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脸皱得像颗被捏烂的柿子,嘴唇哆嗦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

苏念柔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他做完心理建设,她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声音拖得又慢又长,带着点恶魔般的调侃:“到底——愿——不愿意——啊?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哦。你要是再不说……”她突然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模仿着电影里大反派的腔调,“那我就只能采取一点点‘强制手段’了哦?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愿意!我愿意!苏小姐!感谢您大人有大量!菩萨心肠!宽宏大量!小的现在就去做!不!现在就去舔!清洁厕所,绝不遗漏下!”他像是怕她反悔,一口气喊了出来,点头的幅度大得让人担心他的脖子。

“这才对嘛。”苏念柔瞬间笑靥如花,仿佛刚才那个“威胁”人的小恶魔根本不是她。

“毕竟本小姐也不是什么恶魔嘛。”她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侧过脸,对着旁边努力憋笑的主理人飞去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主理人立刻心领神会,专业素养让他迅速管理好表情,但微微抽动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他转过身,拿起对讲机,用一种极其严肃、仿佛在部署什么重大安保任务的口吻低声说道:

“那个…派两个人,‘陪同’一下那位先生。务必确保他的…呃…‘清洁工作’能够顺利完成。记得,全程‘贴心服务’,千万别让他偷工减料或者中途溜号。”

两名强忍着笑意的保安立刻出列,一左一右地“护卫”在那位面如死灰的男人身边,用一种“请吧,表演艺术家”的礼貌手势,将他引向了门口那池注定要聆听忏悔的锦鲤。

“至于这位王先生嘛——”苏念柔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像一片羽毛,却让王天行浑身一僵。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他,最终落在他身旁那位面无人色的女伴身上,纤细的手指随意一指,“你旁边这位女士,似乎对‘傍大款’这项事业,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呢。”

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而下,王天行只觉得喉咙发紧,几乎喘不过气。那女人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她知道此刻任何辩白都苍白无力,而王天行方才的切割早已将她弃如敝履。

“这位妹妹,我……”她声音微弱,带着哭腔,却不知从何说起。

苏念柔却仿佛没听见,她偏着头,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语气天真又残忍:“我呢,一直觉得,强求别人改变多没意思。但王总你嘛,既然这么热衷于寻找年轻‘妹妹’,而这位女士呢,又如此擅长依附‘大哥’……”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你们为何不……换一种思路,亲自体验一下对方的角色呢?”

王天行听得一头雾水,冷汗涔涔,只能硬着头皮讪笑道:“苏…苏小姐的意思是……?”

“还不明白吗?”苏念柔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分享一个绝妙的主意,“既然王总你这么喜欢找小女人,那不如自己变成小女人,岂不是更能知己知彼,其乐无穷?而这位妹妹嘛,想必也很想体验一下,当‘大哥’是什么滋味吧?”

“让…让我变成女人?!”王天行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Bingo!答对了!”苏念柔打了个响指,笑容灿烂,“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劳烦各位,送这两位去泰国做个全套的‘升级改造’手术吧。放心,所有的费用,本小姐全包了,一定请最好的医生,用最贵的材料,保证效果让你们‘满意’。”

主理人早已等候多时,闻言立刻躬身应道:“是,苏小姐!立刻安排最专业的‘护送’小组和顶级医疗套餐!”他一边说,一边对着对讲机迅速下达指令。

王天行和那女人顿时魂飞魄散,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时想要挣脱逃跑,可刚一动作,周围那些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宾客们却仿佛瞬间收到了无声的指令,竟默契地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他们牢牢按住——此时此刻,向苏小姐表忠心,可是头等大事。

“苏小姐!饶命啊!我知道错了!” “不要!我不去!放开我!”

求饶和哭喊声在拍卖厅里回荡,但苏念柔只是优雅地转过身,重新看向展台,仿佛那恼人的噪音只是背景音里无关紧要的杂音。

苏念柔两人离开了拍卖会,而场上的所有东西之后会将会通过手续交给两人,所以两人不会再担心这么多。

拍卖会场的喧嚣被彻底隔绝在身后,苏念柔和张知夏漫步至广场中央。巨大的喷泉正迸射着晶莹的水花,在水幕与阳光交织的虹彩中,张知夏终于将盘旋已久的疑问说出了口。

“刚才……如果那个主理人死活不肯松口,你真的会把整个拍卖场‘掀’了?”

苏念柔闻言,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她伸出手,接住几丝飘散的水汽,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当然是假的呀。吓唬人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可是法治社会。”

她顿了顿,侧过头看他,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仿佛在分享某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不过嘛,非要说办法,总还是有的。比如,费点心思‘制造’一点他们违规经营的证据,然后走正规的司法程序去折腾他们。流程虽慢,但通常很有效。”

张知夏默然,这番话的确让他“受益匪浅”,仿佛窥见了另一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但他清楚,这第二种手段于他而言犹如走钢丝,险象环生。一旦失手,便是两败俱伤,绝非他所能承受。

喷泉的水流声哗哗作响,清凉却洗不去他心头蓦然升起的一丝怅然。他意识到,若无苏念柔,今日他不仅将一无所获,甚至连那笔启动资金,也并非源于自身努力。这一切,更像是一场建立在他人权势之上的不劳而获。

一种强烈的决心在他心底萌生——他必须做出改变。依赖与侥幸,终非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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