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弟若是再躲不开这一剑，”凌霜月手腕轻转，“我可真要生气了。”
她语气平静得可怕。
经过数时辰的教导，那双眸子早已从温柔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如霜。
“这也太快了。”江雨连连后退，这几天的特训虽然有点效果，但基本上还是单方面挨打。
其实用膝盖想也知道，江雨能走到决赛和他的实力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像他这种半吊子的内门弟子，真动起手来，怎么可能是大师姐的对手。
“其实也没非赢不可吧？赢了又没什么好处不是……”江雨小声嘀咕。
“输和赢怎么能一样？”凌霜月语气严肃，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江师弟今日若还是没有长进......”
“会......怎么样？”
他现在才意识到大师姐是认真的。
难道说，那个熟悉的冰山美人又回来了？！
“如果没有长进，”凌霜月双颊微鼓，生气的同时，竟然有几分娇嗔，“我会一直陪你练到好为止，别想偷懒！”
好吧，完全没有回来。
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江雨悲痛地叹了口气。
这一劫自己注定是躲不掉了的。
主要这么久下来不见起色，也确实比较打击积极性。
他本来对夺冠毫无兴趣，谁知道莫名其妙就被推到了这个位置？
这感觉就好像走在路上突然被个陌生姑娘拉住，非要你对她负责一样离谱。
而一切的根源，还要怪那个存在感几乎为0的系统。
“但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啊。”江雨小声嘀咕，“就半个月，我再怎么练也不可能打赢叶清宁吧？”
甚至可以说，只要没被她打成二级伤残，这就是好结局。
江雨现在总算是能理解为什么之前那么多人见自己直接投降的原因了。
实力差距到这份上，确实没有打的必要。
凌霜月看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剑尖稍稍垂落。
刚刚还严厉的表情，瞬间也变得有些于心不忍。
“没关系的，江师弟只要专心训练。”凌霜月轻叹一声，“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但她话音未落，就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突然一亮。
“正面不敌的话。也不一定非要打正面......”她话锋一转，继续开口问道，“江师弟可曾习过身法？”
“从来没听过。”江雨诚实摇头。
说实话，这么多年下来，他真正战斗的机会屈指可数。
哪怕退一步说，他平时斩妖除魔斩的都是自己人，根本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自然也没有精进这些修为的必要。
“虽然……师门身法不能传外人，”凌霜月顿了顿，声音忽然轻了下来，耳根微微发红，“但江师弟也不是外人，对吧？”
“啊……”
“更何况，师弟早晚也会是我们星穹峰的人。”
“啊？”
还没等江雨开口，凌霜月便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在修习身法之前，江师弟先试着和我一起调整呼吸。”
本想照猫画虎的江雨下一刻就后悔了。
因为大师姐的呼吸不说平稳运转，也可以说是变化无常。
起初先是如同促如狂风骤雨般急促，让人措手不及，江雨一度觉得他这辈子都有吸过这么的多气
到了后来，她居然又连续一炷香的时间都不曾吸气，仿佛成佛一般停在那里，让江雨有点绷不住了。
面色铁青的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玩什么惩罚游戏，根本没法和正常的调息联系在一起。
江雨也不确定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但就在感觉自己快要仙逝的瞬间，他便感觉到体内似乎有一股特殊的气流，突然开始贯穿体内各处。
随着涌动的气流，江雨只觉得四肢仿佛被千钧之力重压而下，肌肉不停颤动。
但这种感觉也就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伴随着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归于平缓，所有的不适在顷刻间全部消失。
“不愧是江师弟。”
凌霜月看着江雨逐渐平静的表情，不禁出声赞叹道。
说着，她足尖轻点枝头，再度翩然掠上了枝头。
“这次再试着跟上我的步伐试试。”
凌霜月说罢，便立刻起身，近乎是腾空而起，便轻盈地踏在四周的树林。
纵使起步慢了半拍，但江雨这次却感觉和之前截然不同。呼吸吐纳间，脚下是以往未曾有过的轻盈。
虽然依旧吃力，但江雨却能勉强跟上她的步伐。
“师弟，看剑！”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江雨放松警惕的瞬间，凌霜月却杀了个回马枪，手持竹剑转头攻来。
他本能地向后闪去，凭借着此前未曾有过的爆发力，居然真让手持竹剑的凌霜月扑了个空。
但下一刻，本以为松了一口气的江雨便彻底乐不起来了。
江雨虽然闪过了竹剑，但却没有闪过地面。
最终，他以屁股着地的姿态稳稳摔倒了地上。
江雨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他就看见了大师姐进了他的怀里。
凌霜月虽然猜到了江雨能够躲开，但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被石头绊倒，就这样整个人再一次直接栽进他怀里。
但，为什么要说“再”呢......
此刻的凌霜月正伏在他胸前，脸颊紧贴他的颈侧，任由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
“没想到...”凌霜月眼底里满是赞许，“师弟这么快就能掌握要领。”
她顺势调整了下姿势，脸颊无意识蹭过他衣襟。
即使两人的距离这么近，但她好像也没有任何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的原因。
“那我们......这算不算练完了？”江雨开口试探道。
“当然不是。”凌霜月忽然撑起身，双手抵在他的耳侧，“既然能躲开竹剑，接下来该换真剑了。”
“啊？！这进展是不是有点......”
“毕竟大比时叶师妹不会手下留情。”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接下来，我会模仿她的剑招。”
“那......是不是可以接着练了？”
被大师姐这样子贴近，身经百战的江雨叶有点不适应了。
“不急......”
说着，凌霜月再度俯下身子，隔绝了周遭，形成一个只余两人呼吸的狭小空间。
“就再这样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