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江雨一路过关斩将，顺利过关成为真传，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说也该跟上司打个报告。
但考虑到自己的上司无论自己汇报什么内容，也只会跟人机一样，给出：“只是个好事”的答复。
江雨也就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反正只要自己死不了，那边估计都不会太惊讶。
回过头来，自己的师父说是去取弟子服，但几个时辰下来也不见人影。
整座山峰好像也就只有她们两人了。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换句话说，就是江雨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他的。
......
此刻，月色溶溶，微风徐徐。
“江师弟......请温柔一点。”
凌霜月轻轻地咽下下了一口唾沫，“咕咚”的声音，就连江雨都能够听见。
“我......尽力。”江雨略微有些颤抖。
这是他的第一次，难免会有些不熟练。
二人的心跳几乎同时慌乱地跳动着，好像都有些不知所措。
“嗯......”
她面色潮红，轻轻地发出几声低吟，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很......疼吗？”江雨停下了动作，略带些不安地确认道。
她喘着不均匀的粗气，江雨只是听着，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急促。
“哪怕修习了身法，江师弟也还是笨手笨脚的。”
凌霜月泛红的脸颊轻轻鼓起，好像略微有一点脾气。
“对不起.......”
江雨轻声道歉着，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甚至不太敢直视大师姐的眼神。
“所以......”凌霜月轻轻抗议道，“江师弟的动作，能不能稍微慢一点呢？”
听着大师姐提出的意见，江雨赶忙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反驳的打算。
片刻之后，见少女不再说话，才继续小心翼翼地帮她理起头发。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只是因为，凌霜月的头发在刚才不知为何散落开来。
在她的再三要求之下，从没做过类似事情的江雨这才勉强同意帮她绑住头发。
事实证明，江雨在束发这方面的天赋与他在身法上的造诣成反比。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江雨的动作居然如此笨拙，到了后面实在是疼到有点绷不住了。
“抱歉。”江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耳根却红得明显。
“没事的......”凌霜月深吸一口气，“至少总算没有越梳越乱。”
“江师弟，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近半个月的朝夕相处，让凌霜月对江雨的认知彻底刷新。
起初她只觉得这是个心地纯良、但天赋大概勉强挤进中游的小师弟，但现在看来她的想法并不准确。
谁能想到，这家伙仅用了半个月，就把一门难度不低的身法练到了这种程度。
虽然他自己没有察觉，但这至少是其他平庸弟子用半年都没法达到的水平了。
这哪里是天赋平平？这分明是蒙尘的璞玉！
虽然还没到那种觉醒系统的龙傲天级别，但绝对堪称天才。
至于为什么江雨自己似乎毫无自觉。
大概是被组织的学雷锋计划呵护得太好的缘故，他对自己体内蕴藏的潜能一无所知。
凌霜月看着眼前这个还在和头发艰难搏斗，神情专注又无比认真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
某种情绪再度开始在她的心里滋长，如春心荡漾，不知不觉已萦绕心间。
这下完了，好像更喜欢了他。
所以，她暗下决心，定要将这块璞玉雕琢成器，让他成为宗门未来真正扛鼎的中流砥柱。
如此心性纯正又天赋异禀的人，值得拥有最广阔的天地。
......
看着江雨认真的脸，凌霜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
“江师弟......?”
“到！”
也不知道出于训练留下的PTSD还是什么，江雨被师姐的声音吓了个激灵。
凌霜月却也被他这过度反应逗得抿唇一笑，缓缓开口道：
“过几日便是十年一度的升仙大会了。”她故意顿了顿，果然看见江雨表情开始有些不对了，“师弟……可能想到什么？”
江雨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不是大师姐忽然提起，江雨本来都忘了组织给他安排的这档子事了。
本来自己的身份就越来越尴尬，再加上组织派来的那三四十个卧底的事情，江雨只觉得头大。
“升仙大会......按理来说和咱们没啥关系吧。”
江雨打起了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我们不是都已经升过了吗……”
“咱们是升过了。”她语气轻描淡写，“但我记得，江师弟有个妹妹，不是吗？”
“啊......还真是。”
江雨大脑疯狂运转，思考大师姐为何会突然关心起来那个家伙。
“既然有些修为在身，不如让她当咱们的师妹如何？”
“啊——？”
江雨这回是真的懵了，他开始怀疑大师姐是不是被系统搞的精神错乱了。
不对劲，甚至不对劲。
明明上次两人见面还剑拔弩张，好像相互试探。
怎么没过多久，大师姐的态度就来了个九百八十度大转弯？
如今还主动招安？
莫非......她是想把人骗进来杀？！
想到这里，江雨倒吸一口气凉气。
“毕竟——”凌霜月忽然放轻声音，“师弟的妹妹，按理来说，也算我的妹妹。一家人一定要相互照护才是。”
“更何况，有仙缘者，不该埋没于凡尘。”
这话在江雨那里听起来就更不对了。
这怎么听怎么觉得大师姐就是有这个意思啊。
但当江雨盯着她看了半晌，试图从她表情中找出什么阴谋诡计的痕迹的时候。
却不知为何，好像还是只能看到一片坦然。
难道说......大师姐想要用爱去感化对方？
至少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没有把她练成魂环的打算。
莫非，自己是不是想的有点太多了.....?
想到这里，江雨总算是稍稍放下了戒心。
“我没意见。”
这十年来，他少有的在此刻感觉到了一种轻松。
而那把被他折腾了半天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柔顺地束好，虽然依旧有些歪歪扭扭，却意外地透着几分可爱。
江雨摸了摸那束终于服帖的头发，偷偷瞄了一眼凌霜月平静的侧脸。
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