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修士都好似没看见晴雨两人,只是各自路过,还有个冒失的差点就撞了上来。

少女本还觉得奇怪,一低头,这才发现是自己手里“匿影”未散,现在还藏着行踪。

“妈妈,好笨。”

小妹见她尴尬地咳嗽一声,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也知道晴雨做错了事。

“你才笨。”

回一句嘴,少女赶紧挥手松了“匿影”,两人身影立即出现原地,把周围路过修士都吓了一跳。

“高人?”

“知道是高人你还敢说话,快走!”

众散修没人敢凑上来,也没人愿意做出更多特别的动作,大多只是微微一惊,就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那睡着的老头见此微微睁眼看向她两人。

“道友远来,临剑坊有失远迎,还请借一步说话。”

“贫道和女...弟子初来乍到,不识坊市规矩,还要向道友请教。”

晴雨没什么架子,牵着小妹的手上前询问。

思虑片刻,她没说小妹是自己女儿,还是换了个说法。

反正在她的观念里弟子和女儿也没啥多少,顶多是后者更需她溺爱一些而已。

老头看两人不是来找茬的,也暗暗松了口气,他才刚刚捞到这“引路人”的职位不久,可不能就上去拼命。

“道友不是乾国之人吧?”

老头拿起钓竿,少女这才注意到那钓竿垂在一片白茫茫之上,也不知道空钓何物。

“何以见得?”

前两天周财也说她不像是岭北道士,可从她看来,自己这道服也做得和此世修士没差多少。

“乾国修士身上几乎都有明示挂靠之物,道友却是无依,所以才斗胆猜是境外修士。”

老头摇摇钓竿,竹制的浮漂在云海上晃动两下,被他提将起来,浑浊的目光随即一亮。

“道友运气倒是不错。”

装神弄鬼的不知道搞些什么。

晴雨没回答他,只跟着看向那钓竿。

其下钓上两只竹鱼,出云便化为两个木片。

老头看出她有几分不喜,连忙解释。

“道友勿怪,这是临剑坊的凭据。”

说着,他把那两块木片招到手中,又拿出一把刻刀。

“初上坊市者,都需要在这上面留名,无论真假,只为后面交易方便。”

晴雨接过刻刀和木片,想了想,在上面各自刻了“沧”、“玄”二字。

“沧道友、玄道友。”

老头分别对她和小妹见礼。

见她们愿意遵守规矩,他心下的警惕也去了大半。

“我叫杨思,帮愁坊主暂理这引路之事,道友若对坊市有不懂的,尽管向我询问就好。”

“不知这临剑坊之名何来?”

晴雨见他说得诚恳,也就不拘束了。

“愁坊主痴于剑,百年前旅此,喜见剑势,便结庐居住,后面散修聚集,又开坛说剑,于是便有此名。”

杨思话语间毫不掩饰对愁间弈的崇拜。

“愁坊主倒是个性情中人。”

少女点点头,到此,她对这人的初印象也还算不错,虽然收些路费,却也没见到张扬欺人之事。

老头见她对愁间弈的评价不错,心下高兴,呵呵笑着放下钓竿,继续和她攀谈起来。

“道友有所不知,这临剑坊得天独厚,灵气充裕。

又可观当年天战遗迹,参悟剑意,就连大派弟子有习剑的,都得来此借居。”

“自明山?”

“自明山之人不喜剑,我说的却是秋草堂之人。”

这杨思说着,就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天南海北地给她说了一通,总之就是些吹捧愁间弈的话。

晴雨听得实在尴尬,这老头快把那愁坊主吹到天上去了,什么近仙、开云、斩天之类的话都说得出来。

“咳咳,贫道和弟子还有事需进坊市,道友不妨先说说其中交换之法。”

杨思说得意犹未尽,听她开口打断才无不遗憾地停下来。

“光顾着说,却是耽误了道友行程。”

他从自己兜里里摸了块湛蓝石头出来,就放在身前桌上。

“这就是了,临剑坊入山之资即为一块下品灵石或是等值之物,道友第一次入坊之资,还就照例由我抵了。”

说罢,他看看四周,又压低声音。

“当然,若是道友没有灵石,却又不知道身上灵物之值,那也无妨,只需放下即可。”

“多谢道友解惑。”

见杨思还想再说些什么,晴雨赶紧向他拱手道别,又望了眼亭后云海,带着小妹步上山道。

这云海温和平静,隐隐托着这坊市,其中却又有磅礴剑意闪烁,却真是参悟的好地方。

女孩歪歪头,看着那白茫茫一片,心里莫名觉得熟悉,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等走了几步,到了无人处,小妹才小小声问道。

“妈妈,刚才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弟子呀?”

“为了避嫌。”

晴雨给她解释着,其实是她觉得自己这身躯也才十五岁,在凡间还好说,大部分人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几岁。

但放在修仙界,到时候遇到修为高深的,看她是十五岁却被个八岁孩子妈妈、妈妈地喊着,难免生出麻烦。

“那妈妈叫我徒弟,那我叫妈妈什么呢?”

小妹歪歪头,又扯了扯她的衣襟。

“那就叫妈妈师尊呗。”

晴雨有些疑惑,也不知道小家伙在这事情纠结什么。

“知道了!”

小妹嘿嘿一笑,上前蹭了蹭少女,却忘了两人还在山路上,差点一个踩空就翻将下去。

“小心点啊。”

“没事,都练气圆满了,摔不坏我。”

女孩叉腰神气着,却被一脸无奈的晴雨狠狠揪了两下耳朵。

“疼疼疼!师尊饶了我!”

“你这逆徒,要多爱惜自己身体啊。”

等少女松手,小妹才泪眼汪汪地揉揉耳朵。

“好疼,妈妈坏!”

“你掉下去不是更疼?”

“不和师尊说话了!”

这孩子似乎把“师尊”这称呼当成了角色扮演的玩具,一句一换地叫着。

不过也就由她去了,在人前好好喊自己师尊,别惹来麻烦就行。

此时晴雨还是在想十寸光阴和刚刚的云海之事,前者估计难以找到踪迹,但后者却可以细查一番。

就是不知道这坊市之上是什么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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