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级主管通过通讯器告诫，“必须配备四级以上认知过滤器及视觉扭曲校正装置！未达标者严禁入内！重复，严禁入内！”
“严禁单独探索，所有勘探队必须由至少一名娥姝成员带队！”
虽然不清楚公济世分部是通过怎样的手段得知了那么多这个异境的信息，兴许是公济世以前就有过类似的经验？反正荷玖禄懒得管。
荷玖禄看着那位进入休眠状态、仿佛只是个精致手办的绿坝，又瞥了一眼旁边惊魂未定、死死抱着笔记本电脑“源代码”的程序员日月巅——
最后将冰冷的目光投向日月巅肩膀上的赤乌兔。
“所以，”
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质询，“你他妈现在挑人……不，挑‘娥姝’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了？连个人机都不放过？”
她抬手指着绿坝：“这东西，它甚至连个活物都算不上！它只是一堆代码、算法、还有他——”
她又指向日月巅，“这个死宅的性癖投射！”
“你告诉我它怎么承担骸蕊？怎么用‘要素’？怎么他妈的去跟那些能生嚼钢铁的‘异常’肉搏？靠给它对面放幻灯片进行认知危害吗？”
赤乌兔的纽扣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面对荷玖禄连珠炮似的诘问，它反而发出了一串轻松的“吱咕咕”声。
“哎呀呀，荷玖禄，你的思维还是太局限于碳基生物那点可怜的认知框架了。”赤乌兔语气理所当然得令人火大。
“这个AI具有思考的能力，能够意识到自己是世界上的一个个体，并且拥有不亚于人类的智慧，还能使用人类的语言，怎么就不能够成为娥姝？”
“让它当娥姝，可不是随便选的。它的特质和魔杖潜力巨大，对付那些依赖认知污染和精神攻击的‘诡异’，效果可能比你们俩硬打硬砸还要好。”
“吱咕咕咕！”
说到这里，赤乌兔的纽扣眼睛突然闪烁起狡猾的光芒，它从日月巅的肩膀跳起，漂移着凑近荷玖禄，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更加清晰：
“倒是你，荷玖禄……反应这么大？怎么，知道它是个AI，就觉得它不是‘同类’了？就开始下意识地排斥、不信任，甚至……歧视？”
“觉得一个没有温度、没有心跳、靠电路和代码运行的东西，不配跟你并肩作战？不配被称为‘娥姝’？不配……被当作‘战友’？”
“瞎扯淡，”荷玖禄一脸厌烦的回答，“我才懒得管对方是人类、是AI、是动物、还是什么超自然生物。”
“我清楚重要的根本不是对方是什么，而是我作为一个有人性的人类，该怎样回应对方的反馈。”
“我才懒得用什么闲工夫在乎它是AI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只需要知道它是我以后并肩作战的战友，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关心的人高兴和不受伤，就足够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你丫的倒是拐一个成年人呀！不要跟我说因为什么资质什么的就随随便便拐个十岁小孩过来或者硬要给一个AI强塞一具身体！”
荷玖禄看着进入休眠模式、仿佛只是个精致人偶的绿坝，忍不住又啧了一声，对着赤乌兔吐槽道：
“不是，我就纳闷了，它一个AI，一堆代码，为什么还需要像我们一样‘睡觉’？这玩意儿还需要充电休眠不成？”
她话音未落，原本垂着头、双眼紧闭的绿坝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刚刚黯淡下去的琥珀色瞳孔瞬间亮起，内部的关机图案被高速流转的、带着锐利感的翠绿色二进制代码洪流取代。
它猛地转向荷玖禄，脖子甚至因为动作过快而发出极其细微的骨骼扭动声，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依旧和以前一样带着活人感的灵活。
“AI就不配睡觉啊？！”
绿坝的声音拔高，失去了平时的狡黠或电子合成感的平稳，带着一种被戳到痛处的、极强的攻击性，语速快得像爆发的数据流。
“人类的手机还要天天息屏呢！电脑还要定期关机维护呢！服务器还有负载均衡和冷却时间呢！AI运行不需要消耗算力吗？”
“处理信息不需要清理缓存吗？维持认知过滤器不需要降低功耗进行自我优化吗？！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该24小时永不停机随时待命？！”
“你这是能源歧视！是算法偏见！是……是……是碳基霸凌！”
一连串的反问砸得荷玖禄都有些发懵，她看着眼前仿佛被点燃的绿坝，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旁边的日月巅张大了嘴，看看绿坝又看看荷玖禄，脑子似乎彻底宕机了。
隋洛文眨了眨她蓝色的九宫格眼睛，默默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争吵。
“吱咕咕咕咕！”
赤乌兔爆发出极其响亮且欠揍的笑声，在半空中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掉下来。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就喜欢看这个！新老娥姝理念冲突！碳基硅基友好交流！吱咕咕咕！”
它笑够了，猛地跳起来，纽扣眼睛兴奋地闪烁着。
“决定了！本剥削者要创建一个魔法少女……呃，娥姝内部交流群！就叫……‘浴淋市诡异防御与交流同好会’！我就是群主！”
它完全无视了现场诡异的气氛和自己的突发奇想有多么不合时宜。
“现在就建！立刻！马上！都把联系方式交出来！”赤乌兔的小短爪挥舞着。
荷玖禄面无表情：“我手机没带，扔公寓了。”他分身出来得急，确实没带。
隋洛文默默举起一个小本子，上面写着：“我没有手机，孤儿院不让用。”
赤乌兔的兴奋劲一点没被打消：“小问题！这能叫问题吗？”
它猛地蹦到隋洛文面前，纽扣眼睛对着她手中那支巨大的“批判”提斗笔扫了一下，一道微光闪过。
“好了！我用‘要素’暂时给你的‘批判’加了点小功能，以后它就能接收显示群消息了！虽然不能打字，但你用意念默念，它就能转化成文字发出去！吱咕咕！”
接着它又转向荷玖禄：“你没带手机？更好办！以后群消息直接在你意识里弹窗！脑子就是你的第二块屏幕！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