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R大小姐啊SSR大小姐……”
他哀叹着。
“你可是限定池里的隐藏款,未来版本的人权卡,剧情里的终极大BOSS……怎么能还没出厂就面临版本削弱……哦不,是直接被服务器回档删除的风险呢?”
“你这要是没了,我这新手号还玩个屁,直接删档重开算了……”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一个氪光了所有家当终于抽到一张梦寐以求的顶级卡牌,结果还没来得及晒卡显摆,就被告知“系统检测到异常,账号可能被封禁”一样。
焦虑,心疼,还特么的有苦说不出。
“扫码渡鸦…”
他最后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把脸埋进膝盖里。
北风卷过空旷的院落,只有一个“玩家”在为他那岌岌可危的“账号”默默哀悼。
与此同时,地下尺尺之遥。
绝对的黑暗中,一抹截然不同的“活性”正在苏醒。
假死魔药的药力,那极致的阴寒与沉寂,没有扼杀生机,反而像是一把特制的钥匙,咔哒一声,轻轻叩开了某扇沉封已久的门扉。
棺椁内,夜琉璃的胸膛,出现了第一次微弱却真实的起伏。
不再是药物模拟的停滞,而是某种更深沉、更古老律动的伊始。
她体内仿佛开启了一个无形的漩涡。
那原本弥漫在她四肢百骸、模拟死亡的阴寒药力,此刻不再是桎梏,反而化作了最甘美的养料,被那骤然苏醒的冰冷意志贪婪地吸纳、吞噬。
药力中蕴含的暗影髓菇精华,更是与她血脉深处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如同火星坠入积年的干柴。
这个过程寂静无声,却激烈异常。
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下,似乎有细微的暗色流光急速流淌,所过之处,原本因虚弱和冻伤留下的青紫痕迹迅速淡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玉石般的微光。
她那头枯黄干燥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润泽,发梢末段开始弥漫上一种令人心悸的霜银色,仿佛月华正从发根向外浸染。
纤细的四肢悄然舒展,骨骼发出细微的轻响,原本营养不良的瘦弱身形正在被重塑,变得匀称而柔韧,透露出少女初成的青涩曲线。
若有旁人在场,或许会为这蜕变而震撼,但若林舟在此,怕是要捶胸顿足。
他心心念念的白毛萝莉还没见到,转眼就成了清冷的白毛少女。
养成进度条咻地往前猛蹿一截,愣是跳过了他最期待的中间形态。
但蜕变还在继续,当最后一丝药力被彻底吸收转化殆尽的那一刻——
她睁开了双眼。
瞳仁深处,沉淀着不含一丝杂质的银白。
那不再是孩童的眼眸,更像是亘古不变的冰原上倒映的寒月。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气息在空中凝成一小团短暂的白雾。
“这就是……‘老爷’的小把戏吗?真是……有趣的礼物。”
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般蔓延开来,轻易穿透了厚重的土层。
地面上,那个熟悉的能量源正在小范围内焦灼地徘徊——像只被困在透明笼子里的幼兽,焦虑,不安,却又无计可施。
这能量波动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
仿佛漂泊无定的阴影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附的实体。
但与此同时,这能量中透出的那份显而易见的弱小、挣扎与无可奈何的愚蠢,又让她感到一阵微妙的烦躁。
这个人身上,早已浸染了她的气息。
并非凡俗意义上的气味,而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
说不上是暗影髓菇残留的精华与他自身气息的纠缠,还是矿坑中共历生死时无意间的能量交换。
或许更早之前,从她在破旧窝棚里向着星辰发出祈愿时,命运纺线便已将两人的轨迹悄然缝合。
这是一种无形却坚韧的联结。
她微微歪头,银色的长发如流水般滑过肩头。
“明明如此弱小……”
她低声自语,冰冷的语气里掺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占有欲。
“却偏要自作主张地……打上标记?”
周身的阴影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来,温柔地包裹住她新生的肌肤,幻化成一袭贴身的暗色纱裙。
银白的瞳孔微微转动,视线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岩层,落向矿坑的更深层。
那里,一股令人不悦的圣力残余正刺痛着她的感知,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丝……微弱却让她本能感到亲近的古老气息,正因受伤而发出痛苦的波动。
是那个大家伙。
它受伤了,因为地面上那些闪耀着讨厌光芒的人,可能也间接因为……她。
一丝极淡的的烦躁掠过心头,像是看到自己的旧日所有物被外人蛮横地打上了伤痕。
“……聒噪的光辉。”
她低声轻语,冰冷的语气下压着一丝不耐,那光芒惊扰了她的沉眠,现在又在伤害她“领地”里的东西。
她本能地想要立刻回到那个唯一能让她感到“安心”的气息身边——那个将她从冰冷绝望中带离,给她“礼物”,此刻正在地面上焦虑徘徊的“老爷”身边。
但……还不行。
体内新生的力量仍在如潮水般涌动,需要梳理,需要稳固,这副新生的躯壳与苏醒的意志,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此刻贸然出现在他面前,……不合适。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种陌生的难过,仿佛被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心脏,一种微妙的“分离焦虑”在滋生。
她微微蹙眉,不太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只是本能地将其转化为对造成这一切现状的源头的轻微迁怒。
周身的暗影如同感受到心绪波动般轻轻起伏。
“……罢了。”
她最终淡漠地低语,将那份陌生的“难过”压在眼底深处。
“就先去看看……那个矿坑里的大笨蛋吧。”
“毕竟……弄坏的话,我会很困扰的吧。”
身影化为无形的暗影,悄无声息地穿出了棺椁,奔向矿坑的区域,带着一丝对新玩具的期待,一丝对旧“相识”的模糊关切,以及一份无法立刻回到林舟身边的隐晦失落。
身影悄然融入黑暗,如同滴水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遥远的矿坑最深处,曾被圣骑士们严阵以待的古老生物,仿佛感应到了这无声的宣告,发出一阵低沉而顺从的呜咽,如同最虔诚的仆从,在迎接它真正君主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