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初中她的身材开始发育之后，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和沈敛亲近了。甚至有时候会刻意拒沈敛于千里之外，对沈敛始终十分冷淡。
所以沈敛做梦都想象不出，慕小夭会像眼前这样一脸媚态，眼冒红心地盘坐在自己腰上。
像一条寻欢的美女蛇。
“……女鬼姐姐。”
沈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赔着笑脸说道：“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为难我们俩普通人呢？要附身，我给您推荐一个，您去找个女明星附身，直接要美貌有美貌，要钱有钱，总比附身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好啊，您说是不是？”
“呵呵，沈郎以为附身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慕小夭妩媚一笑：“奴家也不是想附身谁就能附身谁的。能上这姑娘的身，说明奴家与她有缘。”
“可、可您图点啥呢？”
沈敛苦着一张脸：“您就算要吸阳气，也得找个阳气重一点的人吸吧？您看我，活脱脱就一个半身不遂的废物大学狗，上个楼都喘气儿的那种，哪够您吸的呀。”
慕小夭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沈郎怎么老是把奴家想的那么坏呀。就不能是奴家倾心于沈郎，想与沈郎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吗？”
“……不是我不想信，但凡是个智力正常的人，他都信不了啊。”
看着沈敛苦巴巴的皱着一张脸，女鬼也渐渐失去了演戏的兴趣。她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漫不经心道：“唉。怎的是个这般的木头，扫兴。”
“罢了。还是快些完事吧。不然一会儿又要压制不住这邪门的小丫头了。”
随着她轻打响指，沈敛顿时感觉自己如同被鬼压床了一般，整个身体一下子不听使唤了起来。而面前的“慕小夭”，也开始缓缓脱下了他的裤子，眼冒精光地舔了舔嘴唇。
“呵呵，沈郎的品味倒是独具一格呢。”
沈敛有点想死。
因为他的内裤上，是个卡通小熊。
要是被慕小夭看到，肯定会狠狠嘲笑自己。
不……慕小夭应该看得到吧。
之前她说过的，被女鬼附身的时候，她会像是第三人称视角观看自己的身体一样，虽然无法操控，但是一样能看得见——
……等等。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说的话，做的事情，其实慕小夭是能看到的？
想起了下午的场景，沈敛急中生智，深吸一口气。
下一刻，猛地大喊了起来：
“慕小夭你个又闷骚又好色的小痴.女是不是早就想跟我上床了所以被女鬼附身你也乐在其中对不对！”
下一秒。
慕小夭的身体忽然触电般一颤，眼里的媚意迅速褪去，瞬间变成噙满眼泪，羞愤无比的哭腔：
“你、你胡说！”
“我才没有……才没有想过那么不知羞耻的事情啦！”
甚至气急败坏之下，她还轻轻对沈敛的胸口捶了起来。
但就是这熟悉的力道，反而让沈敛长舒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
傲娇属性最有用的一集。
下午就发现了，慕小夭好像在羞愤到极点的时候，甚至可以反过来压制这个女鬼，没想到试了一下竟然真的有用。
顾不得她委屈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沈敛连忙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
慕小夭死死地咬着嘴唇，微红的眼角看起来十分惹人怜惜。
“那就好。”
沈敛松了一口气。
但就算现在慕小夭能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要是没过多久又被女鬼夺回去了，自己就白忙活了。
思来想去，沈敛发现自己还是只能指望聂晓晓。
于是他掏出手机，给聂晓晓打了个电话。
“……喂。”电话接通了后，那边响起了带着困倦的哈欠声。
“我和小夭都快被这女鬼玩死了，你丫的倒是睡得香啊！”
“那有什么办法，被附身的又不是我。”电话那头，聂晓晓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欠揍，“怎么，那女鬼又跑出来霍霍人了？”
“被小夭暂时压回去了。”沈敛语气十分严肃，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闲情，“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你说你家世代都是专业驱鬼的，到底能不能来点作用啊？”
“诶呀着什么急嘛。我这不是也在查资料想办法嘛。”
“……你不是在睡大觉？”
“咳咳……查累了小憩一会儿，不行啊？”
聂晓晓气哼哼地嘟囔了两句，然后语气也认真了几分：“不过我这儿倒也确实查出了一些东西。地址发我，我现在就去你们家找你们。”
听到这里，沈敛才终于看到了几分希望。在给聂晓晓发了地址定位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屋子里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与死寂。
慕小夭坐在另一边。她刚刚才将自己的睡衣重新穿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身子止不住的发着抖。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肩膀上，让她看起来像是大雨中浑身湿透的小动物。
也是啊。
她再怎么优秀耀眼，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而已。
身体里住着一个随时可能控制自己的厉鬼，她才是最惊恐害怕的那个吧。
沈敛看着她死死咬着嘴唇瑟瑟发抖的样子，有些心疼，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别担心。”最后，他只能有些狼狈地寻找着安慰的词句，“那个女道士虽然不太靠谱，但说不定这次就有方法救你了呢。”
慕小夭一言不发地垂着头。
“我、我刚才也不是故意要看光你的身子的，实在是身体完全动不了，那女鬼太厉害了——”
“……我不是痴.女。”忽然，沈敛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像是微弱的嗫嚅声。
“啊？”
“我说，我、我不是好色的痴.女。”慕小夭缓缓抬起了哭得红肿的眼睛，幽怨又委屈地嘟囔着。
原来她还在在意这件事啊。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我这只是情急之下的激将法……抱歉。”
沈敛挠了挠头：“我说这话，伤到你了吧。对不起。”
慕小夭悄悄露出一双眼睛，偷瞄了沈敛一眼后又立刻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沈敛才听到一阵微弱的好似猫咪喵呜的声音：
“我、我没在怪你。”
“我只是……害怕你真的是这么看我的。”慕小夭小声念道。
沈敛沉默了起来。
慕小夭一直是这种有些矛盾的性子。
有时候她会十分无理取闹，好似只是单纯厌恶自己一样去将自己拒于千里之外；有时候又会小心翼翼地斟酌字句，好像试图挽回什么。
可其实沈敛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哪怕长大了，疏远了。
慕小夭在沈敛的心里，也永远都是小时候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阿嚏！”
突然的一个喷嚏，让慕小夭本就红润的脸颊愈发羞红了。她将头深深埋进了膝盖里，喉咙里还隐约发出难为情的哭腔。
“别、别看我……”她的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
其实沈敛也不是故意想去看的。
只是现在的慕小夭……真的有点可爱过头了。
那么小小的一只，蜷缩在沙发角落里，脸颊通红可爱，还会不自觉地发出些许嘤咛。
尤其是刚洗完澡，湿漉漉的，热气腾腾的，简直就像一只香软的小动物。
沈敛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穿过她带着洗发水香气的发丝，抚摸在她热乎乎的小脑袋上。
“嗯……”慕小夭触电般嘤咛了一声，脸颊愈发红润滚烫，却没有拒绝沈敛的动作。
“别害怕。”
“不是你的错。”沈敛低声安抚道，“等聂晓晓来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在那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慕小夭怯生生的抬起头。
片刻后又满面羞红地低下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
——
等了快两个小时，聂晓晓终于来了。
“哎哟，你们家可真远啊。”一进门，聂晓晓就忍不住抱怨道，“公交车坐的我腰都酸了。”
沈敛：“……我懂你意思。下次直接打车来，我给你报销车费行了吧。”
“早说嘛。谢谢老板~”
聂晓晓笑眯眯地将书包放在桌子上，然后掏出来好几本老旧的书籍。
“沈敛，你和慕小夭的出生年月日给我说一下。”
在沈敛报完之后，聂晓晓才若有所思道：“果然……你俩一个是阳年阳月阳日，一个是阴年阴月阴日，怪不得一个会被鬼上身，一个会被鬼追着吸阳气呢。”
沈敛：“……我能申请换个不这么狗血老套的设定吗？”
“诶呀你俩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小夭身上的那个女鬼是什么。”
聂晓晓认真说道：“像她这种级别的厉鬼，寻常的驱鬼办法已经很难奏效了。想要驱逐她，必须得对症下药。而对症下药，也就是说我们得先搞清楚这女鬼到底是何方神圣。”
沈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那我们要从哪查她的身份呢？”
聂晓晓一脸疑惑地看着沈敛：“这不是最简单的一环吗？”
沈敛：“？简单在哪？”
“下次女鬼上身的时候，你直接问她本鬼不就行了？”
沈敛：“……？”
这一刻，他忽然有点想打死这个只会坑蒙拐骗的骗子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