楚楚能清晰地感知周围的灵力正产生巨量的波动。
似乎都是这两人打斗所引起的。
“大师姐！我们找到叶柔了！”
几个天灵宗打扮的弟子朝她们跑来，似乎是发现这边有打斗的迹象。
钟楚楚举着镜子朝走在前面的几人一照，并没有化为原形。她们三三两两地走着，最后一人背着浑身是血的叶柔。
师姐中埋伏了？！
钟楚楚心头一紧，慕容芸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不由得分身。
右臂被鞭子打到，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迹。
她往后退了几步，重新定气凝神又杀了上去。其余的清玄宗弟子也分散开，身上带着金光的她们不断地挡下扑上来的狐妖。
钟楚楚跑向叶柔那，颤抖的手抚摸上那血液已经凝固的后脑勺。
叶柔的唇色很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虚弱至极。
“叶师姐好像是遭到偷袭，我们发现她的时候正被几个狐妖绑着，似乎要往山上走。”
“往山上？你们是在附近发现师姐的吗？”
钟楚楚的眼珠转了一圈，好奇地问道。
“嗯...我们发现一条石板路能穿过整片白雾，应该就是上山的路。”
她们现在虽然在合欢宗范围内，但还不清楚宗门的具体朝向。
“我来抱着师姐吧。”
钟楚楚应了声，伸手从天灵宗弟子的手中接过叶柔，小心地护在怀中。
“我们去帮大师姐先。”
为首的人朝钟楚楚点点头，然后几人往前走去。
钟楚楚的目光飘向那最后一个的腿部和胳膊。
“大师姐！这些人跟妖是一伙的！”
钟楚楚声嘶力竭地喊着，抱着叶柔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