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裙摆和苏清玲一道旋转起来，要是身后有个发条可能就能代替些玩具了吧。

像是黄色的恐龙、红色的飞机，那种东西在货品架的地位很快就会被取代吧

「哎呀，小姐姐你的眼光真是不错呢。男朋友呢，也这么觉得吧」

店员姐姐戏弄地肘了肘齐天城，示意让他说些好话。

「我觉得清玲你穿什么都好看，这样吧」

「也太敷衍了吧！天城」

「是啊是啊，小哥哥你是作家，夸女朋友可要用上在书中绞尽脑汁才凑出的话语吧」

面对她们俩一齐的声讨，齐天城也只能举手投降了。

一般来说，面对商场里服装店热情推销的店员，大部分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但苏清玲很喜欢他们，或者说她的热情过于高涨了。

每次一来这种地方，苏清玲反而是拉着店员走的类型。

“有什么推荐吗”“搭配的话，这样会不会好一点”“真是纠结呢……帮我考虑一下吧”

齐天城一开始还不怎么能适应有陌生人在对话中的感觉，但随着次数多了，一方面是有些店员也不是太能对付她。另一方面要是没有店员，齐天城就要全盘回答了，这对于他来说，可能就只能祈求系统能不能发力帮忙了。

这次的店员看来也是闲的没事干，整个店面里也就只有齐天城和苏清玲在光顾了。于是就兴致高涨地和她聊天。

“他是个作家哦，今天有读者打赏，我们就出门来庆祝”

和店员闲聊的时候，苏清玲笑嘻嘻地说着。

可刚说出口，又觉得不好，一脸“我错了”的表情看着齐天城。

齐天城以前倒是挺敏感的……这方面的话题，但现在……自己是不会说出口的，要是苏清玲说，也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一丝的恶意，对他。

「真是的，下一件我可要你用托洛茨基的文风来夸夸我！」

「那位……不是我们这种领域的……写文的吧……」

「是，是吗？我对俄国人名完全不熟悉呢……反正，天城你认真一点！」

苏清玲抱着衣服遁入了更衣间里，看着他们俩的店员倒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啊……看你们这样子，我感觉自己都活过来了一样。青春与恋情啊……」

「话说，我们这样没问题吗？清玲换了挺多件了吧，陪着她闹不会麻烦你吗」

「哎呀，这里就我一个看店的，也说不上什么麻烦吧。而且都什么年代了，这里存在的意义就算只能给我提供就业也足够了吧」

「也是……真是谢谢了」

「我倒是想说，男朋友你不是获得打赏了吗今天，能出来庆祝数额肯定不少吧，为什么你……难不成你是什么高冷男神吗」

「啊哈哈……只是有点累了」

这种感觉，心脏好像被谁抓住了一般，每一次的跳动似乎都要费上些气力。

一般是因为没在写东西，有些感情快要溢出来了，又无处释放，就会这样。

可这次……缺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又说不清楚。

「真羡慕你啊，敲敲键盘就可以解决生计，剩下的又是自己的时间」

特别是现在，被她说了一句，“她在说我吗”这样的话就出现在了脑中。

「将将~好看吗，这种穿搭风格我还是第一次尝试……天城，说话！」

「啊啊，我怀着一种朦胧的潜意识注意到你不仅是我的朋友」

「天，天城？你在说什么……」

「你要的俄国啊，奥斯特洛夫斯基」

「诶，这里用契诃夫的更搞一点吧，《变色龙》什么的吧」

「总感觉被天城你耍了……」

也是突然的一瞬间，看着苏清玲，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

「这样平替一下……是不是完全一样！」

随便找的一家火锅店里，坐在齐天城对面的苏清玲比对着天城手机里刚刚拍下的她的照片和自己在购物网站选好的衣服，询问着她面前的少年的意见。

「刚刚的那件直接买下来不就好了吗，也不是太贵吧」

「贵不贵是一回事，天城你完全不懂呢。这种靠自己省钱并且享受到和高消费一样的乐趣的乐趣！」

「都快成绕口令了吧……我肯定不明白」

苏清玲悠闲的看着齐天城拍的照片，把难看的删除，再把好看的简单做些修改，发给自己的QQ。

本想就这么退出，可不经意间看到了在自己置顶的聊天栏下出现的新鲜的名字。

「夏墨芷……超文艺的名字呢，是个女孩子吧」

「她确实是文学院的，也喜欢文学……怎么了」

看到齐天城被自己套出话，苏清玲心中的疑惑更觉得需要得到解决。

「你和她的聊天记录，我可以看一下吗」

「啊啊，当然没问题，你随意吧，不要发些什么就行」

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被查聊天记录了，齐天城自然是无所谓的态度。

看到齐天城这样的语气，苏清玲就明白了，点进去之后除了他的第一条以外——还是在说还书的事——就只剩一片空白。

嗯，安全。苏清玲这么想。

「这是客人您点的肥牛卷，祝您用餐愉快」

看到自己的最爱被端了上来，苏清玲也顾不得其他的事了。

「感觉每次吃火锅，就是肥牛和虾滑呢……」

「天城你真是不懂呢，要是把口腔的耐力花在那些乍一吃觉得不错，之后就再也不想吃的东西上，才是对火锅的亵渎！」

「准确来说！火锅就只该有这几种食材！不断地供应，直到腮帮子酸到吃不下为止」

「嗯……我也确实爱吃这些，就赞同吧」

「爱吃，就多吃！今天可是开心的日子」

她就泡了几秒，把肉送入嘴中。

「好吃……真的好吃！每次都有活着的感觉呢」

「肉不都是死的吗」

「天城！亏你是个作家！我是说每次吃都感觉自己还活着！这种充实感啊喂！」

苏清玲气鼓鼓地挤完虾滑，把一大盘的肥牛赶下锅，把其中的一片涮了涮，送到了齐天城的盘中。

「快吃吃看吧，要不然等会A钱的时候又会说我了」

「怎么会呢……」

齐天城吃下口，除了肉的味道以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甜味在。

说不上来是什么甜，可能是很小的时候吃的某种糖果的味道。

「吃了吗？」

「吃了」

「好吃吗？」

「好吃」

「喜欢吗？」

「喜欢」

少女笑嘻嘻地看着咀嚼的齐天城，好像自己也吃到了一样。

奇怪……明明肉还在嘴里，可那股甜味好像已经落到了心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