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对于前世还在学生时期的伊芙琳来说,无疑是令人兴奋的一天。

因为这一天意味着,持续一周的繁重学习任务终于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在太阳落山时,她就可以享受来之不易的放松时间了。

不得不说,周五下午那种对休息日迫不及待的期待感才是周末的精髓。

可是后来,当她从大学毕业,进入社会成功转职成为社畜之后,周五这天,就再也掀不起她内心的任何波澜了。

毕竟谁家牛马能拥有高贵的双休日啊?

可是今天,今天这个周五,与平时完全不一样!

伊芙琳眼里全是搞钱的兴奋感。

比赛奖金有三十万,拿出二十万修枪,还能剩下十万足够她锦衣玉食的过好一阵子了!

她已经能想象到拿到奖金之后,用这剩下的十万换一间大房子,然后在买上一张能让她在上面随意打滚儿的床!

反正房东已经催了好几遍房租了,每天都往她门缝里塞一张又一张的账单,伊芙琳也早就受够了那个不近人情的大妈了。

至于西里尔,伊芙琳从来没想过要给这个病弱大少爷分奖金的,他不需要!

其实话又说回来,她完全可以通过勒索黑帮这种黑吃黑的手段获取经济来源的。

可是一方面,教会的教条不允许修女做这种犯罪的事情,平时教训一下地痞流氓黑帮分子,或者像现在一样参与地下赛车,既可以说成正当防卫也可以说成为了驱魔所做的工作,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凡她敢用黑吃黑的手段获取经济利益,那负责教会内部审查和惩戒的第三厅隔天就能找上门来,把伊芙琳抓到教会监牢里去。

况且,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前世在现代文明社会里生活二十多年的社畜,伊芙琳还是有点道德底线的。

别看她平时一副疯批模样,最起码买东西要给钱,不获取非法利益这种基本规则她还是会遵守的。

虽然跟一个疯批谈道德底线多少有点搞笑了,但这确实是伊芙琳为数不多的道德底线了。

不然,她也就不会在跟谢尔比要这两台机车的时候,甩出自己仅剩的一点钱了。

虽然那点钱连后视镜都买不起,但是起码她给钱了,这算是两人互相合理议价下的结果,既没有违反教条,也没有突破伊芙琳的道德底线。

是的,当时甩给谢尔比的,是伊芙琳仅剩的存款,现在的她可以称得上一句分币不剩了。

不过,过了今晚,一切就会豁然开朗。

谢尔比已经派人将这两台机车完好的送到了伊芙琳面前,一黑一白两台性能怪兽在昏黄路灯下闪烁着性感的光泽。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

伊芙琳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西里尔,还有他身后那个一如既往快把下巴仰到天上去的女仆长塞拉。

伊芙琳从来没担心过西里尔会爽约,六枚令咒对他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他不敢不来。

只是,塞拉这女人怎么也来了?

她来了这还怎么玩?

“抱歉啊……”

西里尔有点不好意思的咧起一张笑脸,摇着轮椅凑到了伊芙琳跟前低声说道:“我上次单独离开宅子已经被她注意到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让我一个人出门了……”

为了瞒过塞拉,西里尔只好撒谎说自己想要看看这个叫做绝命飞车大奖赛地下比赛,这才让塞拉没有升起疑虑……应该没有吧?

不过,作为尽心尽力的女仆长,塞拉还是跟来了,说是少爷你身子弱,出门不方便,我陪您去。

话是这么说,可是塞拉当时那种不容反驳的表情,实在是让西里尔升不起什么拒绝的心思。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的场面:塞拉像个移动雕塑般跟在他后边,甚至用推动轮椅这种手段控制着西里尔的行进方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伊芙琳低声说着,便抬起了目光,看向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塞拉。

“真巧啊,能在这里遇到你们。”

说话的同时,她脸上已经熟练的挂上了那副伪装出的温婉表情。

“贵安,伊芙琳修女。”

塞拉保持着她那副看起来优雅,却无时无刻不散发出高傲气质的姿态微微欠身行礼道。

这个总是如同完美雕塑般的女仆长,似乎并不怎么看得惯伊芙琳这个伪装得温婉的修女。

就连说话时,她都已经不着痕迹的捏住了西里尔的轮椅扶手,将他微微推离了伊芙琳几步。

“这种贵族子弟用于取乐的地下比赛,似乎不是您这样的修女该来的地方。”

“哪里的话,身为修女,自然是要担起劝导迷途羔羊的责任。”

伊芙琳的眼神眯出一个温婉的弧度,嘴角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里的迷途羔羊,似乎格外的多呢。”

在外人看来,两人明明只是简单的寒暄而已,可是在西里尔看来,这俩人的言语交锋简直就像是刀光剑影,都快在空气中擦出火星子了。

谢尔比派来负责运送机车的两个黑帮分子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念头:以他们的段位,还是不要掺和进这两个看起来就很可怕的女人的交锋中为妙。

不过伊芙琳和塞拉的交锋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不远处人群的呐喊喝彩声打断。

人头攒动的桥头上,赌徒们兴奋的呐喊着,纷纷在投注单上下注,有的在为自己押注的选手高呼打气,有的则面色凝重的在投注单上写写画画,似乎是在分析每一个参赛选手胜出的几率。

而在投注单末尾,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两个新出现的名字占据了参赛选手的最后两格。

一个叫赛尔提,另一个叫但丁,而他们的赔率,则是来到了吓人的1:50。

……

约翰区位于因格雷城西侧的厄里尔运河边,属于中城的一部分,因为靠近运河,所以拥有诸多港口和码头。

而跨越运河的约翰大桥,更是成为了约翰区的标志之一,这座由尼安霍格建设负责日常维护,经历了几百年风雨的大桥,到现在都历久弥坚。

当初在建造时,因格雷城市政厅就考虑过未来可能会发生战争的情况,在大桥两端建立起了四座高耸的桥头堡。

可预想中可能会到来的战争并没有到来,这四座桥头堡反而被地下比赛的主办方承包了下来,改造成了绝佳的VIP观赛席。

而此时,装修奢华的桥头堡顶层房间中,一个带着单片眼镜,衣着考究头发花白的老绅士坐在红丝绒沙发上,透过落地窗,将视线投向下方的大桥。

参赛者正在大桥上聚集,按照比赛规则,他们将会穿过约翰大桥,沿着规定好的路线绕约翰区行驶一周,重新回到比赛的起点也是终点,约翰大桥。

在这期间,选手之间可以利用任何武器相互攻击,虽然热武器最多只允许使用手枪这类的轻武器,但不限制将对手杀死。

当然,前来参赛的亡命徒们根本不在意对手的生命安全,在这种比赛之中,对对手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恩佐先生,您的酒。”

一名侍者端着银盘走来,优雅的将盘子伸到老绅士随手便可以触碰到的位置。

“谢谢了。”

被叫做恩佐先生的老绅士伸手从盘中取出一支装有红酒的高脚杯,动作优雅而考究。

“恩佐先生,您认为这场比赛,还会是凯奇获胜吗?”

侍者端着盘子站在恩佐先生侧后方,仿若一尊雕塑一般。

“凯奇?”

恩佐先生抿了一口红酒,另一只手摩挲着他从不离手的手杖,这种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相当考究的手杖曾经在一段时间内风靡整个国家,成为了贵族身份的象征。

“凯奇是很厉害,毕竟他曾经是个职业赛车手。”

恩佐先生指腹摩挲过手杖顶端那由黄铜制成的羊头骨雕像,缓缓说道:“从驾驶技术上来说,他远远甩开了其他参赛选手一大截。”

“不过……”

恩佐先生将高脚杯放回了侍者手上的银盘中,又从怀里掏出一块表面雕刻着考究花纹的黄铜怀表,“啪”的打开。

“我倒是觉得,今天这场比赛,会杀出来一两匹黑马也说不定。”

“恩佐先生您是觉得凯奇不会赢下这场比赛吗?”

“那可不好说。”

恩佐先生轻笑了一声,将目光投向手里那个黄铜怀表的表盘上:“毕竟我不过是一介商人而已,怎么能够预知未来呢?”

表盘中的指针一分一秒的走着,比赛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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